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演算圆心提利肯 蜕变的文任非
一根藤蔓延伸到4人面前不远处，而后一个头顶卷曲藤蔓的瘦小人影缓缓破土而出。
“提利肯，你长了几千年才长到这么大一点吗？”
“怎么？嫌我小了吗？那爷们儿再给变大一点？”提利肯说完用藤蔓将自己眨眼间包裹成了一个巨人。
“哎哎......”
4人慌忙后退。
“够了够了！算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你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文仁非呼喊过后，提利肯才恢复到了原来的身形。
“哼，说话注点意！爷们儿已经今非昔比，随时会膨胀的！”提利肯孩童般的身躯发出如此粗壮有力的声音简直让人喷饭，聂承和方申宇已经放浪形骸的拍腿笑开了。
“咋滴咋滴！这俩完蛋玩意儿是怎么回事？”提利肯暴躁的让藤蔓漫空飞舞起来。
“哎哎哎...”文仁非连忙阻止，随即给方、聂二人一人一拳打在肩膀上，“你俩适可而止啊！”二人才渐渐收住了笑。
文仁非顺势走近提利肯，严肃的问道：“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提利肯身上的藤蔓快速褪去，露出他原来孩童的身躯，为了方便跟文仁非对话，他让些许藤蔓将他托起与文仁非一般高，然后随着文仁非慢慢前行。
“嗯，确定了。上次你没进尤虚克里，我感知到了。自从你告诉我你的猜想过后我就一直很惊讶，为了我自身的安危，爷们儿我也是豁出去了。我调查了原始泰尔妖核无数次——进去了无数次，也死了无数次。几千年间我又进去了数百次，上一次大概也就十多天前进去的，所以我现在是这般摸样。”
“嗯，确定了就行。萝可果然是被下了汲阴秽吟诀的。”
“爷们儿就直说了吧，恐怕除了我，你们都被下了汲阴秽吟诀。”
文仁非停下脚步，他回想起了萝可胸前发出红光的信笺。
“衍能的演算规则是否定之否定，这是一个怪圈，其演算方式非常复杂，几乎无法破解。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演算过后我发现我能制造出另一个圈，用以完全覆盖衍能对我的演算让我摆脱衍能。”
文仁非继续前行，聂承、堇儿、方申宇只能在他和提利肯身后静静的跟着。
提利肯补充道：“这样一来你的所有因式都能摆脱衍能。你说好巧不巧，如果没有爷们儿给你做这个圆心，充当你的位置，你怕早就被衍能算法给逮住了。”
提利肯说完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文仁非哂道：“如果我不游离在衍能演算法则边缘，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你第一次就被尤迪泰尔完全吞噬了，哪还能让你神气的无限重生到现在？！”
“嘿！文大爷，当时怕还没有你呢！你别瞎给自己带高帽子。”
文仁非笑着推攘提利肯：“去你的！”
“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着继续往前走，他们身后三人一头雾水。眼前的文仁非完全不像是大敌当前的模样，也不像伤重不治的病号，他们完全摸不透文仁非在想什么。
提利肯笑到最后，杀气冲天的冷笑道：“尤迪泰尔，文大爷被你弄那儿去了？”
轰隆！
三人如遭雷击，惊恐的望着双手自然下垂、立定在最前方的文仁非。本来一切唯文仁非之命是从的三人顷刻间犹如跌入了黑洞之中一般绝望无助，那种丧失了所有安全感和信任的凄凉、空虚笼罩着他们。
“文....文......”
“蚊子.......”
