第31章 流浪者之痛

流浪者之痛

——若人先生

没有家。穿过城市，游荡戈壁

没有路。车水马龙，荒野小径

没有行囊。身上裹着所有行李

没有一个子儿，排在乞丐后面

没有女人，世间女人都拥抱他

没有子女，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

贫民窟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一行行惊世骇俗的华章铺开

驼背的老妪，围着绿色的垃圾桶

转悠了一天，半生，大概没社保

拄着拐杖的糟老头啊，你瞧瞧你

一把年纪，风烛残年，头披银丝

你也没有低保吗？哦，物价高昂

你那皮包骨头的双腿，颤颤巍巍

不比一只流浪母狗的要饱满健康

/

可怜的流浪者啊，你在转圈圈么

贫民窟是一个王国，疆土辽阔

你在找一扇进去的柴扉吗，可怜

你把文字播撒在每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以为它会生根发芽，结出果子来

醒醒吧，可怜的流浪者，停下吧

你明显成为了别人的写作素材

阮囊羞涩，穷困潦倒的诗人

从来不值得赞颂，不为人知

停下吧，别再种植鲜花柳树了

那个被遗忘的王国不需要任何园丁

花开花落，没有一双眼睛有空闲

生死轮回，倒是传承了千百万年

/

无知者总在叫嚣：我骄傲了吗？

无知者站在高楼，躺在大床上

搂着别人的妻子，哼着别人的歌

出手阔绰，活像晚清时候的遗少

指点江山，江山如画，画中有诗

独独没有底层穷人的痛苦的呻吟

无病呻吟？故意为之？终于沉寂

负重前行是一个暴君，毫无仁慈

天下太平，大同小康，遥不可及

哦，那遥不可及的幻梦，美梦啊

这个世界会好吗？失真不善缺美

/

高尚的流浪者啊，停下吧

你的大脚趾已经破洞而出

你眼眶里的泪水已然干涸

你的手指在流血，头发干枯

你的肉体在受罪，猪狗不如

你的灵魂在嚎哭，呼天抢地

你两手空空，活脱脱一个乞丐

在你的身上看不到诗人的光环

你衣衫褴褛，文坛早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