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圳之行（1）

有了重庆到BJ的火车旅行的经验，搭飞机去深圳的过程就简直像是天堂。虽然仍然会有吵闹，但是好歹机舱里面没有那么拥挤的人群，也没有古怪的气味。

在这个时候，“我们”都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老姐全程都是“故作镇静”，但是我用我自己16岁第一次坐飞机的心态来估算，实则心里应该是“慌得一匹”。为了怕她太紧张，我把座位换到了过道上，全程端着小孩子“天真无邪”的人设，在空姐为我们服务的时候打听着各种问题，什么“吃饭要不要另外付钱呀”、“要水要饮料要不要另外付钱呀”、“人家用的那些毛毯是不是要花钱买的呀”······真的是把我上辈子都没有问过的蠢问题都问光了，收获了周围三位中年人士的感谢，也顺便收获了两位“精英”份子的嫌弃。

外出的时候就是希望一路平安，我们顺利的到达了深圳，拿了行李箱出来已经下午三点了。

深圳机场的人，与BJ机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我们出了机场就看到有人拿着“林菱”的名牌在出口处等着接我们，过去确认了双方信息，对方是出版社派来接我们的人，就跟着她的指引去往停车的地方。

对方是一位大约30岁的女性，她之前自我介绍说她叫赵晓涛，是深圳诗和远方出版社文学编辑部的主编助理。她穿着一身灰色小西装搭配黑色丝袜，脚上穿的是黑色中跟皮鞋，一头“波浪烫”也打理的很规矩，脸上化着淡妆，随时看都是职业女性的标准搭配。

她一边开车一边说：“林小姐，我现在先送你们去酒店休息，大约6点，我们主编也安排了晚餐接待二位，当然，如果你们有其他的安排，我们可以协调一下时间。”

我在副驾驶座上扭头和后座的老姐对了一下眼神，回答她说：“可以的，我们先去酒店休息吧。晚上我们也没有其他安排，那就麻烦刘主编安排了。”

赵助理说话语速不快不慢的，感觉很有亲和力。

她没有立刻接我的话，而是扭转方向盘转向右，等车走向直路的时候才继续接话说：“不麻烦，刘主编说了，你可是有潜力做我们出版社的招牌作家的人才，必须要好好接待你。”

上辈子，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我几乎一辈子在事业方面都是碌碌无为的，在BJ受到张总编的重视，到深圳又听到一波好话，心情不要更美丽。

但是无论内心多么得意，我还是谦虚地说：“哪有，刘主编夸张了。”

赵助理一脸说悄悄话的表情，稍显夸张地说：“主编前昨天跟我说，‘小赵，你知道我安排你明天去接的作家多大年纪了吗？14岁！我的天，我们这些人都在混什么，人家14岁都能写书赚钱了，我们三十多才开始走上坡路。’他还不停地说你是个神人，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我笑了一下说：“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出来，刘主编性格好好，感觉很幽默。”

赵助理脸上有点神秘又有点骄傲的说：“我们主编平时都很好说话的，人也很幽默，大家都挺喜欢他的，只要不提工作，你完全可以说他是个幽默的文艺青年。”

我顺着她的话问：“那要是工作的时候呢？”

赵助理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还叹了口气，说：“唉，工作时候的主编，简直就是‘魔王’再世，两位林小姐，你们是不知道，工作上有一位‘目光如炬’的上司是多么的痛苦。”

“总比遇到一个万事不管不顾的上司好吧。”老姐也开始接话了。

赵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老姐，无奈的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你遇到一个对工作要求到标点符号都要精准的上司，那滋味真是······不可描述呀！”

老姐被她的语气逗笑了：“看出来了，你这是‘痛并快乐着’！”

赵助理大笑一声，跟老姐开玩笑道：“哈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毕竟我们主编虽然工作的时候过于‘变态’，但是长得帅又幽默，看着也养眼嘛。”

赵助理和老姐是属于同年龄阶层，聊着聊着两人就聊开了，发型聊到化妆品，从护肤品聊到服装，知道我姐是服装设计师，她更是兴奋得不停的就着服装这个话题拉着老姐聊了一路。

虽然还没见到刘主编，至少目前对出版社的印象是很好了，如果这次合作能像BJ那次一样顺利，我觉得我可能要拜一下关公？

出版社应我的要求，定的酒店是在罗湖区的春风路附近，所以晚上我们的晚餐也在这条街了。

等把我们送到酒店，赵助理就先回出版社了，说晚饭前过来接我们。

我们办理完入住，整理好行李，休息了一下，也差不多快6点了。

正好赵助理打电话说她快到酒店门口了，我和老姐整理一下就出去与他们汇合了。

我们准备去的是春风路的海鲜一条街，毕竟广东最出名的就是海鲜做法特别多吃法特别多了，所以今天就要去见识一下。

我们下楼来到张助理的车附近的时候，副驾驶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平底休闲鞋，发型干净利落又显得青春洋溢，一张娃娃脸完全看不出年纪的男人走下来。

