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要探求真相，要抽丝剥茧，从各种蛛丝马迹分析入手。易言歌看了太久论坛，最后甚至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醒来，打开手机，还停留在论坛首页。下拉刷新，最新的帖子显示余以已经一个人打了一晚上的游戏。选手的账号由官方统一发放，为了满足粉丝的诉求，有专门的软件可以找到每个选手对应的账号，可以查询到选手用该账号游戏时候的各种战绩。

让人放心的是余以的大部分战绩都是绿色，这说明他赢的对局多得多。只是余以一向有固定的睡眠时间，突然连夜游戏，实在是不大对劲。

看了一眼最新的战绩就在十分钟之前，余以的账号仍然显示游戏中，易言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余以发了消息：“你还好吗？”

余以正在游戏队列中，熬了一整夜，脸上却不见疲惫，只是愣愣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是易言歌的消息。

“你还好吗？”

我好像不是太好，余以想。游戏输了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因为没有人能够一直赢下去，比赛也是这样，有输有赢很正常，又不是童话故事，世界上没有无敌的队伍。就是输得太难看了，相当憋屈，以及想不太明白的dasiki的隐隐约约的敌意，都让余以心情跌落低谷。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我看你打了一晚上了，身体重要，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等你睡醒了可以和我说。”

休息？我又不累休息干啥？余以纳闷，但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神奇的开关，总之，刚刚在心底里反驳完以后他突然感觉到困了。

那就先去休息吧，余以回了一个好字，乖乖关机上楼睡觉了。

易言歌放下心来，也起床洗漱，开始新的一天。

等余以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一觉睡得漫长，昏天黑地的，要不是在睡梦中觉得饿了，他还能继续睡更久。意识稍微清醒一点以后更能感受到饥饿，肚子咕咕叫着发出抗议，他狠狠揉了一下头发，起床了。

好的睡眠真的能够治愈坏心情，至少余以觉得之前的那些郁闷、不解、不爽睡了一觉起来以后好像都减轻了一半。又有了倾诉的欲望和精神。

“我醒了。乖巧jpg.”

表情包好像有点蠢，余以发完以后又默默撤回。

自欺欺人，易言歌表示自己已经看到了，撤回没用！算了给余以一个面子，不提这事。说正事要紧。

“现在怎么样啊感觉？”

“你这说得我好像一个病号。”余以嫌弃。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开玩笑的，傻子。”

“你才傻。感觉你心情不好，游戏时间也反常，你就当粉丝关心你呗！”

余以顿住，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好像有人拿着羽毛在轻轻逗弄，酥酥麻麻的。打职业这条路父母是不支持的，好在拿到了好的成绩，但是他们依然不是特别理解。基地里都是一群糙爷们儿，平时嘻嘻哈哈的，现在有什么矛盾了想调节又觉得是上野双方的无从下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经理和教练倒是有心让两个人和解，但是手段也比较粗暴，其实男孩子的心理有时候也是细腻的。从dasiki的固执不肯低头就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粉丝当然也会关心他，但是，不一样的，易言歌。

易言歌等了好久，对面一直没有回复，有点着急，也不知道余以在干什么。

余以在干什么？余以突然很想见到她，不是录像里的她，也不是认认真真上课的她，是关心着自己的她。

不知不觉就发出了视频请求。

请求弹出来的时候易言歌有点惊讶，还有点紧张，虽然寒假上课的时候也和余以面对面过，但是那时候还有余黔，而且她在上课，现在是课下了，只有两个人的视频请求。

深吸一口气，易言歌还是点了接受。

余以心里有点高兴，这反应在了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上。已经吃过晚饭了，队友们都在训练室里训练，因为余以和dasiki的事情教练经理对于余以现在的懒表示宽容，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瘫坐在基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小姑娘，脸颊微红，有一双和余黔相似的圆溜溜的眼睛，就那么瞅着你，不说话。

余以咳了一声，又看看周围有没有队友出没，然后掏出了耳机。

“喂？你怎么不说话？”声音小小的，嗓音很软。

余以说：“不是你要关心我？你要说什么？”

“哦对，是我要关心你。”易言歌摸了摸脸颊，“你刚熬夜了现在睡一觉起来有没有难受？”

他摇头。

漆黑的刘海耷拉在额头上，有点乖。

易言歌忍不住带着笑：“你这样有点可爱。”

“？你在胡言乱语？”他跳脚，嘴硬反驳，却悄悄红了耳根。

“好啦我不瞎说了，就是”易言歌正色，“我一直想问你的，感觉昨天比赛以后你就一直心情不好。我就想了解一下嘛。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或者是我捕风捉影了其实没这回事、嗨呀我还真的是胡言乱语。”她絮絮叨叨一大堆，最后总结：“总之！如果有没有我能够帮忙的，或者你有什么话想倾诉但是找不到人说的，可以和我说说，就是这样！”

这是一个柔软的，心思细腻的小姑娘，她可能不太会说话，但真诚善良。余以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好像被打开了某道关卡，一下子泄了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