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蒂卡尔之变
八卦飞车继续向西，期间经过地中海沿岸的埃及金字塔，但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在那里并没有发现智人生存的迹象，而后穿越广阔的大西洋来在阿美里珂，终于在那里的金字塔附近发现有智人的迹象。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处的智人居然还保留了简易通讯系统，双方通过系统互相确认了彼此的身份，以及罗纳尔此行的目的之后。飞车在指定的最大的金字塔群附近降落，其所在地是一个坐落于河谷附近空旷平原上的巨大城邦，城邦的规模虽然不及汴梁，但其地面建筑的壮观程度却远超过汴梁，从窗口向外看去，到处树立着各色的巨大石制金字塔，成群的庙宇和如林的石碑。
众人一同下了飞车，周围早有一众人在旁迎候，那些人相貌酷似我华夏夷狄，个个装束奇异，其间男人多身着兽皮，用兽首的皮毛和骷髅以及各色鲜艳的羽毛装饰头部。女人们多身穿毡衣，头上梳着高大而精美的发髻，上面配以各色美丽的饰物。
来人为首一位，四十上下，身材高大魁梧，腰间大腹偏偏，头上戴开口熊首冠，上围遍插红色雉鸡翎，肩头披鳄鱼皮甲，脖项上挂六环管扣宝玉太阳神圆牌项链。下身包围一条豹皮裙。中间垂挂二尺长彩毡绶带，上绣回字云纹，手中持一柄龙头玉拐。观其相貌，黄褐面色，宽额高颧，浓眉大眼，眼窝深邃。自头顶至眉间刺狼首纹身。让人看了有些不寒而栗。
那人见了来者众位从天而降，且个个相貌妆容非比寻常，也不免大吃一惊。过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抢步上前道：“小王姬施图奉诸神法旨，在此迎候诸位。”
罗纳尔已由通讯得知来人乃是此地国主，向前还礼：“有劳国主。”
书中暗表，此时阿美里珂（所在今日中北美地区），共有六个大的城邦，分别是陈国，栗国，黎国，阮国，双柱国和柯国。蒂卡尔是其中陈国的国都（今危地马拉东北部），正是子逸众人所在，也是诸神的宫殿所在。它位于帕森河的河谷冲击平原上，原本是双柱国前身攸国的国都，后来随着陈国势力渐渐壮大，最终经过数十年战争打败了攸国，并最终控制了帕森河沿岸的商贸往来。由此陈国国王成为诸城邦的共主以及诸神在人间的使者，是所谓奉神祗以令诸侯。
再交代一下玛雅文明现世神：主身共有四位：包括天神伊特萨姆纳，雨神查亚克，玉米神尤姆·卡克斯，太阳神克尼切·阿瓦。
其中玉米神教会玛雅人的祖先如何耕种高产且美味的玉米；天神在人们愚昧不开化时教会他们使用文字记录历史，并在这片没有铜矿的地方教他们如何使用并制造各种精巧易用的石制工具，教会他们建造和创造；太阳神他帮人们制定了律法，指导他们耕种作物。雨神他帮人们区分节气，预测天气，提前准备预防洪涝灾害。
罗纳尔一行人，正是要去拜见这四位实为智人的神祗。
回头再说程子逸，他自一旁观察来人，虽穿着怪异，但举止礼仪竟然于我华夏不异，关闭翻译机，仔细听他们所说言语，就连文法和敬语也和我酷似。不过这人虽语带恭敬，但还是能看出他对子逸这些来客心有不待。这国王带领人们穿城而过，两旁众人见他为首皆肃立躬身行礼。子逸注意观察途经城里的民房和其他建筑，上面都配以各种美丽的颜色和图样。这一点倒是殊于华夏以单色红黄绿灰白黑为主的传统。众人跟着来人队伍沿着通向城市中心的道路前行，其间人流熙熙攘攘，市场里聚集了各色的商铺，人们以一种奇怪的豆子（可可豆）和贝壳作为通用的货币，进行着各种商品的交易，商品有玉器（和华夏文明一样他们很看中玉），谷物，珍贵的羽毛兽类的毛皮及饰品，本草类药品原料，其中最热销的商品居然是在近次战争中俘获的以及作为私产转卖的奴隶。