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J之行（2）

在总编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坐下来时，我对这个出版社的印象非常好，自然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

“林小姐，能否请问您的具体年龄？”张总编正了正表情，严肃的问，“我无意冒犯，相信您也能感到我对于合作的诚意。”

老姐其实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见张总编突然那么严肃就有些紧张，偷偷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想起我们之前研究的那本《谈判》里面关于谈判技巧的内容，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也许又想到我跟她说过的我关于这次合作的底线，就松开了手，放松了肩膀，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张总编是因为我的年纪而有些疑问，于是严肃而认真的回答他道：“明白，理解，我去年12月刚满14。您完全可以放心，我的书完完全全是我的原创，不是抄袭，您不用对这方面有疑虑。”

听到我这么直白的点出了他的疑惑，他并没有不高兴，认真的跟我对视了一阵，脸上又带上了笑容，身体姿态也放轻松了一些，说：“我相信你了，那么我们可以接着谈了。”

“好的，”我也带上了笑容，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他，接着说，“这之前，您可以先看看我的完整原稿。”

“已经写完了？好，我先看。”张总编看着有些激动，接过文件袋，拿出稿子就开始看起来。

他这一看就似乎看进去了，刚开始还边看边跟我讨论两句，看到后面的新章节之后，似乎就完全不记得会议室还有两位客人了。

这个时候还好有刘助理，我们到了出版社看到他进了总编办公室隔壁的助理办公室的名牌才知道，这位一路照顾我们的刘助理，其实就是张总编的总编助理，我一直以为他是编辑部的一个职员，毕竟总编助理也是很忙的，怎么可能有时间几乎一整天都跟着我们一家安排这安排那的。也难怪之前刘助理总是能够第一时间能够对张总编的指令给予回应，实在是太了解张总编了。

现在也是，他应该预料到了张总编会太过于专注，所以给我们端来了几样BJ的特色小吃和茶水，还不时的给我们添茶水进来，又拿来了基本新出版的书给我们解闷，才让我和我姐在接下来接近3个小时的时间过得没那么无聊。

我原本以为张总编只是抽选一些章节来看，毕竟很多编辑选书都是这样的，谁知道他是真的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我偷偷在心里问了一句，现在一个出版社的总编都这么闲的吗？

幸好我这次因为是想试水，选了一个60多万字的小说来投稿，如果当初我选的是那个300多万字的······不能想，不能想。

中间我已经跟爸妈通了话，他们说要去周围逛一逛，我怕他们在酒店闷着无聊，只是叮嘱他们带好电话、钱和酒店的地址就放心的让他们出门了。后来我和我姐都分别靠着桌子睡了一会儿，倒也没有特别累了。

张总编看完之后闭目休息了大约10分钟，等他睁开眼望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都开始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真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一看竟然没控制住，让你们久等了。”

“谢谢，您这话，是对我的作品的肯定。”能真正的吸引一个读者，还是一个有文化底蕴的读者，我是真的挺骄傲的。

“当然，这本书比我预计的好很多，题材新颖大胆，故事情节紧凑不拖沓，人物刻画虽然稍显欠缺，但是从小说的后期看得出有了很多进步，”张总编双手手肘放到了会议桌上，手上也不时的翻着小说原稿，做了一番客官的评价，“绝对是一本好书，如果出版的话，我想它一定能掀起一番风潮。”

“好的，那么正题来了，您在看完我寄出来的前面10个章节就开出了那样的条件，那么看了完整稿件之后，您打算给我一份怎样的合约呢？”因为我当初寄稿件的时候故意只寄了临到第一个小高潮前的10个章节，有的出版社的人也许并没有仔细读过，有的也许读了却并没有看出来前面的伏笔，最后联系我的出版社一共有三间，开的条件都是我所了解的目前的市场行价，而致远文学这边不仅本身开的条件要高于另外两个出版社，还有个后语，如果完整稿件的水平保持与前10章节相同，条件可以重新商谈。

