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痛，自然伤痕

每天的心情，都像这灰暗的天空一样黯淡无光。

我努力把头伸出窗外去，想听一听这世界的声音。“轰隆隆，轰隆隆。”耳边，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校园旁的大楼正热火朝天地盖着。公路上，车水马龙，鸣笛不断。几个飙车的年轻人忽的一下飞了过去，马达震天响，心儿颤未央。

不知多久，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了。

我时常怀念在乡下生活的那段日子，尤其是乡下的夜晚。那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装作写作业的样子，其实心儿早就飘到外面去了。炎热的酷暑里，蝉儿不知疲倦地合唱着单调的歌曲，草里的几只小虫，故意来上几声奇怪的调调，或者振动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以显示其特立独行，不落窠臼；萧瑟的初秋，就成了蟋蟀的独角戏，它们拉着悠长婉转的小夜曲。给爱人，也给自己，只为了忘却秋的悲凉冬的逼近，打发所剩无几的快乐时光。

真到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草草地在作业上划拉几笔。喊道，我写完了，便哧溜一下窜了出去。坐在大门前的青石板上，抬头仰望苍蓝色的天空，星河漫天，月色朦胧。我想起奶奶讲的牛郎织女的故事，他们住在哪里呢？是这颗星，还是那颗星，抑或者是旁边的那颗星？我一颗一颗仔细地寻找着。星星太多太多，惹的我眼花缭乱。既然星星无法数清，不如看看月亮吧。月亮，月亮里有什么？没有看出什么桂树，玉兔，宫殿，只有一张正在哭泣的美人的脸。我在旁边的草丛里随便捡了一枝枯树枝，在地上画着那张脸，却越画越不像，越画越不像。气得我一下子将枯树枝折断，托着腮看着远处的轮廓模糊的老柳树。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她让我安宁，让我平静，让我不再过分在意那些不如意的事。她告诉我，大可不必苦恼，不必忧愁。当你失去心中的宁静时，不妨看一看这美景，一切烦恼，便可烟消云散。守一方净土，安一方宁静。

净土，不知怎的，如今，已是奢望。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当我再次打开窗户，向了无生机的远方眺望时，终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只不过，不再是轻柔的耳语，不再是贴心的安慰，也不再是温柔的抚摸。只有刺耳的哀鸣，凄异的哭诉，绝望的哀求。她说，她累了，无法再承担这重任。像一位母亲，含辛茹苦将孩子抚育长大，孩子却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还大言不惭地说成是理所当然。岂不是太悲哀了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吹乱了我的思绪，再去听时，已听不见她的声音。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