他们的境遇悲惨，代售的男子奴隶蹲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用绳子牢牢地困住，令有一根绳子把脖项栓在木桩之上，前后左右的活动半径不到五尺。卖家会不时用皮鞭抽打他们，或者用脚踹他们，让他们大声惨叫，不停扭动身体，以示他们的健康强壮。而女子则被扒光身上的衣物，头上散开的发髻被吊在石环之上，卖家们也会不时抽打她们，让她们扭摆展示身体。子逸见此状况不禁心寒，心说城中这些人等虽貌似我中华教化，但内心却为何对同类如此残忍。可转念又想到过往自己经历的战乱纷争，何尝不是弱肉强食，那些帝王将相哪个不是满口仁义道德，孔孟先贤，可又有几个真正拿士兵百姓当人看了，由此又多了些身为医者的无奈，有些人可救而救不成，有些人无救却要空折腾！
思量间已经来在诸神所在金字塔下，见此塔巨石建造，高有十数丈，方圆数亩，塔顶平台上有高大神殿，众人拾阶而上，来在神殿之内，见殿上翠玉宝座上并排坐着四位智人，在外人看来形容衣装和罗纳尔并无差别。众人见面，施礼已毕，就坐寒暄，罗纳尔向东道四尊智人说明了来意。为首伊特萨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而后屏退左右道：“兄台来的正好，不瞒于你，我等也正有意回归，不过临走之前还须演一出好戏。”
罗纳尔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伊特萨这才细说究竟。
约过了半个时辰，罗纳尔一行带着数个装有书籍和动植物标本的大箱子离开了神殿，回到河岸旁飞车所在。
放下他们暂且不表，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回头说金字塔前的广场之上，时至辰时将末，突听海螺号长鸣，民众闻声而聚，见诸王并立于祝台之上，陈国国王高声宣布：“今诸神颁布法旨，要我等宣示天下，自此后，所有奴隶恢复人身自由。不可以再**，蓄奴，买卖奴隶。”
众人闻言大惊，一位长老起身道：“让我们释放奴隶。何人替我们耕种良田，何人给我们饲养牲畜，何人伴我们狩猎，何人服侍我们家人，何人供我们嬉戏玩乐。我们建庙宇敬拜众神，用热血献祭他们，用贡品奉养他们，如今他们却不顾我们的富贵，是何道理啊？”
一旁众士人纷纷响应，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乱作一团，虽都是反对之声，但呛呛了许久也没个结果。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突然见天穹之上，太阳被黑影遮住，广场众人皆面现惊恐，惶惶不安，以为末日将至。正在此时，见祝台之上的陈王突然浑身栗抖，口吐白沫，身子向后一仰，直挺挺躺倒在地，片刻工夫，见他起身盘膝而坐，脑袋一阵晃动，高声与众人道：“我乃是众神之王柯穆，我要告诉你们，告诉我所创造的众生们，在世诸神已经不再是我本来的神，他们被施于诅咒。他们被妖魔蒙蔽了眼睛，他们被毒物蚕食了魂灵，他们不再智明，不再能为你们指引前程。我今派遣姬施图（陈王）作你们新的神祗，他将是我人间的代表，唯一的代表，他将作你们的共主，你们当奉他的旨意，听命于他。我还会赐给他四尊神兽，助你们扫灭被恶魔控制的诸神。”说着见他探手指向台上一处，见他手指那处一团白烟腾起，烟雾散尽，原地现出四个怪兽。见他们外形似人，身形佝偻，躬身身高在一米八米左右，黑褐色密实褶皱的皮肤，很像是蜥蜴或者蝙蝠的皮肤，面目细长，硕大圆眼凸出眼眶，嘴边一对獠牙放射寒光，脑后沿着后脊一排锋利的背鳍。
书中交代：这正是北美人形吸血怪兽卓柏卡布拉。这人形怪兽行动敏捷，能够轻松的跳跃十余米。它们天生嗜血，遇见猎物，盘在口中的长舌就迅疾弹射而出，直奔目标，与此同时，舌尖拱出一根中空的刺，插入猎物身体，注入一种神经毒素，使得猎物瞬间麻痹动弹不得。它们则转而将舌头上的针插入动脉细细品尝猎物的鲜血。
