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又是生辰到
彼时某位罪魁祸首，正在厨殿准备着她仅此拿手的糕点……几位姑娘站在旁边看她忙得不亦乐乎，有人终于没忍住，声音怯怯地：“仙君……就只做糕点吗？”
初七想了想：“倒也不是，主要是我只会这个。”在云尧，石头都是防着她准备膳食的……
那姑娘又继续道：“仙君要是不嫌弃，膳食就交给我们来准备吧，即便摆不出满汉全席，也是色香味俱全的。”
某人已经双眼放光：“真的？不嫌弃不嫌弃，谢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然后初七就蹲在一边，看着几位姑娘井然有序地忙着，和她的样子还真不是一个画风。
初七感叹：“感觉你们年龄和我也没差多少，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那女孩声音淡淡的，倒像是说和自己无关的事：“家里人都偏爱弟弟们，所以懂事起，就开始学做各种事情，既要孝敬好父母，又要照顾好弟弟们，所以该会的不该会的就都会了。”
初七自小长在云尧，向来都是受宠的，自然没吃过什么苦，听到这儿，略有些心疼：“所以，顾上仙便把你带来这里了。”
“若是只有这些，想必我现在还被关在那个家里忙着干活，怎么会遇到顾上仙。我长大了以后，父亲为了巴结富人，给弟弟们谋个好出路，便想要把我嫁给当地的富商。可那富商与我爷爷年龄相当，我自是不愿意的，出逃之时，被追出来的人找到，我死活不跟他们回去，僵持的时候，便遇到了顾上仙。”
原来真如顾倾城所说，她们都有着悲伤的故事，初七低眉：“顾上仙真幸运，有你们这样好的姑娘在身边照顾他。”
那姑娘急忙解释：“是我们幸运，遇到了顾上仙，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苦，或者说，都不一定是不是还活着。”
初七想了想说：“顾倾城救你们，不过举手之劳，于他而言，轻而易举，可现在的你们，却在用你们的全部去报答他，你们为他费心，还要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便是所谓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说，是他更幸运，遇到你们。”
那姑娘想了想，倒是笑了起来：“仙君，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都觉着，上仙更顾家了，他以前可能出去到处走走，可自从你来了以后，几乎每日都是要回来的，而且，每天也比以前开心很多。他还跟我们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呢。”
初七皮笑肉不笑：“听他胡说，那是我逼着他没办法不回来，至于那桩婚事，我娘都没看上他，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初七收拾好回去的时候正看到坐在正厅一脸生无可恋样子的顾倾城，初七想，不是又遇到慕晚了吧，不对啊，她记得他今天没有出景羲的安排啊。
初七走上前：“顾上仙，你怎么了？”
顾倾城看着她，初七总感觉那目光有点威胁的意思：“我跟你讲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你听过神瑶池吧，神瑶池里有两颗绝世珍贵的夜明珠，当年我一个，苏祈安一个。不过我的那颗兜兜转转现在在寒殇手上，因为当年我用那颗夜明珠换了璇葭神族的紫萝纱衣，因为我觉着那夜明珠虽珍贵，可这世上有两个，不过这紫萝纱衣却只有一件，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懂我那件紫萝纱衣有多重要了吧。”
初七有些惊讶：“我仙尊也有一个吗？”
“恩...不过前些日子听说那颗夜明珠现在在箜羿。”想了想又反应过来：“你仙尊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倾城又看向九月，目光变得无比幽怨起来，他的夜明珠啊，他的紫萝纱衣啊....
初七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一边的九月，很是开心地笑了：“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我的紫萝纱衣能不好看吗......”
初七终于反应过来某人的意思，甚是讨好的样子：“其实也没被毁，我只拿了腰带，而且太长还剩一半呢，要不...您先勉强用着？”
顾倾城无比哀怨地看着初七：“你把我最喜欢的衣服都毁了，想让我原谅你，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初七白了他一眼：“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原谅我也行....”
顾倾城只觉着一口气梗在胸口，无比地不畅快。
初七偏头想到了什么似的：“顾上仙你是不是很喜欢紫色啊，平日里我见你穿得大多都是紫色的衣衫。”
他冷哼一声：“你要知道，其实衣衫这种东西，我更偏向于白色。”
初七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想到了那夜明珠，忽地轻笑起来。
顾倾城只觉着胸口更加不畅快：“......你还笑？”
“我只是觉着我最近和夜明珠尤其有缘了些，话说我还见过寒殇手中的那颗呢，”想了想又强调了一遍“应该就是你原来的那颗。”
顾倾城：“......”
“然后我在箜羿修仙的时候还不小心打碎了圣君的那颗，不过那颗的成色和大小远不及你的那颗，哦，不是，是寒殇的那颗。”
顾倾城：“......你不要再强调了！我知道它已经不是我的了！”
初七一脸无辜：“我没有强调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顾倾城看她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好笑：“我发现你伤害我真的是越来越有经验了。”
初七挑眉笑道：“不是伤害你，伤害任何人我都很有经验的，尤其是子修，简直百试不爽。”
顾倾城也挑眉：“那你仙尊呢，你伤害他有经验吗？”
初七撇撇嘴，偏头想了想：“我仙尊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肯定不会去伤害他的啊。”再说，凭她仙尊的聪明才智，每次她眼睛一转，他就猜到了她打什么心思，别说伤害她仙尊了，没被仙尊打击伤害就已经是万幸了，想想她打算了无数遍的庭院，现在还感觉心有余悸，她想，她仙尊庭院里的东西她应该比她仙尊还了解...
顾倾城沉默了片刻，想到刚刚初七的话，不由一笑：“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仙尊的那颗会跑到箜羿去了...”
