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堕入魔道
第七十五章堕入魔道
水涟漪和虎飘云轻松上路，一路向北而去。路上，师姐弟俩有说有笑，或谈天说地，或赏花看景，或谈情说爱，或说见闻感受，不知不觉中，马上要到水涟漪家了。
水涟漪说：“这马上要到家了，本来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多少人梦寐以求，就是能够回到家的怀抱里。可我，每次回家，在还没有到家之前，急切盼望早日到家，但真的就要到家了，却又有一种害怕到家的感觉。”
虎飘云说：“师姐说的是呀，任何长期身处异地他乡之人，每次回家都有这种感受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一说呢？”
水涟漪说：“这也许就是游子归乡的真实写照吧！”
说话间，师姐弟俩已经来到了大门外。大门紧锁，还是跟上次回家时一样。水涟漪上前一步，用力推开左边那扇门，说：“我们进去。”
走进院子，里面的草长得更深，树木也长得更茂密。飞鸟小野兽，比上次回来时更多。
再往里走，房屋由于长期无人居住，开始显出破烂的迹象。
看到这番景象，水涟漪不抱任何希望能在这里遇到一个人。既然已经回到家了，她还是想进到房间里，看一看，毕竟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水涟漪推开大厅房门进去，里面的灰尘更厚了，蜘蛛和蜘蛛网更多了。她看到这一些，不免还是黯然神伤，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就在水涟漪感伤的时候，似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她感觉有点奇怪，在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微弱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也被虎飘云听到了，他俩仔细侧耳倾听，虎飘云说：“这个声音，好像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的。”
水涟漪说：“那是我父母以前的房间，怎么会有声音从那里发出来？”
“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师姐你带路。”虎飘云提议说。
“好，你跟我来。”水涟漪说着，走在前面。
水涟漪打开房间门，一丝亮光投进房间。只见一个满头蓬乱银发，一脸皱纹，奄奄一息的老太太躺在床上。
水涟漪定眼看了一会儿那个老太太，才失声喊道：“娘─”就上前扑到床前。
娘？她是师姐的娘？虎飘云诧异之余，不禁问道：“师姐，这是你的母亲？”
水涟漪转过头，两眼含着泪花，看着虎飘云点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去，对着她的娘，伤心难过地问：“娘，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的大哥二哥呢？”
老太太嘴皮动了动，嗫嚅了半天，才细若蚊声地说出“造孽啊”三个字。
水涟漪泣不成声地说：“娘，您不要着急，慢慢说。”
老太太几次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手在空中颤抖了几下，又无力地放回床上。
虎飘云看到老太太这样子，对水涟漪说：“师姐，你娘她太虚弱了，看样子是没力气说话，我们得想个办法，让她恢复体力。”
老太太听了虎飘云的话，轻轻点了一下头。
虎飘云对水涟漪说：“师姐，你们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找一点水，让老太太喝。”说完转身跨出门。
水涟漪对着虎飘云的背影说：“水在出门南面厨房里有，就是上次我们见到鲤鱼儿的那个房间。”
虎飘云端了一碗水进来，对水涟漪说：“师姐，你把老太太扶高一点。”
水涟漪坐到她娘的床头，拿了一个枕头，把老太太的头垫高了一点。
虎飘云把水递给水涟漪，说：“你慢慢地喂一点水给老太太，小心不要让她呛着。”
老太太喝了一小口水，抿抿嘴皮。水涟漪又喂了她几小口，她慢慢下咽。
水涟漪想再喂她几口，她轻轻摇了摇头。
水涟漪把碗递给虎飘云，虎飘云端着碗，站在水涟漪身旁。
过了一会，老太太的眼睛有了一抹亮光，她挣扎着坐直了一点，水涟漪扶着她的后背。
老太太喘匀了气，慢慢地摇摇头，小声地说：“真是造孽啊！”
水涟漪焦急地问：“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说：“唉─自从你爹被抓，我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你爹被北海水君所抓，他想利用胁迫我们的方式，让你爹就范，可你爹到死都没有妥协，后来，你爹被押入水牢。北海水君就叫他的属下放了我们娘三个，他放了我们，可茫茫大千世界，哪里是我们的容身之所？我们娘三个，就漫无目的的到处流浪。你知道，你的两个哥哥又没有什么本领，我们走到哪里，都受到白眼。”
老太太说到这里，连着咳了几下。
水涟漪为她轻轻拍了几下背，心疼地说：“娘，您慢慢说。”
