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善接完电话便站在电梯旁等着锦绣。
锦绣似乎意识到了科技的发达，但她的脊背依旧紧紧贴着电梯墙，双手的掌心和十指也紧紧抓着电梯墙。
总裁从710走了出来不久，看到电梯正在往七楼走，于是在门口等着。
一会儿后电梯门打开了……
原来，锦绣竟坐在电梯里发呆，双手抱膝，头垂在胳膊环内，俨然一朵蔫蔫的花。
电梯门开的无声无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男人蹲在了自己面前。
总裁一看她穿的衣服便知是自己公司的员工，准确来说应该是基层员工，因为稍微高级一点的员工穿的都是西装制服或露膝短装。而她，从脖子到脚踝都是封闭衣物。
总裁摘掉墨镜，蹲在边上瞧了一会儿后，不耐烦的开口道：“喂，喂，睡着了？”
“没有！我没有睡着！”锦绣大喊着赶紧睁开眼，反而吓了总裁一跳。
突然看见一个男人竟然双眼注视着自己，最重要的是竟然离自己那么近，于是她“啊”的叫了一声便猛的站了起来。
“啊！”总裁的下巴被她的头猛烈的撞了一下，疼的总裁一声叫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摸着下巴。
这时电梯的门正好关上。
“你怎么回事？！”总裁放开下巴继续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你下巴还疼吗？”锦绣赶紧蹲下来抓着他的胳膊道歉。
“你是什么情况？”
“我，你还疼吗？”锦绣说着手摸到了总裁的下巴上，反正在锦绣的观念里她就应该这样做，她从小也一直在这样做。
“手拿开！”总裁话落站了起来。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锦绣继续抓着他的胳膊致歉，但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甩开了。
“你可以出去了！”总裁说着打开了电梯门。
“不！我不能出去，我也要下去。”苏锦绣就像小孩子故意生气一样。
“那按呀！”
“我……”苏锦绣涨红了脸。
“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公司的员工？”
“不是，我要向你说明一件事，我是第一次坐电梯，本来我以为很凶险，但是我发现坐起来还挺好玩儿的，也没那么可怕，所以刚才——”
“你啰嗦够了没有？！”总裁伸手准备按按钮。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所以刚才我是太激动了才坐在那儿，在我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你突然出现，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所以我一紧张才差点撞到了你……”
“差点吗？所以你该出去了！”总裁听到锦绣的啰嗦实在感到烦闷，于是趁锦绣不注意便打开电梯将苏锦绣推了出来。
“哎，哎，我也要下去！”
锦绣着急地喊着，总裁满脸不屑地按下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他徐徐戴上了墨镜。
等在电梯门口的美善见电梯下来了，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大声喊道：“我说锦绣，你怎么才……康……康总，您……您好！”
“你好！”总裁云淡风轻一句话便走开了。
站在一旁的美善跑到墙角捂着脸跳了跳，激动道：“啊，我桃花运也太旺了吧，这男人缘……呸，总裁缘也太多了吧？”美善想着早上总裁对自己的倾心一笑，顿时显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电梯下来了，锦绣终于出来了。
“锦绣，你怎么才下来啊？我刚才接了个电话所以没能陪你上去，这样，我们加个微信吧，有事好联系。”
“好，我扫你。”加好后两人边走边聊。
“对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又见到康总了！”
“你运气真好，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康总长什么样，我其实也挺想见她的，真羡慕你。”
“不可能吧？刚才电梯上下来的就是康总啊，你难道没在电梯里遇见他？”
“我碰到了一个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男人，但听你的描述，我觉得他不可能是康总。”
“等等，那你说你见到的那个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没有戴墨镜？”两人走到嘉欣大厦前美善止步问道。
“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那我知道了，如此看来你见到的一定不是康总，他下来的时候是戴着墨镜的。”
“嗯，我也觉得不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便来到了大厦下面。
“你的宿舍在哪儿呢？”
“在那条路的沿边，步行半小时就到了。你呢？”
“我在那边，我住在亲戚家。那是接我的车。”美善看见开来的一辆车说道。
“哦，美善，那你快去吧，我也回去了。”
“锦绣，拜拜啦！”
“好的，上班见！”
秘书拿着监控视频来到了707室，见张经理正在睡觉。
“张经理，你要的不雅视频都在这里了。”秘书说着便将电脑放到了桌上。
“知道了，放给我看。”张硕坐直身子说道。
“我，这个，您还是自己——”秘书尴尬道。
“还放不放了？”张硕严肃正经道。
“我放吧。”秘书露出为难的表情。
秘书打开了第一个视频，是一个男员工和一个女员工在过道内靠着墙接吻的视频，两人尬着脸看完后秘书又打开了第二个视频，是一个女员工挺胸撅臀左扭右扭自拍视频的画面，张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好了，就……就到这儿吧。”张硕尴尬道，或许这是张硕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尴尬。
“还有一个，不是这样的，没这两个尴尬……还要不要看？”
见张硕不说话，于是秘书又打开了第三个视频，是总裁上楼后跑来跑去搞宣传的那位人力资源部男员工，在王主管找来的时候他还趴在墙边偷看呢。
“正是这个，让我想想……”张硕指着视频开始回忆总裁说过的话。
“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是客房外面员工看手机的，另外一个是高管窃窃私语的，对！”
