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明物体
因为要陪贺痞子参加晚宴，季抒予想起自己窝里的小衣橱觉得有必要出去一趟，于是给程小菲发了短信约在广场见面。
程小菲是个购物狂，只要没事总在各大商场晃荡，所以绝对不担心找到人，果然短信发出去不到两秒程小菲便回短信，她已经在商场门口等着了。
季抒予换了件浅碧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的肤质越发的如瓷如玉，见到程小菲的时候，她正毫无形象地对着橱窗里的一件米白色修身风衣流口水，“口水流下来了。”
程小菲慌里慌张地摸了摸嘴角，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她于是挑眉横目看向浅笑吟吟的季抒予：“行啊，长胆子了，敢骗我。”
季抒予笑着讨饶：“明天请你吃大餐。”
“那可说定了，明天记得欠我一顿大餐。”
“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程小菲白了她一眼上前跨住她的小细胳膊儿，手指向那件让程小菲在季抒予面前丢脸的风衣：“这件不错。”
旁边那个橙色的鱼嘴高跟鞋也很漂亮，配你昨天刚买的新裙子刚刚好，季抒予眯着眼这么想着，“买吧，只要你下个月别问我借钱。”
“你就知道揭人家的老底。”程小菲瞬间就蔫了，她扭了扭被红色贴身连衣裙遮住的妖娆身段，整个人赖在季抒予身上，“你明知道人家和老哥吵翻了之后就时刻处于基金短缺的状态，还在这冷嘲热讽。”
程小菲指的是她哥程大鹏，自从她从家里搬出来号称要独自打拼开始程家大哥便掐断了程小菲的生活来源，妹控的哥哥完全不能接受妹妹脱离自己的掌控，试图让妹妹吃点苦然后乖乖钻回哥哥备好的蜗牛壳。可惜程小菲自小就有着程家大哥不知的逆反心理，本来只是出来图个好玩，被程家大哥背地里的绊子一使反而铁了心要在外边混出个二五二六来。
程小菲和季抒予本就是从小结下的革命友谊，自从程家大哥实行断钱断粮政策之后基本上开始依赖季抒予的革命接济，她虽有份薪水不低的工作，但是挡不住程小菲能花。
这时候季抒予的功能就显现出来了，身为程小菲的革命好友，为了保证程小菲同志不会灰溜溜地回家找程家二老伸手讨钱，季抒予的功能就是时刻监督程小菲同志不要月月欠钱，“再吵我就给你大哥打电话了。”
程小菲果然乖乖松手，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道：“你把我拐出来你就得负责到底……”
到底是谁自己跑出来的，季抒予无语。
*
“这件？”季抒予指着一件剪裁精致的黑色抹胸小礼服裙，裙子胸前有着精致的褶皱，下身是收腰的设计，裙子大约到膝盖上边半指的宽度。刚好可以露出修长的小腿。
程小菲白了她一眼，挑剔地看着眼前的黑裙子，“又不是寡妇，总是穿什么黑裙子。你是二十，不是八十。”
季抒予默默腹诽，如果香奈儿知道她家的小黑裙被批判成寡妇装，一定会忍不住从地底爬上来。
“这件？”她手边的这款是一件天空蓝V字长裙，带着点复古的意味，前边V字小开，两边缀满漂亮的蕾丝，背后是深V，季抒予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颜色。
“跟你的身高一样不可爱。”程小菲一如既往的毒舌，学设计的女人要么不挑剔要么很挑剔，很不幸，季抒予约出来的这个女人对于衣服不是一般的挑剔。
季抒予的身高不高，踩上高跟鞋也只有一米六五稍多一些，这样的身高在南方这样的身高算是很不错，但是在北方女孩中却不够看。特别是这件长裙还是欧风的设计，她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是相信程小菲的眼光的。
“试试这件。”程小菲挑着凤眼溜过一圈衣服，伸手挑起一件裸色礼服扔了过去。
季抒予接过裙子看着颜色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入试衣间。
她终于还是换上了让程大小姐满意的礼服，裸色带着一点点粉，胸前镶钻，高腰的设计，衬得季抒予的双腿越发的笔直修长，看起来优雅大方又不失甜美。
“不错不错。”程小菲拍拍手满意地笑道，“要是背后再开个口子那就更好了。”
季抒予见她兀自陷入想象知道她又来了灵感，索性不去管程小菲，只让人包起衣服自己又伸手去拿那件前后开V 的长裙。
女人的天性，看到漂亮的东西总是想收集起来，不管合适与否。
季抒予换了衣裳看着镜中的女子不得不沮丧地承认，程小菲在专业方面还是值得称赞的，她这小身板完全hold不住这件长裙，原本比例合适的礼服到了她身上好像挂着一块破麻布。只这话绝对不能当着程小菲的面讲，要不然她原本翘到天上的尾巴更是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程小菲刚有了点灵感想向季抒予炫耀一番，抬头就看到挂在季抒予身上比例失调的蓝裙子，衬得她好像一条被冲上岸的干巴鱼，她显然很是得意，毫不客气地指着季抒予的鼻子嘲笑，“瞧瞧你这华丽丽的尸体装。”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看。”季抒予弱弱地反驳。
“贺少，这件怎么样？”女人回头柔弱无骨地凑到男人身上，艳丽的口红混合着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男人的耳边。
“你高兴就好。”贺衍行不耐地撇过头，这女人真麻烦，林穆屿那家伙倒好，自己跑路了把麻烦抛给他。