老太太歇了一下，又接着说：“有一天，我们娘三个走在一条荒野小径上，迎面来了一个妖魔，我们快速躲在路边的树丛背后，心里怕极了。可三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妖魔眼下躲过呢？我们被妖魔抓了出来，扔在路上。你大哥二哥吓得尿了一地，我说：'妖魔，你想怎么样？'他说，他不想怎么样，只想吃了我们。你大哥二哥就更加害怕，我看到这情形，总不可能把自己孩子先去喂妖魔，于是，说：'那你就先吃我吧！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听到此处，水涟漪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妖魔！如果今后让我碰到，我一定会让他碎尸万段！”
老太太接着说：“后来，妖魔看到你两个哥哥吓成那个样子，说只要他俩听他的话，肯替他们办事，他可以不吃他们。你两个哥哥听了不吃他们，就满口答应。”
“大哥二哥就这样答应了妖魔，成为他们的帮凶？”水涟漪不可思议地问。
老太太无奈地说：“是呀！我也劝他们，说你爹一世英名，宁死不屈，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两个软蛋。你们一旦答应了妖魔，将会万劫不复。可他俩只忙着保命，还管什么名节？我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听。唉─也许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说到这里，老太太不说了，深陷的眼窝边，流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面色慢慢地灰暗了下去。
水涟漪一边用手摇着老太太的肩膀，一边喊道：“娘！娘！……你怎么了？”
虎飘云说：“老太太说话太多了，让她休息一下。”
师姐弟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水涟漪不无忧虑地说：“师父说，最近魔域有两个猖狂的妖魔，叫什么魔煞什么波，我担心就是我那没有出息的那个哥哥。”
水涟漪的娘轻轻咳了两声，慢慢说道：“涟漪，是娘对不起你爹，没有管教好你那两个没出息的哥哥。你们俩说的没错，现在到处传言那两个猖狂的妖魔，就是你的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为此，我找过他们，告诉他们你爹那么爱百姓，叫他们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劝他们魔孽无边，回头是岸。我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的话，可他们却置之不理。我没办法，再无脸跟他们在一起，于是，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这里。谁成想，回到这个家不像家的地方，我一病不起。每天巴望着你能回家，把这一切告诉你。苍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我可总算等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娘！娘！你没力气说就别说了，休息一下，等以后又说。”
老太太无力地摇摇手，又用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如果……如果……我现在不说，我怕……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说了。现在我……我心愿已了，没有什么牵挂了，只不过……只不过……你……两个哥哥，今后，遇到……遇到他们，能劝还是……还是……劝……一下，毕竟……毕竟……你们……你们……是……是……兄……兄妹……”老太太说着，说着，不说了。手由床上滑落到床边，头也向左一偏，慢慢闭上了双眼，面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虎飘云看到老太太这模样，轻轻地说：“师姐，老太太耗尽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元气，已经元灭了。”
水涟漪此时才声嘶力竭地喊道：“娘─娘─娘─请你再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再看看我！娘─……”
“你娘元灭了，她不能再复生，请师姐节哀顺变。”虎飘云安慰说。
水涟漪痛哭了一阵，满脸泪水，虎飘云替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说：“师姐，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娘的心愿已了，你怎么伤心，她会不安心的。”
水涟漪听了虎飘云的安慰，止住了哭泣，呆呆地坐在床边，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水涟漪母亲的面容慢慢模糊，最后完全消失了。刚才老太太躺的地方，只看到一片湿气。
虎飘云吃惊地说：“师姐，你看！老太太的尸首，怎么不见了？”
水涟漪相反很平静地说：“这并不奇怪，我们是水界之神，元灭了自然就变成了水，这就是从哪里来，最终还是回到哪里去。”
“哦，是啊！从哪里来，最终回哪里去。”虎飘云似有所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