张总编没有说话，左手端起刘助理给他准备的茶，眼神落在小说原稿上，右手食指下意识的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过了一会儿，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已经准备好的合约，说：“······请等我修改一下。”

说完就在上面修修改改了一会儿，又看了一遍才递给我，说，“您看看有没有哪些条件认为不合适的，可以提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我仔细读了一遍，不得不说，对于我这种完全不出名的小孩子，开出1000字80元的价格，真的是良心价了，通常新作家都是1000字30元，水平高一些的1000字50元，我这应该算是占了题材新颖的便宜，当然我觉得我的文字功底还是有加分的，怎么也有30元是给我的写作水平的。

但是因为目前这个年代对未来几十年的时代发展预估不充分，很多方面也没有限定得特别明确，所以我还是将小说全版权这块特意强调了出来，杂志社目前只有中文简体出版权，其余版权都还在我自己这里，毕竟未来的电视剧改变版权、电影改编版权、游戏改编版权、漫画动画改编版权、周边商品开发版权等等都是大收入呢，虽然不知道我的小说能不能走到那一步，但是该做的还是应该做的。

对于电影电视剧的版权，张总编倒是能理解，但是其余的几项他就琢磨了一会儿，也许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市场价值，又或者看出来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最终他同意我提出的这项要求了。

对于版税，我一个萌新，争取了4%的版税率，等第一部作品有了成绩，我相信我下一次绝对可以有底气要更高的。

而且也从独家卖断给致远文学改成了优先考虑致远文学出版社，虽然这个条件让我把版税从5%降到了4%，但是我觉得是值得的，如果写作这条路走得通，那么以后的作品不愁出版社想帮我出版，要知道就是到了2040年，纸质书都还是很有市场的。

经过了2个多小时的讨论，一份合约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逐字逐句的解释讨论，连我的小说原稿需要返还给我，出版社使用复印稿件进行工作这样的条件，我都要求写进去了，毕竟现在电脑打印没有普及，想买个笔记本贵得要我命呀，只能好好保护原稿了，不然损毁了，我还要重新费脑筋写出来，太折磨了。貌似今天谈完之后就有钱了，要不要考虑买个笔记本呢？

快到晚上7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在最后一版合同上达成了统一意见，等刘助理把新合约打印出来双方确认无误了之后，我们就直接签了下来，我也拿到了我的第一笔小说稿费，54240元，第一批会印刷20000册，张总编自己是非常看好，但是毕竟是新题材的小说，也更需要谨慎对待，即便他们自己也有下属的书店，自己就可以消化，他们也要等先出来一批试水才敢下重本投入。

等第一批书印出来之后他们就会把第一笔版税打到我的账号上了，现在就等着看出版社的速度了。毕竟一本书校验、排版之类的都需要时间，但是基于这次的特殊情况，我想我应该不用等太久。

终于敲定了所有的事情，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放松了。有了这么大一笔稿费，我是真的心情轻松了很多，虽然离我的目标还很远，但是也算是有了动力了。

一放松下来，大家也就更能轻松的打开话题了。

“张总编，说实话，其实我一直不大明白，我看过致远往年出版的小说风格都和我写的这本的类型······偏差很大，您怎么会想签下我这本书呢？”我一边整理着小说原稿和合同往我的黑色背包里面放，一边看似随意的问，“其实我当初投稿的时候你们致远并不在我的回复名单里，这次过来一开始我也没真的想到，会直接就跟您谈定下来，我还准备好了我后面几天要去跟‘三联’和‘中文’谈的。当然，原因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最后我给了个甜甜的微笑。