他见我们快走到门边，就帮我们打开了车门，一手拉着车门，一手挡着车顶门框，说：“两位林小姐，下午好呀，我是刘庭，诗和远方出版社文学编辑部的主编。我们先上车，车上慢慢聊。”

我们笑着回应了他，就顺着他的意思坐进了车里：“好的，谢谢你！”

他见我们都坐好了，帮我们关好车门，自己也坐回副驾驶，带好安全带，才对我们说：“我可算是见到真人了，从看到你寄过来的那个试读稿件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写出来的，我本来还以为应该是个小白脸的，哈哈哈哈。”

老姐听得一头雾水，她这几天正在看我投稿给致远文学的那本书，别看张总编好像3小时就看完了，感觉好想很短，其实那时因为张总编阅读速度快，而且他那时候也为了赶时间，基本不会像普通读者那样边看边思考，只是拉通了总体过一遍而已，早上刘助理跟我通话的时候还说，张总编一个人拿了一份复印搞在慢慢看呢。

因为那本书算是江湖风格，而且是女主向的，所以老姐听到刘主编的话，应该察觉到小说风格和她看那部不一样了。

她好奇的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呀？”

刘主编似乎很有谈话欲望，说：“林大小姐····”

老姐立刻打断他，有些无奈地说：“可以换一个称呼嘛？叫我······。”

很显然，对于对我俩的称呼的问题，老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好，叫“小凤”、“阿凤”又太亲密，总不能叫“大林”吧。

我偷笑了一下，给老姐解围说：“这样吧，称呼我姐姐为‘林小姐’，叫我就用笔名吧。”

“好的，淡雪，”刘主编当然是从善如流，还继续跟老姐的话题，“林小姐没有看过淡雪的书吗？”

解决了称呼问题，老姐终于不别扭了，有些疑惑的说：“我在看的这部应该跟你说的那部风格差异有点大。你说的那部是讲什么的？”

刘主编根本就没听到她的问题，满脑子都是她说的第一句话，他急切的问我：“你还有一部小说，跟投稿这部风格还不同，有稿件吗？来我看看。”

“······”老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吐了下舌头就开始装聋作哑了。

我翻了一下白眼，看了看窗外，笑着说：“我们到了，先去店里坐下再说吧，我都饿了。”

刘主编这才发现车刚刚停好，只好说：“是是是是，我们先去店里坐下，小刘，你先去位置上准备一下，我带林小姐和淡雪去买海鲜点菜。来我们这边走。”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我和老姐说的。

我们来到海鲜区，真的是“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海鲜品种，好多都是“不认识的”，什么圣子、带子、花甲、都不认识，我就“认识”大龙虾、大螃蟹、基围虾······

最后我们决定尝试一下本地的吃法，所以点了白灼基围虾、清蒸石斑、豆豉蒸带子、蒜蓉粉丝蒸圆贝，我们打算吃完还可以去附近的小吃街逛一逛，就没点什么大菜了。

因为上辈子我先生是属猫的，最喜欢吃鱼，每周都要吃个几次，所以我也算是练出来了。

清蒸鱼：

石斑大约1公斤

小葱 4颗

生姜 6片切丝

盐 1/5汤匙

料酒 1汤匙

生抽 2汤匙

油 5汤匙

做法：

1.先将鱼清洗干净，鱼鳞也要仔细刮干净。

2.鱼身厚的部位改刀，淋上料酒，涂抹均匀。

3.将盐抹在鱼身两面，鱼肚子里面放入一部分姜丝和葱白切丝部分，剩余的就直接均匀铺洒在鱼身上，腌制10分钟。

4.烧上一锅热水。

5.葱绿部分切成特别细的葱丝，备用。

6.等水开之后，均匀的淋上生抽，上锅蒸10分钟（鱼如果太厚，这个重量差不多需要12-15分钟）。

7.时间快到的时候可以另起一灶，小火烧热油。

8.等鱼蒸好之后，端出来，如果汤汁太多，可以小心的倒掉一部分，拿走姜丝和葱白丝。

9.将切好的葱绿细丝放在鱼身上，将烧热的油均匀的淋上去，最后一步就完成了！

这家店的味道依然那么熟悉。

白灼虾配上芥末酱油，芥末有点辣，但是我们很喜欢这个吃法。

我吃着清蒸石斑，熟悉的味道让我像是回到了家一样。其实人生是真的有巧合这个说法的，虽然我有参与点菜，但是最终决定点菜的是老姐，而这几样菜都是我第一次跟先生来的时候点的菜，所以这顿饭我吃得有些沉默，幸好赵助理和我老姐又开始了女人的话题，刘主编偶尔也能插上几句，桌面的气氛也显得没那么沉闷。

等差不多都吃完的时候，餐厅送了每人一份绿豆汤做甜品。

赵助理一边用勺子搅拌着绿豆汤散热，一边笑着问我：“淡雪，是不是吃不习惯这种不辣的菜呀，看你都没怎么说话。”

我正了正精神，笑着回答道：“没有不习惯，反而是觉得很喜欢，还有点熟悉的感觉，所以吃的时候感觉嘴里一直有一种‘回忆的味道’不停的冒出来，让我忍不住想琢磨一下。”

