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亲爱的，在干嘛？”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苏莹的头像始终没有跳动，肯定跟王博宇在一块。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谁还管微信，真真重色轻友……张敏敏翻过身，呼吸竟有些短促。
同心桥畔。斜拉索大桥在霓虹灯闪烁下，格外漂亮。湖水弥漫，寒风乍起。实在是谈情说爱好处，岸边黑暗之处身影婆娑，终究没辜负这景色。张敏敏漫无目的走在桥上，说不出的惆怅，今晚莫名烦躁，让她静不下来心来看书。终究为何。张敏敏想起，今天是她生日。下意识看了手机，像期待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又无端笑了。或许这几年已习惯那人的烦扰？笑意忽然冻结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难道是幻觉？擦了擦眼睛，终于发现那的确是真到不能真的事实，一时有些踌躇，真真“冤家路窄”，只好假装没看到在湖畔手牵手正要走上桥来的王博宇和苏莹，脚下加快了脚步。
“敏敏！”
背后那个清纯而婉转声音响起。苏莹。
“去你公寓也找不见你，终于在这找到你了。”
同心桥在学校中心地带，是教师公寓去办公室或商业街必经之地。张敏敏心想，苏莹找她又有什么事呢，倘若真有事，怎么没打电话或发微信，必定彼此撞见才如此说。她和王博宇正好着呢，找她又有什么事儿呢。张敏敏后悔今晚从公寓出来了。
“生日快乐！”苏莹说。
张敏敏没想到苏莹还记着她生日，去看王博宇，他却只呵呵作笑，那意思好像说我也祝你生日快乐，笑了笑，向苏莹好像也是向王博宇说了声谢谢。她和苏莹都是从农村来的，留着农村习惯，从不过生日，但到彼此生日时，给彼此发个生日问候，两个人好好搓一顿，算是过生日了，从不用送对方礼物。多少年都是这样过的。
“今年我要送你个生日礼物，本来想要找到你跟你当面说的……”苏莹泛起月牙眼色。
张敏敏很吃惊，怎么今年突然送给她生日礼物了？难道这就是爱情力量？在爱情里的女人，总是爱心满满，又有些紧张，是什么礼物，贵不贵重，回头怎么谢她。王博宇笑意更神秘莫测了。好像他们俩策划了一场大大“阴谋”。
“那，我将弟弟送还给你了，”苏莹拉过王博宇说，“我用亲身感受替你证明，他是个不可多得好男人……”
弟弟？送她？张敏敏觉得自己脑回路有点堵。他们俩不是已经好了吗？
“很开心我能有个这样弟弟，我们俩其实一直都是。”苏莹又道。
“我感觉再不把他还给你，脸色就更难看了，我们俩友谊都要到头了。”
哪有？我脸色怎会难看。张敏敏这样想心却跳得有些快了。
“你别煮熟鸭子就剩下嘴硬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也好好珍惜人家吧。”
张敏敏感觉今天的苏莹不像苏莹，而是八卦大姐附身了，话痨还自顾自说。
“你也不用谢我，我的确不想辜负你美意，就此将他收下的，可是，无数细节和眼里，还有他亲口说，爱你已成今生无法动摇信仰，本姑娘才不干那转牛角尖傻事。”
“还是你们俩相爱相杀去吧，本姑娘不陪你们玩了。”苏莹说完，一手拉着王博宇，另一只手牵过张敏敏，将他们俩手重重放在一块。张敏敏想要撤手，却再也没了力气，尤其看到王博宇那熟悉又深邃眸子。“丢了不要再找我。走了……”
不知何时苏莹已扯了手，头都不转的摆手作别。
过往一幕幕涌上心头。张敏敏愣神之际，王博宇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在她耳畔低低地说：
“这礼物你可喜欢？若不喜欢，我就替你扔到湖里了。”
三秒，足足三秒。张敏敏不知所措，反应过来时，突觉王博宇竟真转身越过桥栏，想也不想终于将他抱住，后来很后悔自己这举动。一把将自己困入了温暖胸膛。久久，没分开。月牙挂在天边，像苏莹在远处开心地偷窥。
这时张敏敏才找到今晚为何烦躁根源，这次才理解这段时间情绪的莫名。
那次落水，张敏敏问他明明不会游泳干嘛要逞强。她记得他擦着湿漉漉头发满不在乎地说：“车子入水那刻，我脑海里想到的只有你，竟把自己不会游泳事忘了，放心好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再有这种情况，我肯定想起自己不会水，你想出来我也要把你扯下来，自己先出去……”
张敏敏：“……”
玩世不恭说着最真实的话。张敏敏记得他说，入水那刻他脑海里想到的只要她，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不会不感动，即便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在深夜辗转难眠。其实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来临，只是她不肯相信，只是她没有勇气接受。在那落水之前，在他说爱她不是因为她美不是因为她气质和才华时，她的心早就已被打开个缝隙，再也挡不住爱情种子在里面生根发芽；在那些蹩脚让她生气的捉弄里，就已开始丢弃一层层盔甲；在弹指挥间又漫长五年时光里，她早将自己一抔一抔地埋入爱的坟墓……
“可是，我已不是完美无瑕的自己。”
王博宇道：“我们过去种种，都是为了遇到更好的更合适彼此，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只有你和我的未来，很遗憾，你过去我没来得及参与，若不然万死都不能让你那样受伤……”
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被暖化了。其实，每次的失眠，王博宇影子就深深嵌入她心里一分，其实，在她给苏莹发消息时，就在患得患失里了；其实在她看到王博宇和苏莹在一起时，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博宇，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顾虑被所有细节击溃。拥抱刚刚好，不紧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