“行啦，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事儿，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张总编将眼镜取下来拿出眼镜布擦了擦，又重新带回去，语气有些沉重的说，“这些年，国内出版社越来越多了，竞争也越来越大，致远虽然是老牌出版社，怎么也不会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如果一直靠着老路子发展，总有一天会在这个行业里没了话语权的。所以呀，我们这班人对这个出版社就像是对孩子一样，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慢慢的就落后于其他人了呢？我们出版社所有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开会，讨论了两个多月，拟出了几十个方案，最终，决定开发一个新板块，做更符合时代年轻人口味的文学作品，在保证作品质量的前提下，题材内容只要不超过底线，我们都可以尝试一下，您当初的投稿就是我们几个主要部门的负责人和新板块的主编共同商讨通过的，因为这也是我们出版社突破自我的一个大胆尝试，同样也是给这个新部门定了一个调性，所以我才会这么重视。”

“当然，我也是真心喜欢您的这部作品，私心里想要见一见写这本书的人。虽然以往类似的题材形式不是没有，但是这一本，我有信心，一定能够带来巨浪。希望您今后能有更多更好的作品能够发行。”张总编最后还是说了一些客套话，毕竟一个中学生能有多少时间来写书嘛，想也知道。

“如果这一本书可以有好成绩的话，”我听出来张总编的意思，当即抛出了一个诱饵，“那么下一部我也是可以放心交给贵社的。”

“您已经有开新书的打算了，还是已经在写新的作品了，还是与这次类似的题材嘛？”张总编是一听就明白了，下意识就开始打听我的新作品了。

“别急，我们都专心搞好这一本吧，其他的，以后再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手上可是存了7部小说，虽然长短都有，但是也是7部呀，如果深圳之行也能这么顺利，那就只有6部了。手写的速度是真的很慢，看来笔记本电脑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好，以后再说，”张总编也不介意我没有证明回答他，豁达的说，“我相信我们一定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总编，都快7点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林小姐和林大小姐应该也饿了。”刘助理整理好合同，看看手表说。

“刘助理，其实我一直都想说，能不能不要林大小姐这么称呼我，我单名一个凤字，可以直接叫我林凤，总觉得林大小姐听着有点尴尬。”全程几乎都在做背景板的老姐，一下午都在画本上挥霍着，除了喝茶吃点心，偶尔停下听我们谈合同之外，几乎没有说过话，我看了一下她的画本，除了服装设计图，后面我们谈合同的部分，她还做了笔记，看来这一下午还是有收获的。能够让老姐信任我一个14岁的小丫头，不得不说，这完全是我经年累月的给自己刷独立自主人设得来的结果。

“哈哈，好的，林凤小姐。你们吃羊肉吗？要是能吃的话，晚上带你们去吃涮羊肉吧，也是我们老BJ的‘一绝’，而且冬天吃那个暖和，”刘助理换了个方式来叫我姐，不过也是换汤不换药了，“我们先去酒店接上大哥大嫂一起吧，他们估计也饿坏了。”

“不用去酒店了，我爸妈已经给我打了电话了，那时候你们还在谈合同，我让他们等我们一下，谁知他们说要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面店去试试，周围还有一些小吃摊，他们吃完打算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大早要去看升旗仪式，”我姐连忙说到，“我估计他们现在都已经吃完回酒店了。”

“那行，我们自己去吃吧，我可是真的饿了。”我故意揉了揉“咕咕”叫肚子，商务谈判果然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摧残。

“行，我们这就出发吧，小刘，我们去胡同口那家，”张总编看着我笑道，“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我们小作家呀！”

边说着我们全都上了车，这次开的是一辆四座轿车，张总编坐在副驾驶，我和老姐坐在后排。

“张总编，您这么笑话我可太不厚道了，我可是很尊敬您的，”我坐在后排故意调节气氛的开玩笑，“我可还在长身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得，你这么尊敬我，就别老总编总编的叫我了，你们称呼我一声‘张叔’吧，就我这年纪，怎么也承受得起。”张叔是真的有心交好，也是出于关怀晚辈的心态，偏过头跟我说。

我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立刻改口笑道：“哎哟，总算是等到这句话了，张叔，下次咱谈签约可要悠着点，不能欺负晚辈不是。”

“感情搁这儿等我呢！你这丫头。”张总编给我这厚脸皮给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