陈雪委屈地嘟了嘟樱桃小嘴，粉嫩的色泽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点点星芒，因为伤心的缘故水汪汪的眼睛含着泪滴，欲流不流，只把人看得恨不得把她揽入怀中好好抚慰一番，“贺少。”
只是很可惜，怜惜的人并没有在这，贺衍行仍旧单手揣兜不耐烦地又摸索了一遍毫无反应的手机，林穆屿，你最好早点给老子滚回来。
陈雪是林穆屿他爹提供给林穆屿选择的联姻对象之一，□，妖娆可人。自从林穆屿跟他爹宣称他喜欢男人之后，这可真把林父逼急了铁了心要让其结婚。林穆屿一躲再躲，林父紧追不放，眼看着林父着急上火，林母没办法只能亲自上阵抹着眼泪支援林父，林穆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老子娘未语泪先流，于是只好向二老讨饶，今天开始相亲。反正他绝对不跟女人结婚，相亲就相亲。
陈雪便是林穆屿不知排名第多少位的相亲对象，林穆屿正坐得难受不想就遇到了自家老大贺衍行，他当即就两眼亮晶晶，烫手的芝麻烧饼啊，终于能丢出去了，不容易。
贺衍行好心替自家小弟招待了一下陈雪，哪料到陈雪会像狗皮膏药一样扒了上来，真是悔不当初，自称有事的林穆屿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要是还没琢磨出上当了那绝对是智商有问题。
陈雪再次偷瞄了眼贺衍行，剑眉修目，鼻梁高挺，特别是眼中时不时的留露出一股张狂意味，林少最近对他越来越敷衍，若是能换一下联姻对象她也是不介意的……
季抒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贺痞子的声音，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静下心继续和身上的衣服作对。
贺衍行正恼怒着，却不想刚抬头就对上了她背后白花花的一片，再仔细一看，顿时觉得一股火气从身下一直烧上来。呵，季小三，最近又长进了，背着老子找男友不说又跑出来露背！
偏偏季抒予这时还不知死活地在转了圈，往后一百八十度的后果就是胸前白嫩可爱的一片暴露在贺衍行眼前。贺衍行的火气更旺了。
程小菲早在贺大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没等提醒季抒予这厮已经悄悄退步转身往试衣间里钻。不是不提醒季抒予，程小菲特别不厚道地想，阿弥陀佛，施主保佑，死道友不死贫道。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贺衍行这时候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他的那张脸已经进入扭曲状态，两眉之间甚至可以尝试着夹上一只苍蝇。外人只要瞄一眼就知道这人火气不小，不可招惹，退避三舍。
那欠扁的声音果然是他，季抒予恍然大悟，就知道没人的声音比他更欠扁，她很无厘头的盯着贺衍行的眉头琢磨，到底哪一种苍蝇可能被夹住。绳蝇？果蝇？还是算了吧，这玩意太恶心了。
“我让你脱下来，听见没有！”这会贺衍行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再不复刚才的扭曲，只一双黢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季抒予。
季抒予瑟缩了一下，但是想起程小菲的话，她总不能老是这么被贺大少压着，遂大着胆子瞪起眼睛，只是没想到正好对上他暗恨怒火的双眼。
被这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蔫了。不争气不争气，季抒予恨得把自己圈圈叉叉的想法都有了。
“子风，你认识这位小姐？”陈雪不甘寂寞地挽起他的胳膊，妄图显示自己的地位。可惜贺衍行正看着季抒予露出的锁骨吃干醋，根本不知道她在说啥。
季抒予不得不承认，看到贺衍行被女人挽起的那一刻她不舒服了，于是冷着脸对贺衍行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季抒予就后悔，这么明目张胆地反对贺痞子难道是嫌给他欺压的还不够？！
和他有什么关系，贺衍行狰狞一笑，就让她知道和他有什么关系。挂他电话？嗯哼。
背着他找男友？嗯哼。
露肉？嗯哼。
“我这就告诉你有没有关系。”他推开身上挂着的不明物体，大步上前，逮住季抒予往外走。
“放手，你放手。”季抒予强自挣扎。
陈雪一时不查被贺衍行推开差点撞到衣架上，等到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哪里还有贺衍行的踪迹。她眼中划过一抹懊恼，脸上的柔弱之意也立时笑得无影无踪。
程小菲见两人走了，松了口气从试衣间迈出来，季小三的低情商或许不明白，偷窥的她看得清林她瞪陈雪的时候都快醋淹金山寺了。这俩冤家，智商再高也跌了吧，跌了吧，哈哈。
“钱来付，还有刚刚那件一块包起来。”她拿出卡不舍地看了一眼，哎，下周又要借钱了。
陈雪闻言便知道程小菲就是跟季抒予一伙的那个姑娘，看着她不舍地看向手中卡，她先是嗤笑一声，随后趾高气昂地伸出涂满大红指甲油的手指，“这件，这件，都给我包起来。”一口气连指十几件，最后在售货员谄媚的目光下昂首挺胸地从程小菲面前穿过，“有的地方不是你们这些人来地起的。”
程小菲被气个半死，叉起腰刚想来个泼妇骂街，却见她已经扭着身子走了出去，顿时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摁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