当初苏祈安听初七说她不小心打碎了圣君的夜明珠，便带着自己的那颗想要献给箜羿圣君，结果箜羿圣君却没打算收，自己外孙打坏的东西，哪有道理再让养育她的恩人来赔。却没想到苏祈安决口不提“赔”字，而且，连“圣君”这个称呼都省了：“阿公把自己心爱的外孙都交给了我，我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能孝敬您，这夜明珠不过身外之物，权当是一点聘礼好了。”
圣君觉着，苏祈安这话说的让人没办法拒绝，若不收，便是不同意...这桩婚事...
正巧几个姑娘拿着初七做的糕点以及她们帮忙准备的菜品走了进来，九月也终于离开刚刚一直趴着的地方，落到初七的肩上，盯着她为它准备的食物...
顾倾城：“.......”
其中一个姑娘看着顾倾城，笑道：“上仙尝尝这糕点，都是初七姑娘刚刚忙了半天准备的。”
顾倾城看着初七：“你先吃一口，我看看有没有毒。”
初七白了他一眼，刚去夹了一块，又想到哪里不对：“就算有毒，我也尝不出来啊.....”
顾倾城很是无语地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块放到嘴里，恩，味道不错：“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不是啊，我只会做糕点，菜品都是姑娘们准备的。”
顾倾城看着初七，也难得她这么有精神，又看向旁边的九月，倒是钟情于初七做的糕点，这一人一鸟，打扮地也交相辉映。忽然觉着哪里不对，初七......九月......九月初七！
他看着初七：“今天是九月初七。”
初七头也没抬：“我知道啊。”
“不会是...生辰吧？”
“是啊。”
顾倾城想了想：“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自己生辰是哪天的？”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当年我仙尊是这一天捡到我，于是，我仙尊说这天便是我生辰。”
“那...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不用了，你别让我赔你那什么紫萝纱衣便好。”
顾倾城：“........”
初七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时不时地向门口望，自从她来到这，顾倾城就命人守着别院的院门，有谁靠近都是要通报的，初七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颇有些失望的样子。
顾倾城看着她，淡笑：“你仙尊应该没空过来看你。”
初七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不是和你说过，慕晚没时间管你了吗，魔族虽踪迹难寻，但慕晚的目的可不是老老实实活命就行，他肯定会搞出更多的事情，就像上次你在凡间看到的一样，不仅他在害人，还利用毒术让人自相残杀。”
“他又在害人？”
“嗯，所以帝君下令让苏祈安带着云尧的弟子去处理一下事态，所以....你仙尊应该没空来看你。”顾倾城看着初七想了想又道：“初七，慕晚和你不一样，即便你们有更亲近的关系，他早已入了魔道，嗜血成性，回不了头的，我现在能做的以及想做的就是保护好你不让你去趟这浑水。”
初七皱眉：“他斗得过神族吗？”
“先不说他自身的功力，这么多年养精蓄锐，收兵敛将，玉邪无道都归附于他，我想他的势力应该也不小，再说，我三番两次地栽在他手里，他的功力肯定非同一般，就我所了解来说，仙族的人，先不说功力强过他，即便是实力相当的也没有几个。”
“那要怎么办？”
“我说了没有几个，但不代表没有，况且神族根基雄厚，只是他在暗，我们在明罢了。”看着初七，又想到了自己和她父亲之间的仇恨，终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初七，以慕晚的行径，最后的结局只会有两种，慕晚死或者神族败，你更不愿意是哪个呢？”
“我不希望他死，可善恶有报，他的命是命，那么多无辜的命也是命，我凭什么自私到他杀了那么多人，我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该活着。而且，他活着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应该会死。”
“所以......”你是不是能原谅我当年杀死了你的父亲，即便他也滥杀无辜。
“所以什么？”
他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那若这个人是苏祈安呢？”
“......”
初七：“我便陪他一起去死。”
原来她心里有是非善恶，更有孰轻孰重。
她把苏祈安看成自己的命，却又视道义高于生命。
他竟然亲手将这样的人置于如今这般两难的境地。
顾倾城勉强笑着：“还好不是苏祈安，我未婚妻怎么可以陪着别的男人去死。”
初七觉着自己有点跟不上顾倾城的思路，怎么话题一下子就这样了，再者这厮最近动不动就提她是他的未婚妻，好在仙尊不在，要不她可怎么解释，“顾上仙，我觉着关于婚约这件事还是要好好谈谈，先不说帝君想方设法地要杀了我，他做主的婚事我自是没有服从的道理的，再说，你还是等着我舅舅哪天生个女儿，也好满足你这迫不及待想娶妻的心情。”
“我不是迫不及待地想娶妻，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娶你，若是箜羿换个人，我还不愿意呢。”
“那上仙您就换个神族，何必非要跟箜羿干上呢不是？”
“换成云尧也行，反正你自幼在云尧长大，关键这事儿要换成云尧，做主的可能就是苏祈安了，要不下次你仙尊来了，我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我仙尊肯定会废了我。”
“未必。”更可能是先废了他。
两个人正聊着，便有一女子走了进来，脸色还有淡淡地红晕，初七挑眉，平时没见过她这样，莫不是......喝多了？
她抬头望向顾倾城：“圣君请上仙过去，说是来了贵客。”
能让圣君称之为“贵客”的人可不多，顾倾城皱眉，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倒也没耽误过多的时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揩了一把初七的油，伸手极其自然地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妞，在这儿等着爷回来。”
初七：“.......”
待顾倾城走后，刚刚来的那女子满面的桃花和羞涩，对着旁边别的女孩道：“那位贵客长得好生俊俏，甚至比顾上仙还要超凡脱俗一些。”
超凡脱俗.....很直接地，初七便想到了苏祈安。
初七望向她：“他是什么打扮？”
那女子回道：“一身白色长袍......”
果然，是她仙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