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选择
余豆豆爆红网络的这段时间，找上余豆豆的不止营销公司的记者们，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网红公司。王红玉经营的星锐娱乐就是其中一家，小公司。
星锐娱乐刚刚起步，正是要人的时候，正巧余豆豆最近正火，外形过得去，唱歌还好听，简直就是天生当明星的料子。
虽然未成年人只要家长签字，但王红玉还是赶在余豆豆放假当天，坐到了余家的沙发上，打算和余豆豆来个面对面的交谈。
毕竟现在的孩子主意大，家长还真不一定做得了主。
余豆豆坐在王红玉旁边，听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公司的现状，经营业务，公司福利，杂七杂八。
她只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不明所以。
直到听到B市，才来了点精神。
她记得，胡广之想去的学校就在B市，于是她打断王红玉的滔滔不绝，问道：“你们公司离清北大学近吗？”
没错，在别的考生苦于提高自己的成绩，以求上个更好的大学的时候，胡广之已经在国内顶尖的院校里挑好了学校。
王红玉见余豆豆起了兴趣，忙点头：“近，坐趟地铁就能到，中间都不用换乘。”
余豆豆不假思索：“那我去！”
不用考试，就能去B市陪在胡广之身边，这对余豆豆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王红玉一看余豆豆这么爽快地同意了，就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放到余爸余妈面前：“那我们签下合同吧。”
余爸余妈坐在旁边，从头到尾地听他们讲话，本打定主意让余豆豆自己决定，却在余豆豆斩钉截铁地说出“去”的时候犹豫了。
余家条件不错，就算余豆豆考不上什么好的大学，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余家让她啃两年也是没关系的，何必去当练习生吃苦。
余爸余妈看着合同，迟迟不动笔，余豆豆在旁边看着也疑惑了，正要询问，余妈开口道：“王先生，我们还是想再考虑考虑，要不您先回去，我们决定好了再告诉你。”
王红玉虽然看着憨厚，却是个人精，一看这情况就把余爸余妈的心理摸了个七八分：“余太太，在待遇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公司包吃住，还有……”
余爸打断他：“这些我们刚刚聊过了，我们只是还想再和豆豆商量商量，毕竟不是小事。”
王红玉一看余爸余妈态度坚定，也不再多说，拎起公文包就走了，走前还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余豆豆：“有什么问题就和我打电话，能帮得上的忙我都会尽力帮。”
王红玉走后，余爸才开口问：“豆豆，你想去B市？”
“嗯。”
“因为小胡吧。”女儿的心事父母知，何况余豆豆的心事一直都明晃晃的摆在那。
余妈叹口气：“我知道你和小胡好，但是你的将来不是儿戏，你知道当练习生有多辛苦吗，一百个练习生里，能出道当明星的又有几个？就算能当明星，那娱乐圈水那么深，你淌得过去吗？”
“我不怕苦！”余豆豆反驳。
“是！你是不怕苦！可是爸爸妈妈怕你遭罪啊……”余妈说着开始抹眼泪：“你才病好没几年，你知道你生病那几年，爸妈是怎么过的吗？万一以后再出个什么事……”
余妈上头了，越说越糊涂，余爸接过话茬：“总之，豆豆，我们不希望你再去自己找罪受，也希望你尽量完成学业，就算你以后养活不了自己，爸爸妈妈也养得起你，我们希望你好好考虑。”
又是考虑，好多问题需要自己考虑，余豆豆觉得头晕脑胀。
是条鱼的时候，每天见到的人就只有胡广之，吃吃喝喝过一天。
是条狗的时候，每天见到的人就是胡家三口，吃吃睡睡过一天。
变成了人，怎么就要处理这么多事情？
余豆豆进了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A4纸，是一份文理分科意向表。
她坐在书桌前，左边摆着合同书，右边摆着意向表，一厚一薄，分量却不相上下。
余豆豆拿出一只笔，立在两份纸中间。
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就交给上天。
余豆豆手指放在笔帽上，固定住笔的位置，松开手，就会找到自己未来的方向……
……
余豆豆签约练习生的消息，开学第一天的路上就在学生之中盛传，其中伴随的，自然还有胡广之的名字。
“听说了吗？高一的那个余豆豆，跑去当练习生了！”
“你听谁说的？”
“有人在她家附近看到好多娱乐公司的车，听说暑假就去公司了。”
“啊？那今年会不会就能在电视上见到她？”
“这谁知道啊，就是苦了胡大神。”
“怎么着？余豆豆之前的绯闻男友？”
“就是他，以后余豆豆要是进了娱乐圈，哪还轮得到他当男朋友？”
“轮不到他也轮不上你啊哈哈哈！”
“你找打是不是？！”
胡广之此刻背着书包，一路上听着闲言碎语，独自走上公交车。
公交车上有不少尚华高中的学生，认出他的就指指点点，没认出的就四处打听。
胡广之不知道流言真假，但是余豆豆确实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个暑假，胡广之却并不知道余豆豆消失的原因，直到室友开始问他余豆豆的消息，他才知道余豆豆要签娱乐公司的传闻。
胡广之从不主动联系余豆豆，与其说他是个习惯被动的人，不如说他有社交障碍。
他每天解锁手机几百次，就是不知道该给余豆豆发些什么，好不容易发了个表情包，却没有收到回信。
于是胡广之恐慌了一个暑假，害怕余豆豆不告而别。
胡广之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往常都是余豆豆坐在他的旁边，活力四射地说着废话，今天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胡广之旁边的男人块头很大，他似乎觉得座位很挤，不断地调整坐姿，每调整一次，就把胡广之挤向窗口一次。
胡广之皱着眉，看着窗外，努力把自己缩成很窄一条，突然想到之前余豆豆保护自己的样子，眉头又展开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车，胡广之深吸一口车外新鲜的空气，提了提书包，向学校走去。
班级内依然很热闹，但似乎比平时更热闹。
胡广之进门，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围满了人。
他内心一动，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撞击胸膛。
胡广之很少紧张，过于平缓的神经此刻却绷得死紧。他大跨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不管不顾地拨开旁人。
人群中央，余豆豆坐在座位上笑靥如花：“小胡！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