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调
左家老太太手里的拐棍在地上点的震天响，她前些日子出门礼佛，还没得到她醒过来的消息。
在她看来，这个孙女，就是个天生的惹祸精！
左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左晴儿的母亲，是左老太太王氏的亲侄女，当初算计着自己的父亲上位，从而有了她。
可不巧的很，当初王灵儿生左晴儿的时候，偏偏难产，早不早的死了。
从那以后，这左老太太就认定了，是她母亲君澜动的手！每次见了他们母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左晴儿，这就是你的底牌么？
她心中默默想着，面上却是不显。
王氏见她沉着一张脸，心中的不满就越来越甚了：“你当我国公府的面子，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丢的么，还不给我跪下！”
“祖母，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要是您没什么事儿，就先回沉香院休息吧，孙女有些累了，这就不打扰了。”左渺的态度还挺明确的，对于她来说，无论她做什么，王氏对她的看法都不会变好的，因此，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左晴儿始终笔直的跪在那儿，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可那偶尔一颤一颤的肩膀，无不说明，她受了委屈。
左渺看在眼里，眉梢微微扬起，不免多了几分警惕，她的速度这么快，是因为有不可见人的功夫，还是有贵人相助？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大概是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了。
左晴儿察觉到她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愤怒的要死，不管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既然她挡了自己的路，那就该去死。
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王氏见她跟她说了半天，她都没什么反应，拿起自己的拐杖就朝她敲了过去：“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你、你……”
“祖母，请自重。”左渺不动声色的把人给拦了下来：“不知道庶妹跟你说了什么，但宠庶灭嫡的话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您说呢？”
“什么嫡不嫡庶不庶的，晴儿她也是长在你母亲身边的，那就是你的妹妹。”王氏打的一手好算盘，势必要把左晴儿的身份给定下来！要是之前，自然没有人愿意跟她计较，甚至，后来左渺还一直带着她出去见客。
可是，这辈子么，呵呵。
左渺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摆的够明确了，也很是认真的告诉她，自己的娘就生了她一个，可偏偏，有些人不死心啊！
她这个正经嫡女摆在这儿，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国历法规定，所谓嫡女，乃正室夫人所出。我母亲，可还好好活着呢！老夫人早年也是出身世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左渺微微一福身子，转身便走：“日后，这等嫡庶不分的话，还是别说了。便是我娘认了个干女儿，也比那些庶女的身份，要高上许多呢。”
王氏被她这一番话给气的直翻白眼，直直的躺了下去！她打死都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浑身一颤一颤的，显然根本接受不了。
左晴儿这个时候才委屈的回过头来，不过，却没说她一句不是，反倒是安慰起老夫人来！言辞间，无非是感叹自己命不好罢了。
王氏拍着她的小手，眼珠通红，她都晕了，那个孙女都没回头看一眼，还真的是狠心的厉害。
妙仪悄摸的回头看了一眼，跟着有点担心的絮叨：“小姐，你把她给气成那样儿，夫人那边，该如何是好？”
“我娘不过是与世无争而已，还真当她是软柿子。”她冷哼一声，眉宇间挂着淡淡的疏离：“就算是他们想闹腾，也得问问我允不允许。”
左渺心知，这次她们两个交锋，谁也没赢，谁也没输。说白了，不过是互相试探而已，具体的还要看后续发展。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自己的脑袋，想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君澜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面上难掩忧虑，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是怎么了，心中难免是有些不安的：“渺儿，你怎生跟你祖母起了冲突？”
“娘亲可会怨我？”左渺不答反问，笑眯眯的看着她，那模样跟之前一样，没有半分不正常。
君澜默默叹息一声，她哪里会怨她呢？虽然她平日里总是吃斋念佛，可，此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日夜祈祷，不过是为她一生平安罢了。
左渺见她如此，不自觉的往她身边靠了靠，抱着她的腰：“我就知道娘是疼我的，否则，说什么也不敢这么做不是。”
君澜无奈，却也只得敲了敲她的脑袋：“好了，我又并非不知你的性子。只是，你如今惹恼了她，你父亲那边，只会难做罢了。”
左渺轻哼一声，不做应答。
他父亲最是会和稀泥，虽然对母亲有几分情意，可这些年来，却总是母亲和正妻之间拎不清，作为一名武将，委实窝囊的很。
她想着，可却又觉得他对自己委实还算是不错，自小便对她照顾有加，又亲自教她习文练武，否则她也未必有现在的本事。
左渺用了自己的两辈子，也没能把那个父亲的为人给看清楚：“娘亲放心，父亲那边，我去解释。”
君澜只笑了笑，要是什么都靠着自己的女儿，她这个母亲也太没用了些，如果她决定不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她自然愿为她亲手铺就一条康庄大道：“渺儿，你可想好了？”
“自然。”
“不后悔？”
“绝不后悔。”左渺咬着自己的唇瓣，一脸认真的说道，她自然不会后悔的，也不会允许她有后悔的余地！这本就是一汪浑水，既如此，身在局中的人，身上不沾点泥，怎么说的过去呢。
君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你父亲不支持你，还有君家呢。我只盼，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要保护好你自己。”
左渺应了一声，她自然知道她的外家，也就是母亲的娘家，是百年世族，外祖父更是当代大儒，一般人，是不敢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