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渊源
一身舰长服穿戴的人缓缓走到方申宇面前，深沉的道：“是否阻止他们？”
方申宇瞟了旁边的人两眼，见二人都不说话，他才回答道：“让他们去吧。”接着他看了一眼大屏幕上仍旧自信而兴奋的聂承后叹道：“希望老聂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
舰长点点头，转身命令道：“装备反物质引擎的舰船立即修改航道，从原路继续前进，往跳跃终点汇合。谢法尔级战列舰及康斯丁级护卫舰跟紧目标，若失去目标，不管是否与主舰同航向都必须返回原路线。其余补给舰、斗舰、特战舰、护卫舰从B路线前进。”
偌大的虚空中，无数舰船纷纷调整航向分头前进，只粗略计有近20个舰队即2000个以上战列编队。
惊漠矿场中，范德宏和刘文友二人相座对酌，其形甚欢，二人歌曰：“晓得你我有生欢，晓得今生有缘聚，同舟愿纵横、乐此不须臾，快活快意快心、无忧无愁无虑。你歌我来我奉你，终有缘、还相聚！”
歌未尽时，数道光芒在惊漠星海闪烁，整个蓝域版图内星火泛起，蓝域本星眨眼间从苍茫宇宙消失，无数恒星顷刻间黯淡无光。
不消片刻，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巨手悄无声息的掩盖了蓝域所有的星光。
“报告！”
舰长神情肃穆的道：“讲！”
“刚刚收到矿场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蓝域本星已消亡，整个蓝域已....已......”
舰长闭眼，强压心中的悲伤和怒火，摆手道：“知道了......”
艳丽无暇的脸蛋下，文仁凤的牙齿磨的“嘎嘣”响。
“小凤......”旁边一貌如中年的男子轻轻抚慰着文仁凤的肩膀，“集中注意力。”
“是啊，凤姐姐，既然决定了，还不如接受和放下。”
此时，侦察位上大声喊道：“报告，小股不明飞行物从后方迅速接近中。”
大副立即冲到侦察位确定后再次报告道：“舰长，我从未见过这种飞行，居然以物质之躯超越光速飞行！5分钟后遭遇！”
方申宇连忙从座位上惊起，怒道：“保护文子！不能让他们靠近！”
舰长按下通讯键：“放出诱饵机！”
一时间，数不清的穿梭机和无人机如蜂群一般突然分散，整个航道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信号。
中年男子道：“真没想到娄挈摩加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舰长在确认了三维雷达上的信号过后长嘘一口气道：“还好有方老板的能力，不然这次可麻烦了！”
大副附和道：“是啊，要不是方老板能把少爷手上的能量模拟出来，恐怕少爷早就......”
舰长冷了大副一眼，后者忙捂嘴不言。
方申宇坐回座位，眉头紧锁道：“文子是最先出发的，娄挈摩加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这样安排。而且我们以同样的阵型组成100多支不同的队伍朝着几十个方向出发，这样一来，文子他们的安全系数应当非常之高了。”
中年男子道：“小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消灭娄挈摩加，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你也不用自责了。”
方申宇点头“嗯”了一声，但他脑海中还是无法抹去那些即将牺牲的将士们，和已经牺牲的范德宏和刘文友。
文仁凤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指挥台中央，眼睛紧紧的盯着大屏幕上的聂承和她的穿梭机。
20小时前......
“住手！”文仁凤一声令下，矿场护卫全都停止了攻击。
小凝喘着粗气，紧张而恐惧的望着眼前如红色魅影一般的文仁凤。
文仁凤冲刺而上，将小凝的右手手腕抓住，小凝吓的一哆嗦，不自觉的往后飞，但手腕被文仁凤抓的死死的。
文仁凤瞪大了眼睛盯着小凝手上的一支镣铐，问道：“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聂承和夏颖刚好赶到，夫妻俩都一眼就看到了小凝手上的镣铐，二人惊讶的“啊”了一声。
文仁凤黛眉轻蹙，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原本以为小凝会随即产生出关于这个镣铐的心智，但显然小凝没有。
“这个是娄挈摩加的锁妖枷，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矿场所有人此时都远远的退开，他们知道，审讯方面，并不需要他们插手。
聂承和夏颖不退反进，只因他们知道文仁凤马上会需要他们。
小凝紧咬着嘴唇怒视着文仁凤，用它的叠音回应道：“要杀就杀，今日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
文仁凤将小凝用力拉到面前，恶狠狠的道：“小小灵妖，嘴还挺硬！”同时，也出乎文仁凤意料之外，在她抛出如此重磅的情报时，小凝居然还是没有反应出应有的心智。
小凝眼神中依然透着恐惧，但它还是不遑相让道：“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夏颖眼看文仁凤没有问出她想要的答案，连忙接上道：“灵妖，你只是一个初级灵妖，只是灵核被吞噬吸干后遗留的链接内坍灵体，而且看你应该是几个初级灵妖的合体，来我们矿场只是为了活下去，我们没有必要杀你。你只要乖乖合作，我们不但不杀你，还会放了你。你手上的锁妖枷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比整个矿场都重要，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夏颖说完，聂承从怀中取出另一个与小凝手腕上一模一样的锁妖枷。
小凝眼神一散，而后惊呼一声力竭而晕。
在小凝眼神散乱的瞬间，文仁凤神情一紧，忙把小凝搂进怀里。
小凝的身体忽的膨胀起来，夏颖见状抢过聂承手中的锁妖枷飞到小凝身边“咔”一声将锁妖枷锁在小凝的左手上，这才阻止了小凝的身体膨胀。
聂承也飞过来，询问道：“五娘，怎么样了？”他是在问文仁凤有没有读到什么关键的情报。
文仁凤四下望了一眼，而后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怀抱着昏迷的小凝冲向了矿场监狱。
夏颖忙对众人说：“解除警报，大家迅速打扫战场！”
“是！”
聂承对护卫队领队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监狱！”
“遵命！”
夏颖和聂承携手往监狱飞去。
由于文仁凤性子急，她带着小凝直接飞进了监狱，而且喝退了所有看守。聂承拦住一名从监狱退出来的看守问了问情况后和夏颖降落在监狱门口步行而入。
“姐姐......姐姐.....不.....萝可姐姐......不要......”
