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浮生辞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75章 清查魂香西出南阴

范无咎折腾了一个时辰的“糖醋排骨”就这么葬送在锅铲之下,本人脸色极是不好看。

谢必安叹气不断,又见容绝在此,只好亲自下厨款待。

范无咎抱臂而站,看着谢必安娴熟的动作,闻着不过片刻便腾腾而起的香气感叹道:“谢兄,要不是当初那事儿,你估摸着也成家了吧?”

谢必安炒菜的动作顿住,片刻后才摇摇头,“不知道。”

范无咎便不再说话,自觉地去了灶台前烧火。

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以这般形式活着,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世人见到他二人会那般胆战心惊,跪地求饶。

犹记得被容绝从魂河里捞起来时他说的那句话,“既然世人无法评判你们的善恶,那便让你们来评判世人的善恶吧。”

从此,成了无常殿的人,成了容绝的手下人,成了令人谈之色变,不敢得罪的人。

“善恶的标准,你来定。生死轮回,你来判。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容绝当初阴寒而戾气尽显的目光,哪怕过了千年之久,还觉如在眼前。

从此,世人皆知,黑白无常范无咎与谢必安二人,便是当初的南台不归。

后来,世人皆传,谢必安,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咎,犯法之人则无救。

如果没有那件事……没有如果!

“范无咎,添火!”谢必安拿锅铲敲着锅沿,十分没好气。

“行行行祖宗诶。”

容绝终于将无常殿逛了个遍,这处殿,得有好几百年没来过了吧,挺有些日子了,没想到这两人收拾得倒还不错。

谢必安将院子里的小桌拾掇好,开了壶小酒,给容绝斟满。见范无咎眼巴巴,谢必安终究是轻叹一声给他也倒上。

“冥君,他总是耍小性子,你别在意。”

“我何时在意过了?八爷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收敛呢也显得刻意,如此随性呢,我也喜欢。”容绝轻轻抿了口。

范谢二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他究竟如何想,但只看这神情嘛,也没见生气。

谢必安脚尖一转,猛地踩了范无咎,又是瞪眼又是瞥眼的。

范无咎颇有自知之明,只好主动提起,“冥君刚刚叫我,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儿,你二人既然都在,我便也不挑了。魂香可曾借过外人啊?”容绝神色懒懒,只顾着喝酒。

两人尽皆迷惑,异口同声道:“未曾啊。”

谢必安略是皱眉,“况且魂香只有我二人能燃啊。”

范无咎点头,接着他的话,可谓是一唱一和,“谢兄说得对。如何制香也是我无常殿不外传的,外人如何得知?”

容绝心里大概有数了,幽幽轻叹,“你二人平常也得出去走走,这初一十五招魂之日啊,怪事多。”

范谢二人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了什么,点头答应着。

正事做罢,容绝也不做多停留,谢了二人相送,兀自悠悠然离去。

谢必安神色难得严肃,“魂香何时外传了?你做的?”

范无咎摇头,往日无所谓的神情尽皆收起,皱眉思索着,“不可能。冥君说的,到底是招魂香还是魂香?”

“若是招魂香,倒不至于让他亲自来问,定是魂香无疑了。”谢必安搁了筷子,亦如他一般皱眉思索着。

招魂香在无常殿,只能算普通,招魂香配以招魂铃,才能达到招魂的目的,单纯的燃香,只是起个记时辰的作用。

但这魂香却不尽然,凡在魂香十丈之内者,必定逃不过被燃香者操控的命运。魂香乃无常殿不传之物,哪怕是冥王索要,也可以坦然拒绝。

“魂香得多久没炼了?也没存着啊。冥君那话是什么意思?”谢必安翻来覆去地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呗。炼香可不只有我二人会啊,再说了,百人里能出一柱都是谢天谢地了。”范无咎又是那无所谓的表情。

“话虽如此,但炼制魂香可只有我二人会啊。物以稀为贵。”

正如谢必安所说,物以稀为贵。

两人便又沉默,一顿饭吃罢,范无咎才似后知后觉般抬头,视线紧锁谢必安不放,迟疑道:“我记得……五百年之前,有个人不就是没了三魂七魄才死的吗?”

谢必安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被烧死的。”

“我一直觉得这事儿有蹊跷,不是真火怎么烧得了三魂七魄?但后来又没再发现,也就不怎么注意了。会不会是?”

“不太像。虽然说奇怪,但一人的三魂七魄怎么可能炼成魂香?”

“冥君轻飘飘那么一说,就是下了任务了。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查魂香!”

“好。”

两人深知魂香散落在外的严重性,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会炼制魂香,后果不堪设想。

正如谢必安所说,物以稀为贵。魂香之所以难得,是因为炼制之法虽简易但极其残忍。

残忍到什么程度呢,一柱香的成功,少则百人丧生,多则千人万人,毕竟能熬过真火九九之日的人,凤毛麟角。

说魂香是冥界乃至三界的禁物也不为过。

因为香的成败,一半取决于炼香之人是否狠心杀尽千人万人,一半取决于被炼之人心中是否戾气横生到足够丧失本性。

禁物也好,邪物也罢,皆是无常殿不传之物,管他是否有人会炼,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

――

温巽不得不佩服起他的祖宗来,这简直就是料事如神啊。

当他出了平舆关,果然见到关外路边儿上停着一辆马车,前前后后统共四匹马!这待遇,啧,老爷子果然有的是钱啊。

温巽当即十分满意,上前四处看了看,没瞧见车夫,一个人影都莫得。

本着顺手牵羊不叫偷的道理,温巽十分畅快且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四处打量之后才发现马车内的矮桌上以茶杯压着一个信封。当即不假思索地抽出来拆了。

――西行三百里至南阴镇,入至水村,寻。

温巽将整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就单单这一句话。

西行……往左走。但南阴镇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未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