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造神计划
这太异常了。蒙莫朗西做好了随时应对紧急情况的准备。
皇家军队已经分出几个小队去了不同的建筑物内。
只有进入教学楼的那一队遇到了阻碍——教学楼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了一些衣着破烂的孩子。那些孩子也和皇家魔法学院不同，他们的目光空洞，一个个像是等身人偶一样，毫无生气的目光看着这群不速之客，便像钉上了钉子一样，再也挪不开。
没人会喜欢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可对方只是一个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孩子，甚至可能连魔法都不会用。魔法师不能对普通人下手，这是魔法师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
“密斯尼特伦学院长，我记住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卑鄙，拿小孩子当挡箭牌。”在圆桌会议上隔空观察着一切的海卢辛格捏紧双手，发出噼啪的脆响。
“你们是无辜的，现在放弃抵抗，皇室会安排你们去其他学校继续学习！”为首的将军大声喊着。
但那些孩子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像牵线傀儡一样，向浑身甲胄的军人冲了过来。
在军人打算将孩子俘虏时，白水净感受到了那些孩子体内奇怪的魔力波动，“有危险！小心！”
孩子们一个个再死命扒住了军人之后，忽然身体充血肿大，然后像一枚炸弹一样，血肉横飞。被扒住的军人在漫天血雨中一个个倒下去。
蒙莫朗西本身就是战斗种族，在这种时候最愿意冲在前面，奈何他最开始冲的地方不对，没有去教学楼而是去了办公室，正要折返回来，就看到那些被血雨淋了一身的军人开始抓挠自己的皮肤，很快皮开肉绽。
白水净用水元素在天空凝成一个举行伞面，企图将血雨和尚且完好的军人隔离开，蓝色的伞面很快被血雨污染，白水净能感觉到那带着不知名毒素的血水污染了所有水元素，也马上要污染自己。
蒙莫朗西当机立断，将白水净扑倒在地，打断了她的魔法。而被伞面笼罩的军人也意识到问题迅速而有序地撤离。
只一个照面而已。
现场已经从荒凉的监狱，变成了血腥的地狱。
圣玛利亚魔法学院的一幕幕被如实地传达到圆桌会议上。
那些一开始对此不屑一顾的、手握权力与名誉的学院长们都认真起来，表情严肃地观察着接下来的发展。
“你——”白水净表情不善地看了一眼蒙莫朗西。
“你死了，失利。”蒙莫朗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白水净作为唯二的进入学院内的魔法师，是极为重要的战力。白水净在漫长的、无往不利的一生中，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和无知。
众人在其他三栋楼里躲了一会之后，教学楼的门口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死了。血水渗入大地，不再那么鲜红而是颜色发黑。
“好像暂时没事了，先去查一下吧。”白水净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内心，“分头查，你去学生宿舍。”
“？”蒙莫朗西：明明是我先来的办公室……
两个人还有皇家军队的将军各带一支皇家军队分头行动。
白水净领了人来到办公室里面。有两层，从正门进去是大厅，往前走就是去二楼的台阶，“这里的雷元素格外活跃，你们小心点。”
“好的。”军人们点点头，开始分散搜索起来，“二楼有声音！”
“什么？”白水净本想去二楼看看，刚抬起脚又放下来，“其他房间没有声音吗？”
“没有。”
“这里的教职工呢？”自从听说李被关进小黑屋，白水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此时拧得更甚。
“老师们的话……”在两人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白色连衣裙胸口别着一个玫瑰花型的胸针的女孩，女孩身材瘦弱，面容模糊，脸色惨白，双手的手指不知为什么总是在抖动，女孩看到白水净警戒的样子，也没什么反应，顾自说道，“老师们今天要去外面招新的孩子进来。每个人都有定额，如果完不成的话……”她说到这里神经质地顿了顿，然后露出一个糅合了快意、阴森、痛恨多种感情的阴森笑容，“会死的哦。”
白水净看着小女孩胸口佩戴的胸针，“你带的胸针，不……你是凯丝？”
小女孩像是被吓到了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白水净，然后扭头飘出了办公室。白水净追到门口，小女孩却已经跑没了影。那个小女孩和凯丝长得完全不像，可是她为什么会带着自己送给凯丝的胸针？凯丝难道也在这所学院？
