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土行鲨”费常
马家庄里，小道纵横交错，几匹瘦弱不堪的骡子，驮负着各种山间草药，在主人的牵扯下往庄子内赶去。
路边不时，还有一群小孩在嘻戏打闹。
陈泰看到这里眼睛湿润了起来，或许在这些小孩中，就有老五的孩子小宝在里头。
一群老大爷，百无聊赖的坐在村口。
看着陈泰走进庄子里，其中一个老头不由得开口说道：“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前年跟着大伙出去做事的…………
其他老人记忆力衰退，直说不可能。
一起去的，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双方立刻发生了争吵。
陈泰听闻后掩面而去，他不想说出那个残酷的真相。
马家庄出去的人，只剩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陈泰越往里走，一路上庄里鸡犬相闻，偶尔炊烟飘起。
一股股香味，从各家各户冒了出来。
马家庄其实并不富裕，但因为靠近荒山野岭，所以平常也客串一下猎人的角色。
打点野味，补充一下营养。
他们一般只在山脚下活动，从不敢去山里头。
听闻里面有野猪出没。
那种大家伙，没有三五十人出马，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陈泰没有回自已家，而是直奔老五家去。
整个庄里，都是依照地面上的山势而建，并没有挤在一起。
行走的小道，也是由一块块大石头拼接而成的，故而显得有些崎岖。
老五家建在庄子东头，全是木质结构，中间空旷，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
在房子后头，还有一间简陋的厨房，供主人家使用。
陈泰踏步而入，地面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立刻惊动了主人家。
“是阿宝回来了吗？快去洗洗手，等着吃饭，今天娘做了你最爱吃的…………
一个面色蜡黄，身穿一件粗衣棉布的妇人，从厨房探出身子。
当她看到来人时，口中话语立刻停住了。
“老五媳妇！
“陈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妇人忽然察觉到什么，她连忙撇开了陈泰，急不可耐走出屋外，四处张望着。
“阿福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妇人忍不住对陈泰问道。
“老五媳妇，老五为了救我，被埋在矿洞里面了。
陈泰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开口说出了真相。
“马福来，你这个不守承诺的家伙，说好三年就回来的。
妇人目光变得呆滞，嘴里老是念叨着这几个字。
“老五媳妇，你要杀要剐，我陈泰绝无二话，你千万别作贱自己，小宝没有了爹，不能没有娘。
陈泰跪在妇人面前，大声叫喊着，想要发泄自己的内疚感。
“陈大哥，你走吧，这是命，我不怪你。
妇人最终想通了，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上，死人太平常了。
陈泰最终放下了八十两银子，离开了马家庄。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神秘男子的消息，告知自己的家族。
至于他们怎么办，他管不着，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要去的地方很远，是整个玄州东部地区最繁华的城池，东玄城。
那里有着最多的修士，最大的酒楼，还有各种修行店铺，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修行灵城。
天边黄昏垂落，晚霞无邪，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从天香城出发，经过几条僻静小道，自东往西而去，就是依江而建的城池川流城了。
那里才是云雾山方圆千里之内，修士人流最集中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能够承载数百艘大小船只停靠的港口。
那里千帆过尽，游荡在数里宽的江面上，景致天成，举目望去蔚为壮观。
夜幕降临，诡异的天空中一群乌鸦飞过，预示着将会有灾难或者死亡降临。
陈闲一身普通人打扮，身上背着一个灰色包袱，头戴圆顶草帽。
他驱赶着一辆不起眼的老旧马车，和普通人一样晃晃悠悠，行驶在平整的驰道上。
周围没有半点风声，只有马车因为赶路，而发出的嘶哑摇晃声。
不管白天黑夜，越远离人类的城池，面临的危险就越高。
那些胆大包天的贼寇，只要一有发财的机会，他们就会出手。
一头猫头鹰似的鸟兽，拍打着翅膀从陈闲头顶上掠过。
经过一柱香的时间，飞到一处山坳中，这里聚集不少手持兵刃的凶蛮大汉。
他们身上伤疤无数，一个个虎目豹眼，全身上下散发着无尽煞气。
这是杀了成千上万个人，才会凝聚而成的护身符，可以震慑一些弱小的鬼物。
一名身体瘦小，眼睛歪斜的贼寇，通过鸟兽的鸣叫声，推测到了陈闲的信息。
他穿过众贼寇，来到贼老大面前禀报道：“启禀老大，让您失望了，肥羊不多，只够一个人吃的。
斜眼贼寇小心翼翼说完，生怕眼前这个吃人魔王，会对他不利。
贼寇老大面目狰狞，凶恶乖张，有着一嘴利齿尖牙。
整个人披头散发，宛如一头雄狮。
他正是这条道上有名的贼寇，“土行鲨”费常。
修为玄基境巅峰，经常活动在天香城至川流城这条线路上。
据说曾经是一家族供奉，此人天生为恶，生起了贪婪之心，灭杀主家三十二口人，还生吃了一个婴孩，所以许多人对他神憎鬼厌。
就连其他同道都看不起。
他兜兜转转之下，来到了云雾山地界，另起了炉灶。
杀掉了一伙贼寇的老大，夺过旗去，干起了这种无本买卖。
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般涉及到修士的队伍，他从不伸手，只对凡人出手。
这样才保险一点。
其他贼寇迫于他的凶威之下，不得不听从。
再说这年头，不当贼寇，那就只能被贼寇所杀。
不是谁都有好运气，能够踏上修行一途的。
“一头肥羊，勉强凑活吧，不过为什么这几天，来往的行人慢慢少了，真是奇怪？
费常站起身来，疑惑地说道。
他身高六尺，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扒拉过来的甲衣，看上去年代很久远了。
说明此人还盗过墓。
“山寨待乏了，谁陪我下去招呼一下？
费常睁开虎目大眼，对着周围贼寇横扫过去。
一股暴戾之气悄然释放而出。
“我去！
“我也去！
“老大带上我！
………
贼寇中纷纷有人响应，费常很满意他们这种表现。
“行了，就你们几个吧。对了，鼹鼠你也来，作为老子的军师，我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你啊。
费常居高临下，躬下身子对斜眼贼寇说道。
“大哥说笑了，鼹鼠一定在您身边鞍前马后，身先士卒。
斜眼贼寇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他想逃跑的心思，被费常看透了，双方都在暗中较量。
一个不想落个谋杀兄弟的骂名，一个胆小如鼠，始终找不到离开此地的机会。
费常点了十七八个贼寇，统统拿着顺手兵刃，气氛热烈地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