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忠心的窦文鹤
唐御指了指自己,又回首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十几名使臣道:“那我们此番带着足够的诚意来与你们铎蠹讲和,你说……同你们铎蠹有没有干系?!”
“讲和?!”阿鲁台震惊地看着唐御道:“我们铎蠹……什么时候要与你们大祯讲和了?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鬼沃赤大王还在位时就说,我们铎蠹……必须要拿下整个大祯!到时,我们入主中原,让铎蠹的百姓也可享受肥沃的土地和无数美景!”
“哼!”唐御冷哼一声,道:“就为了你口中所谓的肥沃土地和无数美景,你们就可罔顾大祯与铎蠹两国百姓的性命?!依我看,什么土地、美景,不过全都是你阿鲁台和鬼沃赤找的借口!你们攻打大祯,无非就是为了你们自私自利的野心!单不说我们大祯的百姓。阿鲁台!你且问问你们铎蠹的百姓,他们喜欢年年去大祯征战吗?但凡参军的铎蠹兵,哪个不是妻离子散、背井离乡?难道,他们就不喜欢与家人围绕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阿鲁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握紧自己那两只如碗口大的虎拳,咬牙切齿道:“好男儿,就该大杀四方!什么天伦之乐?都抵不过我们铎蠹的疆土扩展!”
经阿鲁台这么一鼓动,朝堂上那些好战份子,有的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们的想法同阿鲁台一样,倘若在有生之年不能占领大祯这块儿肥沃之地,那他们到死也不会甘心!
于是,便有以坤帖木儿汗为首的朝臣出声附和道:“阿鲁台大将军说的对!好男儿就该为自己的国家开疆拓土!我们不能只拘泥于铎蠹这么大的地方!”
而另一部分“以和为贵”的朝臣则持反对意见:“既然祯人派遣了使者来讲和,那不如让我们听听他们提出的讲和条件是什么。倘若条件尚可,依我看,休战……倒也不失为一良策。毕竟,这几年的仗打下来,我们铎蠹……也着实没捞到多少好处。是时候……该休养生息了……”
“你……!”阿鲁台对那名主张求和的朝臣怒目而视。
随后,他更是出声威胁道:“咯岑尔!你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一刀砍了你!”
被叫做“咯岑尔”的朝臣脖子一梗,眼睛往上一瞪道:“哼!阿鲁台大将军还想砍了我?大将军先看看自己眼下的处境吧!倘若大将军能活过今日,再说要砍了我的话也不迟!”
见阿鲁台顽固不化,唐御便用两只好看的桃花眼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之后,再缓缓踱步至额尔敦身侧,似笑非笑地看向阿鲁台道:“可你们铎蠹少主已经同意与我们大祯讲和了,且你们逝去的鬼沃赤大王,生前也有此意向。阿鲁台,你只是一个区区带兵将军,想来,你的意见应当盖不过铎蠹王和铎蠹少主吧?!”
“额尔敦!你……你竟然与祯人讲和?你还是不是整个铎蠹的少主?我们铎蠹的气节,都被你丢光了!”阿鲁台气愤地指着额尔敦的鼻子叫骂道:“鬼沃赤大王要是活着,必是不会同意讲和的!定是你……额尔敦!定是你联合祯人杀了鬼沃赤大王,又偷了他的黑金符统率铁骑,最后,更在这里假传旨意!你……你就是背叛整个铎蠹的逆贼!”
“我是逆贼?”额尔敦瘦白、幼小的脸上,露出高深又莫测的笑意:“阿鲁台。今日,带兵闯入铎蠹王宫的人,可是你。因你谋逆,无奈之下,我才拿出父王前些时日就交给我的黑金符调动铁骑兵,来牵制你的人……”
听到这里,阿鲁台脑子里忽然白光一闪!
他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事!
阿鲁台不可置信地看向额尔敦,嗫嚅着两片已经变得有些青白的双唇,嘴里只有粗重的出气,而没有进气道:“昨夜到我府上的传讯之人……是你派去的?”
听到这个问题,额尔敦嘴角擒着一丝嘲笑,却并不说话。
而后,阿鲁台又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得到那人的传讯后,一开始并不相信。但后来,我之前安排在宫中的眼线也传来‘今日宫中有变’的消息,我才信了。呵呵……想来,应当是,你连我的眼线也收买了吧?”
额尔敦仍旧保持那副嘲讽的表情,不发一言。
待阿鲁台一顿捶胸顿足的后悔后,额尔敦才朗声宣布道:“阿鲁台谋反一事确凿无误!铁骑兵!将阿鲁台拉下去,即刻……斩首!”
其实,按铎蠹律法讲,就算阿鲁台谋反,也应当经过四司审判,留下书面的罪证卷宗后方可行刑。像额尔敦眼下这般一意孤行地,要当即处死阿鲁台,于律法,属实不合。
但就目前这种情形而论,哪里还敢有朝臣出来阻止额尔敦?除非是,他也想被随意安插个什么罪名,当众斩首。
故,额尔敦下达这条命令后,虽有些朝臣心怀不满,但也只能噤若寒蝉。
只窦文鹤几人还在试图做最后一搏。
窦文鹤冲“黑心道士”时料使了个眼色,他们鬼门峰的人便一齐行动,对押送阿鲁台的铎蠹铁骑兵突然出手。
那五六名铁骑兵虽全副武装,又有长剑在手,但毕竟不是长年习武、又有内力傍身的人的对手。只见他们在窦文鹤六人的手底下走了不过一两招,就被内力全部震了出去!
窦文鹤重新站到阿鲁台身边,偏头对他说道:“大将军莫怕!我们几个……誓死保护你!”
听到这样的话后,阿鲁台眼里再也没了起伏。
他苦笑一声,低头道:“窦堂主,我的死期已到,你们不用管我了……自行逃命去吧!”
没想到,窦文鹤对阿鲁台竟十分忠心,他做出一副誓死抵抗的模样道:“大将军怎么就这样放弃了?我们中原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将军能活着出去,就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东山再起……谈何容易?窦堂主,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怕是连你们也走不成……”阿鲁台这人虽有谋逆之心,但对效忠于他的人,还是十分讲义气的。故,就算是死期将至,他也仍旧分了心思为窦文鹤等人做打算。
“呵呵!不用拖延!单说现下,窦文鹤你们……就走不了!”那名好看的神秘男子突然看着窦文鹤,一字一句道:“你们身为祯人,却甘为铎蠹人的走狗!此举,实乃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你们知不知道,因为你们替铎蠹人传递消息,有多少大祯士兵和百姓惨死?!”
“他们惨死,跟我有什么干系?”窦文鹤冷声回敬道:“我若不替铎蠹人传递消息,那谁给我金银之物?难不成……是你们大祯皇室吗?哼!既无人给我金银之物,那我又拿什么养活整个猿啼堂的兄弟们?!”
“窦文鹤!养活自己手底下的兄弟,何止出卖大祯这一条路?明明就是你通敌叛国,却还要给自己冠上‘养活兄弟’这样的正义名头!你当真是不知廉耻!”那名神秘男子数落起窦文鹤来,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