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是非
皇帝不开口，没人敢说话。
半响，声音从上面传出来：“嗯，平身。”
“追回杨家余孽，抓捕叛将周淮安，一路平叛军十山匪多个，这些功劳，都是你一人所为？”
“还有属下手底下的人一同协助。”
“哦？这样啊。”
“是。”雨化田一贯的不卑不亢。
“嗯，都有赏。”
明帝声音慢了下去：“但是朕，不知道赏你些什么。雨化田，你想要什么？”
“属下所做之事都是分内之事，为大明百姓做事，属下不求赏赐。”这倒是他的真心话，这是他的心里想做的。
这一路的战功显赫，他从没有想过用这个来换明帝的赏赐，包括明帝的召见，也是他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哈哈！”
明帝看起来心情不错：“不错。”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曹正淳曹少钦二人：“是吧，挺不错的。”
他们二人跟着明帝一同笑到：“是啊皇上，雨化田少年英雄，日后必有所成。”
“雨化田听旨。”
“你一路功劳，朕就赏你一座府邸，即日开始曹少钦他们负责东厂，你负责西厂，你们三个人一起为大明好好效力。”
“谢主隆恩！”
曹少钦曹正淳的笑就僵在脸上。
这不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西厂不再属于东厂管，自成一系了？
这就意味着从今以后雨化田只受命与明帝一个人。
并且，与曹正淳曹少钦两个人平起平坐。
曹正淳在暗处低眉观察明帝的眼色，见明帝如之前一般和颜悦色，于是只能打碎了牙将不甘往肚子里咽。
“皇上圣明！”
“好了，都散去吧。”
“朕也乏了。”
明帝挥挥手，将众人遣退，高堂大殿之中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独自上了高楼，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皇宫里的一切，将雨化田曹正淳曹少钦三人的身影尽收眼底。
两个身材臃肿老者和一个年轻高瘦有力的身影形成对比。
明帝自喃：“雨化田，是个好苗子。”
……
回西厂的路上。
雨化田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
不远处一个老太监，正在吓唬一个十几岁的男孩。
雨化田站的位置，刚好可以将老太监与那少年之间的的话听得清楚。
“小畜生，进了这宫门你还想跑？”
老太监揪着少年泛红的耳朵，肉被拉长了一大块，看着雨化田心里麻麻的。
“明天，等明天，洒家就把你的小鸟割下来，然后再插上羽毛，到时候我看你还跑不跑……”
“跟我走！”
“放开我！我动手了！放开我！”
少年被老太监揪着耳朵走了一路，正从雨化田身边过。
“慢走。”
“谁啊！”
老太监不耐烦的转头，发现是雨化田之后，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雨大人。”
“小的眼拙，刚刚没认出来，眼拙。”
然后他狗似的讨好雨化田，还拍了自己两巴掌。
雨化田看着眼前一副混混模样的男孩，全脸脏兮兮，但五官挺好不难看出英俊之姿，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宫那会儿了。
“这个人，我西厂要了。”
老太监看着雨化田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稍微漏出一点为难神情：“雨大人的面子洒家肯定要给的，但是这个人是洒家花五十两银子买的，洒家没什么积蓄，就想老了有个儿子在身边伺候着。”
雨化田懒得听，直接打断他：“马进良，给他一百两。”
马进良将一袋钱袋子丢在老太监手上：“数数。”
老太监掂了掂，里面至少一百两以上，生怕雨化田后悔：“不用数，雨大人我准是信得过的，那小的先走了，不碍两个大人的眼了。”
见老太监跑远，少年松了一口气。
差点真男人的象征就没了。
“谢谢你，大哥哥。”
“小事一桩。”
完事雨化田转身往西厂的方向继续走，小男孩跟在他身后。
雨化田纳闷。
“跟着我做什么？”
声的说：“我不知道宫门在哪。”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说到这个，他就觉得来气，忍了忍，说：“赌钱输了，被我朋友卖进宫的，给我下了药。”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的，大哥哥，等我回去一定找那个张老三出了这口恶气！”
听起来，他口中那个张老三就是同伙了。
“哦？口气还不小。”
“那当然了，我可厉害了。”
雨化田笑笑，此时还并没有把眼前这个少年的话太当真。
“马进良。”
“属下在！”
雨化田看向宫门的位置：“你把他安全送出宫。”
“是！”
走了两步，那少年回头朝雨化田挥手：“哥哥再见，我叫成是非，以后出宫找我玩啊！”
成是非？
雨化田听见这名字怔了一下。
成是非以后可是个人物。
他是不败顽童古三通和素心的儿子。
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处于流浪阶段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卖进皇宫差点做了太监。
居然在皇宫被他救了？
还真是世事难料。
雨化田轻功一跃，到了马进良与成是非的面前。
“我带你回西厂。”
说完，便伸出一掌打在成是非的颈部，精准狠快，人晕的死死的。
“督主这是……”
马进良一脸迷惑。
他越发看不懂督主的思想了。
“扛回西厂。”
回到西厂，雨化田刚喝了一杯热茶，板凳还没坐热马进良就来报。
“督主，成是非醒了。”
正常起码得好几个时辰，这成是非才多大会儿?
果然有些人从生下了就不一样。
“嗯，我知道了。”
成是非现在人已经被马进良丢进东厂天牢第九层了。
雨化田亲自吩咐的。
“不用跟着我。”
丢下一句话雨化田直奔东厂天牢而去。
天牢第九层，那是一片相对宽阔的地方，不像其他层那样均匀分布牢房，这一层就放了个铁栅栏横在门口。
最主要的是，里面关着一个跟成是非相当有瓜葛的人。
成是非窝在阴暗小角落。
抬头，是天窗，透着一点点光。
他不明白，那个人把他弄到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做什么，明明都已经答应了要放他出去了。
心里委屈的发酸。
自己这些年没人疼没人爱，现在还要像这样。
一边想着，眼泪便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成是非抱着头，将脸埋进腿里抽泣。
雨化田刚进来，就瞧见成是非在哭。
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少年。
“哭什么？”
听见声音，成是非擦掉眼泪马上站起来质问雨化田：“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凭什么！”
东厂的天牢本身就是用来关押犯人，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
“那你回去准备干什么？街头流浪？继续当你的小混混？”雨化田反问，成是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支支吾吾，有些震惊：“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明明没跟人说过这个。
怎么知道？
天下第一都追好几遍了，能不清楚？
雨化田打开牢笼，从身后拿出那个食盒，里面有一只烤好的烧鸡和炙羊肉，还有大白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