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祭典
金源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耐心，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把肚子里的墨水都掏了出来。
佩服归佩服，但是金源已经打定主意，一定不会再多说话了。
往日傍晚时分，天色昏暗下来，人们就已经早早地爬进被窝，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了，但是今日却不同，不说灯火通明，也是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搞定了祸斗之后处理战利品的事情。
一夜无话，金源早早地爬了起来，准备向大升辞行，毕竟伤都已经痊愈了，再赖在人家家里有些说不过去，哦，养伤这几天都是寄住在大升家里的，金源本打算昨晚就说一声的，但是大升迟迟未归，也就暂且搁置了。
晃晃悠悠地扫索着大升的身影，金源却是突然发现不仅大升不见了，村里的其他人也都不见了，或者说，他们都聚集在某个地方…
祭台上，巫就坐在火炬之下，闭目养神，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什么经文。金源来到祭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祭台中央有一个大火炬，说是火炬，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大石头，顶部有个凹坑，正好用于放置燃烧物，供奉神火，看上去冒着浓浓黑烟的样子，里面放的就是新挖的煤了。
“也不知道这个火焰是不是最初的原火。”金源暗暗吐槽了一句。
火炬下面布置了一个矮台，巫就坐在上面。
太阳渐渐升起，把自己的身子全部暴露在地平线之上，火红的颜色驱散着地面上的黑暗，而巫，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祭台外围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巫一个人念着祷词，嗡嗡地，金源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祷词声响起，巫也慢慢站立，金源猜测这老头是在赞美火神，不为别的，那个赞美太阳的姿势，金源实在是太熟了，就差没刻进遗传信息里了，哦，金源已经换了一个身体啊，那没事了。
老头夸了好久，终于像是没词了一样停了下来，但是一阵鼓点却紧跟着响起，原来是矮台右近有一个持鼓的侍立在敲，存在感太低，金源险些没发现。
鼓声阵阵，巫也越舞越夸张，随后大升也加入进去，其实以金源的眼光，这舞实在是没什么美感，但就是能感受得出那么地原始且有力量。
按理来说，这个舞要部落的巫和首领一起的，但是首领是巫兼任的，大升也是由于妖兽血脉的移植远离了权力中心，不过，这么看来，大升有望重新担任首领一职？
一舞完毕，大升回到了众人身前的位置，静静侍立，巫也重新在火炬前念起祷词，老头今年也不知道多大岁数，脑袋都见汗了，还能中气十足地再念一段，也是难为老人家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要给火神表演个节目，让火神乐呵一下的意思？
其实金源都不知道后一段祷词都是给金源报功的，说是感谢火神她老人家的指引，把金源送到我们庆火部落，他教给我们了很多东西，这蛇很厉害，不仅懂医术、会养狗，甚至还能把煤炭利用的淋漓尽致，让族人们免于用命探索煤炭用法，吧啦吧啦给金源一顿夸。得亏金源不明白，要不然金源都会脸红，话说蛇好像没有脸红的功能。
又一段祷词念诵完毕，巫转身离了矮台，金源还以为老爷子歇够了又要再舞一段呢，没想到只是到一旁休息了。
巫的工作暂时结束了，但是祭典还没结束，只见人群中钻出来…咳咳…只见大升身后走出来三个侍立，三人手上各捧了一个狗头，就是祸斗的狗头，三人走上矮台，奋力将手中狗头一扬，就将狗头扔进了火炬上的火堆里，大概这是要代替三牲祭品？
“没想到这时候祭祀这么文明的吗？都没有人祭的！”金源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没敢说，就怕这里的人信了这个说法，人祭就是从自己嘴里流传出去的了。只是金源却没想到现在的人口多么匮乏，多生多养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用人祭祀。
火炬把三个狗头吞噬，人群后的小广场上却不知何时也燃起了一滩大火堆，本来还在围观的众人见了火堆也都纷纷离开，转回家去取准备好的旧东西，破烂的木盆瓦罐什么的，不一会儿就有人回转，接着就把手中的物什扔到了火种，这种行为有一个说法，叫做去旧纳新。
“总感觉有那么些过年的意思了。”金源极力地为自己这个主角争取着存在感。
庆火部落的人着实不少，在所有东西烧完，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早饭都没吃的众人，肚子开始打鼓，不过不要紧，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
巫领着几个族人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几车肉食，稳稳当当地摆在了人前。
巫抽出一把刀子递给了大升，“升，如今你已经解决了妖血的困扰，是时候回到部落做首领了。”
大升又把刀子推了回去，“巫，我离家多年，部落里的人有什么功绩我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是您来分肉吧！”
老爷子一想也是，把升重新推回首领之位也不急于一时，何况现在时机也不是很对。
原来分肉也是首领的职责之一，分肉，代表着对每个家庭的奖惩，功劳多的，自然多分，偷奸耍滑的，自然少分，首领必须拿出一个公平公正的态度，做一个合理的，能让部落接受的年终总结，却是对一个首领的考验了。大升多年未归，随便分分，恐怕是不能服众。
巫在人们敬佩的眼光下把肉分光，其中有几块特定的部位是给部落里的德高望重留着的，巫也偷偷给自己也留了一块，不过没有人觉得不对，毕竟巫算是部落里德行最高的人了。
尽管巫吹嘘着金源的功绩，但是分肉依然没有金源的份，毕竟金源也不是部落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自古就已经有了。
肉食分割完毕，在连连“甚均！”的呼声中，巫又重新回到祭台，进行祭祀的最后一项。
“尊敬的火神啊，您是我们庆火部落唯一的神，遵从您的指引，我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休养生息，这里水土丰厚，火种亦有足够的燃料，族人们都能幸福安全地活着了，不过啊，这还不足够啊，族里的谁谁谁还没有生产，希望您保佑她们顺利，族里的谁谁谁还没有怀上孩子，希望您能赐予她们一个孩子…”这是大升翻译的，反正就是求平安、求财、求子之类的，所有族人能想得到的，都在这里祈求一下，万一呢！这都是老一套话了，每次祭祀都这么说。
恍如对巫的祈求做出了回应，火炬上的火焰跳动了三下，火光映的族人满面红光，仿佛是沐浴了莫大的恩泽一样，一时间都成为了火神的狂信徒。
到这里，祭祀的过程算是圆满结束，但是祭典还有一个流程，从这时到深夜，都是族人们放松玩耍的时间，不再为生计所扰，不再为前程忧愁，这，是一个狂欢夜。
不过这些和金源的关系不大，就在巫的祷词念完的时候，金源就已经向大升辞行了，金源心心念念的，还有放在异人村里的那朵雪莲，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枯萎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