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偶遇熟人
一碰上熟人
洗东西这件事算是就这样落下帷幕了。
景致回房间收拾一会儿要出门的东西，便自行回了房间。
不过换了身衣服的功夫，就听见客厅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子进村呢。
她下楼一看，被商觞的阵势吓了一跳。
那个男人全副武装着，穿了一身的防尘袋，还带了个特别大的口罩，几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脚上穿着不知从哪儿翻来的皮胶鞋，站在那儿，手上还提溜着一个不停在淌水的拖把。
景致顺着这个水印看了一眼，便知他只是把拖把从卫生间洗涮干净，提到客厅而已，只是这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哪儿，或是溅到了哪儿…
这房子里摆放的古董件数不少，艺术画更是不少，若是因为一个拖地，便受了这无辜之灾，也是可惜了。
她有点儿哭笑不得，看着他问询的目光，却又把嘴角的笑收了回去。
“咱们不拖地了，好不好？”
她有些干巴巴地说，没带上嘲笑，没带上生气，倒有几分无奈。
她绞尽脑汁想说几句理由，在不伤到他的少男心的情况下，和平又自然地将这件事解决掉。
只是，在她还没想出来到底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站在那儿的男人回了一句“好啊。”
他将湿淋淋的拖把又放回了卫生间，然后神情不变地回到了房间，准备换衣服。
触及到某个躲躲闪闪的小姑娘时，不觉就发了笑“景致，我要洗个澡，换衣服，一会儿还要陪你出去买东西呢，别误了时间。”
被点到名的人非但没走，还探着头进了屋子里，一脸讨好的冲他笑了笑“累不累？”
商觞拍了下床，示意她坐下说话，自己倒是起来，去衣橱里选一会儿要出去穿的衣服了。
“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这么弱吗？我虽常年在办公室里坐着，但还是定期要去健身房的，倒也不至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是…”
他面上总算是闪过了一丝尴尬，虽然快，但是被景致看的一清二楚，“只是…”
景致就接过了话“你本就不是干这种事的人。”
“我为何不是？”
是啊，他为何不是。
他为何不是，因为自打见到他以来，他就是贵公子的身份，他笑，笑得温文尔雅，他怒，也怒得合理恰当，偶尔也会有失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影影绰绰，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不像在她身边的人，他像神。
失落忧郁的神，不知归处的神，落入凡间的神。
来拯救她的神。
“景致，你看着我。”
只是一个出神，再回过头来时，就见商觞半弯着身子，额头几乎抵住她的，呼吸打在她的鼻间，和她的混合在一起，她瞬间就乱了气息。
“景致，你看着我。”
他又这么说了一句，景致这才慢半拍地去看他，他的瞳孔在放大，印出了她一个人的影子，像是有魔力似的，她觉得他的眼眸会把她吸进去，整个消化掉，让她万劫不复，可她怎么，怎么就移不开…
“姑娘，我和你说过，别和我生疏，我要你和我亲近，比以前还要亲近，你明不明白？”
我明不明白？
我该不该明白？
还是…你明不明白？
商觞，你明不明白？我是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和你生疏，我忍住我的思念，我如潮水般的爱恋，我奋不顾身的追求和弃之一切的不顾。
商觞，你明不明白？我见到你的每一秒，我都强忍着想要牵手的欲.望，抱你的欲.望，想要和你腻在一起过每一天的欲.望。
商觞，你明不明白？你才是明不明白？和你生疏到这个地步，可真是不容易。装成这个模样，可真是不容易。
她定定地看着他，明明是他在问话，可触及到她的视线，他却觉得心里热热的，总有一种要被她点燃了的感觉。
她的眼神越发直接，看向他的目光像是沾了火星，落在他的眼睛里，燎起了满目草木，染为火红。
她的手抬起来，拇指压在他的唇角，目光随之移了过去，商觞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商觞，如何亲近？”
他的眸底涌上来一片浓墨重彩的欲色，忍不住更加贴近她，右手放到她的颈后，把她往自己身边拉。
可就在此时，不知道落在何处的手机开始‘铃铃铃’地响起，打断了一室旖旎。
两人就像是被对方烫伤一般，迅速地分开了，商觞垂着头，找着手机，景致站起来，走到房间门口，本想走，却又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景致…”
他也不管手机在哪儿了，冲着门口的她唤了声。
“我明白了。”她说。
“啊？”
景致摇了摇头，指了指不知什么时候滑到地板上，却仍然没被商觞拾起来的手机，笑着说了声“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儿准备出去。”
说罢，便没再给商觞机会说话，就走了。
