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晓雅
南国大学里，李道生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的休闲裤，垂着头，走在校园的路上。
电话声响起，传来娜娜高兴的声音。“二哥，我的面试通过了，很快就能到南国中学工作了，可以经常见到二哥了。”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仔细听李道生的声音，不是平静而是有点气虚。
只是娜娜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并没有听出来。
“学校有集体宿舍，不过卫生间漏水在维修。二哥，招娣姐说你那里空着两间房，可不可以让我先在二哥那里住。”
听着娜娜这样讲，李道生实在是不好拒绝，可是接受娜娜到家里住，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怎么办？听到电话那段李道生不说话。娜娜又接着说：“二哥，招娣姐说学校都知道二哥离婚了。”
“二哥原来的媳妇上次到学校帮二哥请假的时候，已经向组织报告了，二哥你不要有顾虑。”娜娜在电话那边半撒娇半认真的说：“我付租金，我刚到省城，女孩子安全第一，住在二哥那里安全。”
李道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说：“好，你什么时间搬行李。”
“这边工作需要交接，招娣姐陪我到省城，一个月后我才去学校报到。”
刚刚挂了娜娜的电话，电话铃声又响起了，是孔琴。李道生不想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又打过来，李道生接了电话，听到孔琴着急的说：“晓雅是不是在你那里？
她离家出走了，说去找你，只认你这个爸爸。”
“晓雅，我没有见到晓雅。”李道生正说着，迎面已经看到晓雅跑过来。晓雅不到16岁，刚到美国读高中，孔琴告诉李道生为了晓雅的前程，最好在美国读高中，还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看起来是晓雅美国的爸爸安排好了一切。看到晓雅头上的蝴蝶结，看着晓雅穿着和自己一切去买的蓝色连衣裙，李道生觉得晓雅还是自己的孩子，父女之情似乎没有因为这样惨烈的真相而消弭。
李道生说：“我看到她了。”
“那就好，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怪罪到孩子头上。”听到孔琴这样说话，李道生心里很厌烦，直接就挂了电话。
“爸爸。”晓雅带着哭腔。
“走，我们回家再说。”李道生无可奈何的说到。
好在已经快到家门口了，李道生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不要遇到邻居，可是还是有邻居打招呼：“李教授，晓雅回来了。”
“是啊是啊。”李道生应付着。
到了家里，晓雅把鞋子摔在门口，换上拖鞋，坐在沙发上，李道生看着晓雅熟悉的动作，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晓雅，发生了什么事情？”
晓雅的眼泪流下来了，哭着说：“爸爸你知道吗？从我知道你和妈妈离婚，知道我是那个人的女儿？我的心全乱了。”晓雅哽咽着说。
“可是没有人管我内心的感受，妈妈让我喊那个陌生人爸爸，还说我不懂事。可是爸爸，我真的喊不出口。”
晓雅气愤的说：“还让我和那个陌生人亲近，说让我看看电影，电影里女儿知道自己亲爸后的那个激动，那个喜悦。”
晓雅拉着李道生的手说：“可是我的内心除了惊诧还是惊诧，爸爸，妈妈这样对你不公平。”
听着晓雅这样说，李道生舒了一口气，看来孩子的情感是诚实的，没有成年人的那些权衡，那些理智，孩子内心是怎样的感觉，就表达了自己的感觉。
李道生没有试图和晓雅说什么，只是像晓雅小时候考试成绩不理想回家吐槽一样，默默的看着女儿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现在不想回学校，回学校也无法好好读书，我申请休学了。爸爸，我要住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可以吗？你帮帮我。”晓雅开始撒娇了
“可是你妈妈，还有你的爸爸。”李道生有些为难。
“我不管，我不想回去，他们那个家是比爸爸这里豪华，可是晓雅住在那里，生不如死。妈妈居然不承认自己伤害了爸爸，那个男人也不认为自己伤害了爸爸，他们只说自己自私，不承认自己是坏人。我呸，我鄙视他们。”
电话响了，孔琴又打电话来了，这时她的情绪好像变得很坏，开始口不择言。
“李道生，你不要教唆晓雅，我告诉你，晓雅要是出什么事情，你要负责任。”
李道生听到孔琴这样说，真的是百口莫辩，万剑穿心。
晓雅一把抓过电话：“你是坏人，不要欺负我爸爸，我不会回去的。你敢再威胁我爸爸，我就和你拼命。”
孔琴那边还想说什么，晓雅果断的挂了电话。
孔琴又打电话过来。李道生说：“爸爸和她说。”
“孔琴，你自己先冷静一下，晓雅快16岁了，不再是你说什么她就听话的年龄，她有自己的想法。你给孩子空间。”
面对李道生，孔琴的心情很复杂，虽然嘴里不愿意承认，内心还是知道自己对他的伤害。
“谢谢你。”孔琴挂了电话。
李道生看着晓雅，眼睛红红的，必须承认，孩子的心灵也因为大人的事情留下了创伤。
“晓雅，爸爸和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有位先生叫林生斌，被他家保姆纵火烧死了一家四口人，林先生想不通为何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可是他没有选择报复别人，没有选择报复社会。”
“林先生筹建了“潼臻一生”公益基金，筹建这个基金的目的，一是致力于提升中国高层住宅防火减灾水平，二是促进家政服务业完善保姆甄选管理机制。”
“有人问林先生，你遭遇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为什么还选择善待这个世界？林先生说：因为我经历过，所以不想让别人再经历。”
“晓雅，爸爸只是想告诉你，晓雅觉得妈妈做的不对，可是如果你像妈妈一样，你就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你可明白？”
晓雅流着泪说：“我不想原谅妈妈。”
可是听到李道生讲述的故事，晓雅却知道要克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