“白老师？”一个副官看着白水净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又神经质地往一个方向伸着手追了几步，觉得头皮发麻，“你怎么了？”
白水净：“……没事。”普通人没有训练过精神力，所以无法感知没有实体的灵魂。
一楼有四五间办公室，还有一间档案室，别的不说，档案室存放着每个学生档案，白水净抽了几份匆匆看了一眼，这所学院招收的学生倒很有特点——都是富家子弟。家里穷的只剩钱的那种。
为了骗钱招收少爷小姐她倒是能明白，可是那些被训练成死士的孩子又是什么人呢？白水净将档案放到空间袋里，“去二楼。”
“好。”
二楼和一楼的布局一样，由一条走廊贯穿，走廊两侧分布着办公室、厕所。“你听到的声音是从右边传过来的？”
副官点了点头，指着右手边尽头的房间，那门的两侧站着两个军人。
门牌上写的是学院长室。
学院长室的门没有锁，白水净在外面感应了一下，没有任何魔力或者精神力的波动，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桌椅文件散落一地，可想而知，这位名叫密斯尼特伦的学院长狼狈而逃时的模样。
可是，本以为到了学院长室可以找到这个人，没想到这里也人去楼空……白水净有些着急，她下意识抚了一下手上的白色戒指，“我该怎么办……”
白色戒指仿佛回应一般，荡出了白色的光晕，一圈又一圈，白色的光明亮却不刺眼，身处其中，无论身心都好像得到了治愈，白水净心情平静下来之后，理清了思路，“看办公室这个样子，密斯尼特伦应该没有走远。对他来说坎特城已经不能呆了，一定会想离开这里。你去和皇室要求封城。并派人在几个城门口把守，千万不要让他逃掉！”
“是！”副官行礼后，立刻跑着执行任务。
白水净则喊了门口的两个人，一起在学院长室内搜罗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圣玛利亚魔法学院校内的设施非常简陋，密斯尼特伦的办公室倒是装修得相当高大上，光是那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奖状奖杯就让人挪不开眼。但只有认真看过才知道，那些比赛全都是捏造出来的，奖杯奖状自然也是假的。
白水净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名为‘魔法师孵化实验’的文件。
魔法师？孵化？她的心底油然生出一种恶寒。
在另一个空间围观的学院长们也面露不适，“这圣玛利亚魔法学院的学院长简直是疯了！”
“哼，谁说不是呢。”根季纳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之后，吐出一片烟雾，“海卢辛格学院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之前说的第二点是‘就这一系列的事情进行总结，并商讨出一个预防的方案和事发之后的对策’，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否是指圣玛利亚魔法学院的造神实验呢？”
“是。”
“是从谁哪里知道的呢？德尔弗伦格？”
“……是。”
“哼，以我一个旁观者来看，德尔弗伦格老师，顶多是个被人用过之后立刻就会抛弃的工具罢了，”根季纳又深吸一口烟，看了一眼四周几个被他的话语打动，开始用别样眼光看海卢辛格的学院长们，“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圣玛利亚魔法学院的事，您从哪里得知他的造神计划的，我虽然觉得是个疑点，但目前来看，您的隐瞒并不会对大局有任何影响。所以，当普通人打算通过实验造神之后，我们应该如何，请说说您的想法吧。”
海卢辛格目光深沉地看着根季纳，真不愧是和平时代首屈一指的天才啊，“感谢根季纳学院长的宽厚。我向各位保证，这件事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关于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众所周知，魔法师一直是神坛之上的光辉形象。但其实，魔法师也是人，他们，或者说，我们，并不比其他人类更多神性。”这是海卢辛格在知道在圣玛利亚魔法学院的造神实验之后就开始思考的事情，此时说出来，已经初具雏形，“其实想法很简单，将普通人眼中那神化的魔法师的形象抹去，让魔法师更加平易近人。从根本上改变人们的观念，重新建立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魔法师有魔法师的活法，擅自将彼此之间的壁垒打破的人，都没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