“少......？”
堇儿脸色苍白，在朦胧的夜色中怔怔的望着文仁非......“文仁非”的背影。
文仁非抖了抖右手，米字裂伤微微发亮，但是文仁非整个人被红色的光焰包裹了。
尤迪泰尔的声音响起——
“这不正是我们家小非要的吗——与我的半块妖核融为一体？”
文仁非倏地转身，露出了诡异邪魅的笑脸。
三人，以及提利肯都知道文仁非右手的特殊伤疤，所以他们确定躯体是文仁非无疑，但是现在从“文仁非”的躯体中冒出了尤迪泰尔的声音，已经让他们完全无所适从了。
提利肯连连后退，终退至与三人一线，远远的跟“文仁非”对峙着。
“尤迪泰尔！”提利肯大喝一声，随即把众人喝醒，三人极不情愿的面对着这残酷的现实。
文仁非缓缓抬起右手自顾自的欣赏着，继而他的右半张脸也变成了尤迪泰尔，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压缩成点、极延扩变，文仁非，看来老娘没有看错你！衍能都能被你的扩变算法给覆盖了。”
“尤迪，可以了，我们这样够吓人的了。”
三人一灵妖闻声同时一愣，因为文仁非的左半边脸发声了。
尤迪泰尔臭臭的挤了挤鼻子，然后从文仁非脸上消失了，但是右边身体依然还是红裙飘舞的尤迪泰尔宿体。
文仁非随着众人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右边身躯，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的尤迪，那个对我用情至深的尤迪泰尔。如果不是她，我对抗不了衍能的汲阴秽吟诀。”
尤迪泰尔忽的又出现在文仁非右脸道：“我们家小非笨的可以，我一直住他身体里他都不知道的！”
尤迪泰尔的脸消失，换回文仁非的脸，后者无奈的轻轻“哎”了一声。
“少....少爷.....这......”
堇儿怯怯的问道：“少爷，是你吗？”
文仁非的身姿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后干脆盘腿坐下，他挨个审视了一圈，先回答了堇儿的问题：“我还是我，但已不完全是我。”
聂承正要发作，被文仁非率先察觉。文仁非抬手阻止聂承道：“老聂！你先别急。”
“方少，你也是。你们坐下，都听我说。”
提利肯解除了藤蔓的托举，也盘腿坐下，他抬头见众人正以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随即不悦道：“你们看着我干嘛？怎么，矮就不能坐吗？”
“他？？”方申宇指了指不远处的文仁非，除了惊讶于眼前文任非的变幻外，他还感觉到文任非身上的重伤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他现在既是文仁非，又是尤迪泰尔，是游离在汲阴秽吟诀之外的状态。很简单，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掰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头，要么你们自己坐下来听，要么文大爷的屏障强行让你们听！”
三人听提利肯这么一说，反倒释然了，现在真真假假、谁是谁非对三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在文仁非或者尤迪泰尔的面前，三人都是案板上的肉——被宰与不宰的区别而已。既然之前都一直在按文仁非所说的去做，现在再听听又何妨。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到了相同的信息。
“首先为你们解惑——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要从共术长老赠予我的‘理解妖核’说起，这句话在无数次演算中一直困扰着我，我原以为‘理解妖核’就是让我右手的半块泰尔妖核参与斯那罗的灵格和我的灵核之间的连接。但实际上真正的理解妖核是要理解真正的尤迪泰尔！在背负悖论演算之时，与我对抗演算的尤迪泰尔一直都是一个矛盾结合体，我原来从来没有理解过她为什么会那么矛盾！直到两个毫不相干的点点醒了我。”
“其一，菱·泰尔曾经明示过我，对抗衍能最好的方法是我们的感情次元。其二，萝可的尤虚克里大门钥匙原来用了她自己的本相灵格作为锁芯，堇儿的灵核是钥匙，其实萝可一直希望堇儿能彻底打开她的心门、揭开她虚伪的面具。”
“那么，理解泰尔妖核，其实就是要理解——一直以来都对我用情至深的尤迪、与我身心相连的真正的尤迪。萝可的信笺提醒了我，尤迪的矛盾来源于她自身对我的感情，只要我接纳了尤迪的感情、最终的是必须要接纳尤迪作为衍能因式的目的，只要我能用至深之情跨越衍能演算的这种矛盾，我才算‘理解了妖核’、‘融合了三方之力’！最后，我才能对等跟衍能核心进行对抗！所以，我接纳了我的尤迪和她的一切，这种代价，换做以前的我是无法承受的。”
三人一边听一边倒吸一口凉气，从一开始文任非就没有真正找到完成演算的方法。
堇儿听着文任非说的一切，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原来文任非已经和尤迪泰尔“私定终生”了。
可是，文任非并没有告诉众人“这种代价”其实是丧失一些催生感情的元素——对生命的敬畏和热爱，也就是说文任非已经——丧失了人性。
文任非躲着堇儿的目光，好整以暇道：“现在说点正事，大家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