聂承和夏颖听到小凝的呓语，而后放慢了脚步缓缓进入房间内。
既然小凝吓晕了，那么肯定会勾起她关于锁妖枷最痛苦的回忆，而后文仁凤再稍微施展点她的能力，就不难从小凝心智中套取他们最需要的情报了。
聂承止步，背起双手，眼光从窗前文仁凤的背影转到床上的小凝。
夏颖关切的来到文仁凤身旁，轻声问道：“五娘，没事吧？”
这时，文仁非的身影从窗外一掠而过。
文仁凤艰难的道：“它...这个灵妖，小凝，是当年娄挈摩加铁蹄下仅存的幸存者之一。”说完，文仁凤将手中的白绿信笺亮出来，“而且，这一切，居然跟堇儿有关......”
“堇儿？？？”夏颖接过信笺，她知道这信笺，因为自己怀中也有一封同样的刚获得不久的信笺。夏颖转身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凝，不解道：“五娘是说......这个灵妖跟堇儿有渊源？”
文仁凤没好气道：“难道还能跟娄挈摩加有渊源不成？”
夏颖失笑道：“五娘这话说的......那不知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消息啊？”
文仁凤原本娇俏的表情忽然冷下来，严肃的道：“有！娄挈摩加这次卷土重来，为的，居然是我弟弟——文仁非！”
“啊？”夏颖吓的花容失色。
聂承惊的差点没站稳。
文仁凤旋风般转身对二人道：“此事刻不容缓，今天你们就带着小非和堇儿离开矿场，我和小宇计划一下怎么保护你们。”
夏颖问道：“可是......我们要去哪儿？”
聂承来到夏颖身边，表示也是同样的问题。
文仁凤低头看着夏颖手中的信笺，坚定的道：“去堇儿的家园——安列宇宙！”
转回到现在，战列舰上，文仁凤正用她独特的能力跟方申宇在心智中对话。
“小宇，你有多大把握你大伯能找到救兵？”
“说实话，没有把握。”
“那就寄希望于娄挈摩加不知道我们将往何处吧。”
“不过，凤姐姐，说来也奇怪，娄挈摩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文子一动他们就来？”
“我也正奇怪这事，要是有机会，我真想抓一个娄挈摩加的人好好问一问。”
“凤姐姐，你说娄挈摩加这次回来是为了文子，到底因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是从小凝的心智中得知的，尤迪泰尔被斯那罗夺走了半个妖核。而后见到尤迪泰尔，她的心智告诉我，小非曾经破过斯那罗的封印阵，而且将斯那罗的阵心——尤迪泰尔的半块妖核封印在了小非的右手。”
“那么，这次斯那罗回来就是为了那半块妖核——他所谓的......阵心？”
“应该是这样......”
“那就更奇怪了，为什么当时不夺回去？非得等300年那么久？”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尤迪泰尔没告诉你吗？”
“呵，小宇，你这句话才问的有水平。尤迪泰尔的确没有‘告诉’我！”
方申宇闻言一惊，他明白了文仁凤话里的意思，二人眼神对上，心照不宣。尤迪泰尔作为灵妖，比小凝更高级的灵妖，连小凝都有控制自己心智的能力，尤迪泰尔只可出其右而不能见左，说明有些情报可能是尤迪泰尔故意透露给文仁凤的，而有些关键的细节，尤迪泰尔则不会大方的“告知”。
“爹，跟大伯联系上没有？”
“还没！”
原来中年人是方申宇的父亲，方仲尺。
文仁凤和方申宇闻言皆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我们到达格斯流域了！”
在舰长的提醒下，众人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眼下。
方申宇思索一番后问道：“五娘，我们真要跟着聂疯子冒险吗？”
舰长见方申宇终于有所动，也希冀的看着文仁凤。达格斯流域虽然是某些走极端的飞官的梦想，但却是大多数舰队的地狱，这只庞大战列舰的舰长自然极度不希望舰队坠入地狱。
文仁凤杏目半睁道：“我在穿梭机上已经标记了能量，虽然达格斯流域能撕裂时空，但是无法改变我的能量标记。聂承所飞过的每一个流域空间都会留下我的标记作为航道，舰队只需要循着......”文仁凤忽然不满的瞪向舰长，怒道：“我们的目的是跟着穿梭机防止娄挈摩加的人找到他们，能不能到达安列宇宙根本不是重点！”
舰长悻悻的耷拉下整个脑袋，不敢再作他想，只因他刚刚不小心在心里抱怨了两句。
方申宇欲言又止，本想帮舰长说两句，但碍于整支舰队本是惊漠矿场的资产，也就是文仁凤的私人军队，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文仁凤这时缓和了语调，闭眼后像是自言自语道：“最后一次机会，不愿意跟去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舰长闻言，肃穆洒然转身，命令道：“舰队听令，以五娘的标记能量作为航道，若不幸偏离了航道的，不用再找舰队，就地遣散。”
文仁凤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以释放压力。
舰长的命令也非常明确，其实就是文仁凤所言之翻版而已。
接着，文仁凤往舰首飞去，落在观察台上，与诡异莫测的达格斯流域近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