刘主编看我说得那么玄幻，也笑道：“这就是写书的人，吃个饭都能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哈哈哈哈，林小姐也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吗？”

老姐腼腆地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之前来过深圳，住了半个月。不过那个时候，第一吃这种这么清淡的菜的时候，虽然有点不习惯，但是还觉得挺好吃的。”

上辈子，老姐在深圳住了10年，风风雨雨的过了10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习惯，后来即使她回重庆以后，口味也一直都很清淡。所以听她说觉得好吃，我一点都没觉得她是为了照顾大家的面子才这么说。

刘主编看我们吃完了，也放松下来了，突然问我：“那个，现在你可以给我看看你另一部小说了吗？”

我真是搞得触不及防，看着他有点无语地说：“你不会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儿吧？”

“你这不是甩了个诱饵出来，勾得我······”他一脸无辜地说。

“停，我可没有甩什么诱饵。还有我还未成年，不要在我面前‘开车’，谢谢！”我阻止他荤素不忌的话语。

“咳咳······”他反应过来我说得话，吓得咳了一会儿，喝了一杯水，才继续说，“我说什么了，真是要‘六月飞雪’了！”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他：“现在是一月，离六月还早着呢！”

“······”刘主编一时被我带偏了话题，只好说，“既然这里吃得差不多了，你们不是还想去小吃街逛逛嘛，我们走呗。”

我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也要去吗？”

“······”这是全场尴尬的静默。

“我先去买单。”赵助理拿起手包就逃了。

老姐偷偷掐了我一把，没说话。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没礼貌的一句话，急忙补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万一你们还有自己的安排，我们两个自己也可以的，就是随便去逛逛而已。”

刘主编敲了我一记头顶，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好，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我今天还偏得跟着你们俩去‘逛逛’，没我们这些地头蛇开路，我估计你俩从头到尾都只能跟着人群晃荡，哪儿还找得到好吃的。”

我抹了一下被敲的位置，也穿好衣服，跟上去，说：“少看不起人了，我姐已经去那里了，跟我们重庆的小吃街也差不了多少，哼！”

赵助理买完单回来，接过老姐递给她的外套穿上，问：“这俩怎么了，吵上了？”

老姐一耸肩，说：“就是这么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跟上去吧，去小吃街吃你说的那个大串。”

走出餐厅门口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在明天正式谈合作之前，我并不想让这边出版社知道我在BJ已经签了一本书出去。虽然我当时投稿的时候是一方面是因为想来深圳才投这边的出版社，一方面也是因为想广撒网再看回想嘛，现在突然觉得有点不厚道、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因为距离小吃街还是有些距离，所以还是赵助理开车带我们过去的。

路上我故意引着刘主编给我们介绍深圳的各种情况，不让他继续打听书的事。他应该也看出我的意图，就识趣的没有继续问，而是真的专心给我们介绍起了深圳的一些状况。

这个话题我是真的感兴趣，因为我当初到深圳的时候已经是2010年了，那个时候老姐已经回重庆了，所以我对于目前这段时期的深圳是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现在罗湖这边房价已经要7000多了！”这不是问句，完全表达了我的感叹，“比BJ的一些地方都要贵好多！”

刘主编实事求是的说：“BJ，那是首都，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但是有政治原因，房价不敢升得太快。深圳不一样，一切都是为了发展，又大都是商人，为的就是来赚钱，现在房地产有了苗头，自然大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点点头，接着说：“你说得没错，这么看来，在深圳买房也是一本万利呀！”

说完我拉拉老姐的手，说：“你说我要是让老妈借我钱，她答应不？”

老姐“无情”地拍开我的手，说：“我们吃点东西早点回酒店吧，我今天试过了，枕头还挺舒服的。”

我又一次被老姐泼了冷水，简直比霜打了的茄子还要蔫儿。

我没精打采的看向刘主编，问：“有没有什么区域比较便宜呀，我首付都给不起，按揭的手续麻烦不，我没固定薪水，可以用我姐的名义还贷款吗？”

刘主编认真的看了我一阵才说：“你别说我老忘记你未成年这事儿了，哪个十几岁的人会听着听着就想买房子的。”

“她不是听着听着想买房，她是一天到晚都想着买房，我们去BJ旅游的时候，她还想怂恿妈妈在BJ买套房呢。”老姐一直在跟赵助理聊天，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话吐槽道。

刘主编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说：“你看吧，哪个十几岁的人会整天想着要买房这样的事情，还知道贷款这回事，你也太早熟了吧！”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又说道：“不过也是，你要是不早熟，也没办法写小说。”

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们对我的吐槽，继续问他：“你还没回我呢，有没有哪里价格比较便宜的。”

刘主编估计感觉我的表情有点搞笑，语带笑意地说：“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关外就会便宜些3000多的也有，但是像罗湖、福田这种，普遍价位都是5000以上，南山那边也开始发展了，好一点小区的也要5000多。”

“······”我听着这些报价，一点都没有开心起来，恨恨地说：“我决定了，明天咱们的合同，我一定要好好谈条件，我要在深圳买房！”

“······我是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刘主编被我搞得目瞪口呆，傻傻地问赵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