再说陈国国王，说完一番，又见他一阵浑身乱颤，恍然回过神来。
一旁柯国国王道：“诸位，如今旧日暗去，新日映天。神主受命，当尊我主为大神。”
以诸王为首，在场贵族官吏，以及平民见状皆伏地叩首不叠，口中高呼：“大神万岁！大神万岁……”
而后由四怪兽开路，众人将陈王高高举过头顶，一面高呼“大神万岁”，一面行向神殿。那四兽到在神殿之上，不容分说，迅猛向上发起攻击，见他们吐出长舌穿透堂上四位神祗的螺纹盔甲，刺入肉身，刹那间血光迸溅，几阵狂吸过后，就只剩下四具枯尸栽倒当场。众人先是一惊，而后欢声雷动，皆未想到原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明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另外所在广场之上的人们闻讯也欢欣鼓舞，一时场面变得淫迷，众人纷纷饮忘情之酒，行荒唐之事，纵情歌舞，虐戏奴隶。他们把盐巴撒在地上，然后骑在奴隶的背上，让他们舔食。他们令男女奴隶穿上兽皮一边学着相应动物的叫声，一边让他们当着众人之面行欢。
此外在广场前的石坑之内，还特意举办了假日才有的球赛，数队被困住手脚的奴隶捉对厮杀，争抢着用身体其他部位将一个皮球拱过差不多与人等高的石头圆环，率先做到的一方将得以免死，而失败的一方则被当场斩首。比赛结束，随着一方人头落地，在场的观众一起高声欢呼，将手中的贝壳和花环掷向获胜的一方。
正当神殿内外众人欢腾之时，突听轰隆隆一声巨响，随之整个金字塔开始不停摇晃起来，神殿之内众人慌忙逃出。不时塔基也开始前后左右不停晃动，塔身的石头飞溅开去，有不少人被飞石所伤。摇晃到最后，随着又一声巨响，须臾间那高大的金字塔连同神殿塌在流平。自那塔的中央原本神祗供奉所在竟然涌出滚滚热血来，那热血如同泉水涌流不息。一旁四怪兽天生嗜血，怎受得了这般诱惑，急忙忙飞奔过去，一阵狂饮。可方才吃了不久，就见他们周身血管凸起，进而爆裂开来，他们肢干解体，皮肉溃烂，最后化为一摊脓水。
众人惊得面无血色，这时听那涌血的泉口，发出一苍老的声音，那声音道：“这是你们献祭的血，而如今你们背叛了自己的血誓，背叛了神。你们自私，你们贪婪，你们奸淫，你们杀戮，你们纵欲荒唐。你们必将自食恶果。土地将荒芜，背信弃义者将死于瘟疾，城邦衰落，繁华将就此远去，战乱将永不休止。如果你们不知悔改将难逃末日的来临。”话音方落，但见那涌泉突然沸腾起来，血水四溅射向在场众人，一时他们的脸上身上沾满了血污，至此诸王们所有粉饰的谎言都被揭穿。民众一哄而散。
再说此刻坐在飞车中的玛雅诸神（智人）们，通过水晶球目睹了他们一手导演的这场大戏的落幕（其间国王们障人耳目的小伎俩，所谓旧日暗去，新日映天不过是利用了早就计算好的日蚀的发生时间罢了）亲历了这样的结局后，众智人心中也不禁感慨。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数千年，除了了解自然和丰物之外，他们还尤为了解了人性。了解人性善的一面，同时也了解它恶的一面，了解人的贪婪，自私，诡计和背叛。最后他们以这样的方式警示后人。尽管他们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都将最终被忘记，除了人性本身。
而在玛雅，那些国王和贵族们失去了神的授权，威信扫地。像最后的预言中所说的那样，城邦遭遇连年的饥荒和瘟疫逐渐被荒弃。玛雅文明也就此走向衰败。
此皆后话，不予细表。单说罗纳尔，他计算了一下负重和时空距离，发现还是须要一个水晶头颅才能回转光音天界。于是继续驾驶飞车穿过阿美里珂向南直至南极附近，又发现有智人的生存信号，却并没有金字塔的踪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