“张经理，康总后面这句话说的应该是您和他吧？”秘书指着视频中的男员工道。
“怎么可能，高管窃窃私语，肯定是高管与高管之间窃窃私语，他又不是高管，康总说的肯定是何经理和王主管。”
“对对对，肯定是他们两个窃窃私语康总才会这么说的！”尽管秘书明知康总所说的高管包括张经理，但还是学着张硕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随声附和道。
“对什么对？把我后面想起来的那两个视频去找过来。”
“可我还没吃饭呢。”
“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吃饭？”
“我在查监控啊……”说着秘书的肚子叫了一声。
“去吧去吧。”张硕听见后摇手道。
“张……”
“怎么，不想吃饭啦？”
“想吃，我马上去。”
“监控吃完饭后查好带过来。”
“好的。”
秘书算是解脱了，但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她早就知道员工餐厅不可能再有午餐了，所以只能去外面吃了。
“哈喽，香叶！”
“你怎么在这儿？”正在吃饭的赵秘书抬头问道。
“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儿呢？怎么这个时候在吃饭？”那是一直追求赵秘书的青年，名叫张小杰。
“我刚办完事，公司员工餐厅没餐了，顾客餐厅大家还没上班，所以只能来外面吃了。”
“康氏这种大集团不可能下班还没个确切的时间吧？”张小杰坐下笑着问道。
“没有，今天康总检查工作，比较突然，所以开会后临时有些事处理完就到这个时候了。”
“还真是。”
“哎，你怎么这个时候也在这儿？不吃饭吗？”
“我吃过了，我是看见你在里面才进来的。我本来是打算和客户谈订单的，上百万的大单子。”
“那恭喜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在一家销售公司呢，主要销售医疗器械。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干，做销售提成很高的，比做秘书的固定工资好很多！”
“不用了，我的性格不太擅长销售。”
“怎么会，我可以给你免费提供培训。”
“谢谢，不用了。”
“几个月不联系，你怎么和我客气起来了，不用生疏的。对了，我下次送你一个礼物，那可是很贵重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赵秘书赶紧拿起震动的手机。
“喂，张经理……好，马上，马上。”
“这还不到两点又催你了？”张小杰睁大着眼睛盯着赵香叶。
“是啊，不好意思啊，事情比较紧急，我就先回去了。”
“那行，去吧。”
赵香叶离开后，张小杰点了一碗牛肉面和一个鸡蛋。
“张经理不雅……您要的监控找到了。”会议室内大家都在等，于是赵香叶改用礼貌语。
“何经理好，王主管好！”赵秘书放下电脑点头笑问道。
“怎么，我就不好了？”
“张经理好！”
张硕示意后秘书打开了视频。
“两位请看。”
“这不是那位新员工吗？”王主管道。视频里是焦糖在客房外面看手机的画面。
接下来的视频便是总裁上楼后楼下高管们悄声说话的视频。
他们看着都没说话，各个脸上没光彩。
“行了，拿下去，去吃饭吧。”张硕道。
“我刚刚吃过了。”
“那就出去。”
“好的。”
“这是哪个部门的职责应该不用我说吧？”张硕道。
“那名新员工玩手机确实是我们部门的事。”王主管道。
“你的意思是高管……好吧，知道该怎么解决吗？”
“张经理请放心，我们下去会加强整顿的。”何经理道。
“现在最难啃的硬骨头就是组织结构的问题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裁员，一个都不能裁，两天后你们给我解决方案。”
“好的！”
“好！”
餐厅里面顾客渐渐多了起来，锦绣忙着撤餐具。
她经确认后将一张餐桌上的一盘下酒花生撤了下来，然后来到旁边撤见底的菜盘，这张桌上是一群奇服异发的青年，其中一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一个穿短袖的胳膊上布满了纹身。
锦绣将三个空盘子放进托盘刚要转身去下一张餐桌收拾时，戴大金链的那个喊了一声“哎，美女，等一下”。
“您好！请问有事吗？”锦绣谦恭地问道。
“爷叫你来肯定有事啊，没事还会叫你吗？”
锦绣听到他称爷心里一惊，感到万分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请问是什么事？”锦绣为了顺利通过试用期，也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不给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于是强忍着屈辱。
“你把我们的花生撤走还说没什么事吗，啊？！”
“我没有撤走你们的花生，这个是隔壁桌上的。”锦绣道。
“大哥，你喝醉了，我们的花生早就吃完被撤走了，她刚才只撤了三个空盘子。”另一人说道。
这时周围的顾客纷纷开始注意他们。胳膊上有纹身的壮年不屑地问道：“是吗？”然后用狡黠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锦绣。
“是的，是他记错了。”锦绣恭敬道。
“你说是谁记错了，是我吗？”戴大金链的指着自己说道。
“是的。”锦绣微微点头道。
“敢说你爷我记错了，你是不是活腻了，啊，你以为我这样是出来吓唬人的吗？”
看到戴大金链的眼神后，纹身男便起来一把掀翻了托盘，花生米泼洒了一地，迅速地滚向四周，托盘里的瓷盘全都破碎一地，这声巨大的噪音引起了整个二楼餐厅所有人的关注。
锦绣是小地方长大的孩子，高中毕业后就在家里帮衬着干农活，哪里见过什么风风雨雨，眼前的这一瞬间对她而言是十足的大风大浪，她忘记了惊叫，但心里“咯噔”一下，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到隔壁桌上的一位男青年过来将她挡在身后，她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依旧双手摆出端托盘的样子。
“喂，你干什么？”隔壁桌上的男青年说道。
“爷正要问你小子想干什么？没你的事最好不要插手，爷最讨厌的就是程咬金！”戴大金链的起身道。
“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说，这盘花生是从我桌上撤下去的，不是你的。”他指着地上的花生说道。
“给爷上！”戴大金链的一声令下，他们四个人一齐朝他打了过来。
众人见状，赶紧将他身后的锦绣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