商觞拾起来地板上的手机，半弯着身子，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他感觉刚刚自己差点儿窒息。
“喂。”
“小先生，下午我请了假，将您交代的事务移交给了肖林助理身上，前来给您报备一声。”
“嗯。”
“小先生？您怎么了？”
商觞缓了缓气，才道“没事儿，我知道了。”
商觞挂了电话，撑着身子，半晌才起来。
而另一边的景致，回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床上，她一路走回来，腿都是虚软的。
像走在棉花上一样，太不真实。
她总算是明白了。那是什么。
自从他们再见面后，他们之间总是多了一种尴尬，或者说多了一阵沉默，这种沉默让她的心发痒，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知道不行，于是她紧闭着嘴巴，拼命地找着别的话题，她不能说别的，不然的话，会失控的。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如今，她才明白。
那个会令她失控的，让她难捱的，那个东西，叫做暧昧。
暧昧。
千万种沉默，唯它最醉人。
只是，她微垂下眸。
只是可惜了，勇气这种东西，说来实在是奇妙，聚集起来需要她日日夜夜为自己加油鼓劲，可被打散，却只需要一个暂停而已，仅此而已。
不过换个思路想一想，也不全为坏事，大家都在打哑谜，她万一猜错了他的心思，把这事拉出来见光，指不定是个见光死的惨案呢。
这已经很不错了，这样就不错了。
他对她有些心思，他们之间有可能，就知道这些，就可以了，凭借着一点点，她还能坚持着继续向他走过去，这样就可以了。
话虽这样说，可她仍然倒在了床上，抱着被子来回滚了几圈，才堪堪足以平复内心的汹涌起伏。
“唉。”她叹了口气，之后，平瘫在床上，感觉浑身被人抽去了精力一般。
果然，古话总是没错的。
感情这东西果然耽误她搞事业，虽然现在还没有事业，耽误她搞学业也是一样的，更何况，现在还谈不上感情…
景致翻身起来，开始准备梳洗打扮，一会儿和商觞出去。
不过即便她已经足够快了，但准备好下楼的时候，就见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她的商觞，正在讲着电话。
“对，麻烦您了，工资自然会给您提，希望您着重打扫一下客厅及一楼的卫生间….对，好的。”
景致站在他身后，不免勾了唇角，见他将手机放下，一时玩心大起，从背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闹了。”他虽是这样说着，可声音中却带着笑意，脑袋顺势就轻轻枕在沙发靠背上，没有伸手要去赶她的意思。
景致原本只是想逗他一下，可现如今，他乖乖地顺从，她却不知该如何入手了。
垂下眼，看他。
他的眉眼被自己的手挡住，露出的只是一个微微上扬的薄薄的唇，唇色红润，往下看，就是因为向后仰而显得更加修长的脖颈，脖颈处微微凸起的喉结，因气息不稳上下有些隐隐的滑动，她许是盯得时间久了，竟见它狠狠地滑动了一番。
同一时间，双手就被某人的一只大手合在一处，揪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不然怕你不尽兴。”
景致吞了吞口水，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垂下脑袋，往前小跑了两步，走在前面，小声嘟囔他“无趣，就…就知道你无趣的很。”
他跟在后面没怎么说话，右手的大拇指却摩挲了一下手掌掌心，眼神往前面的姑娘看去。
小姑娘穿了身碎花长裙，又搭了件驼色风衣，风衣袖子许是有些长，小姑娘的手时有时无地露着，圆润的指尖，还有好像自带香气一样的柔软触觉又在他的鼻尖萦绕着。
他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鼻梁。
低下了头，就见前面的姑娘露着纤细白嫩的小腿，踩着一双马丁靴。
然后，他将视线移走。
然后，又移回来。
上上下下看了景致一遍，然后又移走。
然后…
他眉头拧了起来，盯着那处被露出来的部分看了许久。
大步撵上了走在前面的景致。
“姑娘，你这样可不行啊。”
“怎么了？”
景致满脸懵。
“我说你是不是对你身上的部位有着三六九等之分？”
“什么？？？”
“你看你上身穿的如此保暖，下身却让她露着，很容易受凉的，这可不行。”
景致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她哭笑不得，只好一笔带过地说“没有，穿了的。”
“不许骗人。”
她简直又羞又恼，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不成真要跟他以闺密谈心的架势和他聊身上穿的这条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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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脸通红，半天只哆嗦着说出一句“我烦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