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此后，阿芬早上坐中巴车早早到了石子车必经之路等着，就直接去了石场，几个石场来回跑，根据石场出石子量，安排指挥车。这个石场三两，那个石场两辆。每天把司机交回来的底单收据收好了，计算完每天每个石场的方量，再与现场工头做签字交接。然后搭乘最后一辆石子车往医院，去了就给刘二娃这里揉，那里按，洗脸洗手洗脚，擦身上。晚上就趴在床边睡。刘二娃让她别来医院了，她也不听。让她去旅馆住，她也不去。最后，刘二娃没法，跟医生软磨硬泡，医生仔细检查了，外部没感染，伤口愈合也很好，伤情也在恢复中。嘱咐回家一定要静养一段时间，再慢慢活动。这才让刘二娃出了院。

刘老大和阿芬带着俩小伙子租了个车把刘二娃接出院，刘二娃先让车带他到各个石场里去转了一圈，一再叮咛刘老大仔细看好现场安全，看看一切井然有序，就坐在工棚不想回家，众人拗不过，也只得由着他在那里，各自忙去了。阿芬陪着在旁边，说“这里灰大，不然送你回去休息。晚上收工了我就回来。”

刘二娃说“这些天在医院还没把我憋够啊？你忙你的，我看看就行，等会我想回去时候就回去。”

阿芬无奈，只得依了他，自己跑去别的石场转了过来。刘二娃看着阿芬在路边给来装石子的车指挥，不由嘴角露出微笑，在阿芬身上似乎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个羸弱纤瘦的身影，就像路边的苦菜花，谁也不知道它历经了多少寒雨凄风，但只要有一捧土，就拼命地扎根，在那里开出哪怕一小朵的花来。二娃点着一支烟，斜靠在那里，依然翘着二郎腿，眼睛一直看着阿芬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别样涟漪一波一波漾了开去。

这里，作者用一首以前写路边不知名花的小词，赠给阿芬：

“不忍春尽挂冷枝，殷殷殷勤谢东风。新陇初绽，拟描千艳，怕一夜寒雨，谁踏斜阳，拂落荒沟。拼却粉碎成尘碾，纷纷纷飞争一妍。纵使芳华，瞬间浮生，也好来人间，舞罢散场，留片时香。”

有个女人跑来用一个炉子在烧饭，刘二娃看着炉子上锅里冒着的热气，又陷入了思索。这时候大嫂提着一个大保温杯来到刘二娃跟前“二娃，你咋不回去嘞？出了院了就在这里做啥？除了石头就是灰，有啥看的。我喊你大哥来背你回去吧？”

刘二娃说“大嫂，你咋来了？”

大嫂说”阿芬让人回去，喊我给你端点热水来，我才知道你已经出院在这里了，你是有啥不放心的？这段时间芬把这里看顾得顺顺当当地，你大哥也跑得颠着脚，自从你出了这事，你大哥做梦都在梦里说石头。就我闲的在家没事做，帮不上忙。”大嫂说着把杯盖拧开，递给二娃“你喝点，是热的”

刘二娃接到手里，没喝，看着那在冒着热气的炉子，说道“大嫂，怕你也闲不了多久嘞”

“啊？真的？有我能做的事？”大嫂立即来了精神。

刘二娃指了指炉子。大嫂扭头一看“喊我帮他们做饭？”语气里颇有些失望。

刘二娃说“咋？不愿意啊？哈哈”

大嫂抓抓头发“也不是不愿意，你咋说我就咋做就是。反正你俩弟兄在这里看管，阿芬也在这里有事做，我能帮上啥你说就是。”

“晚点回去再说。”刘二娃看见老大拿着一根新木做拐杖，拐上还用布缠得厚厚的。

刘老大说“前几天，你屋地就喊我找人给你做个拐，她还找了些棉用布给你缠了又缠，说是这样才不膈得你腋下疼。做好了拿回来放在那边，刚才我过去拿过来，你试试。”

刘二娃苦笑着接过来，杵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卧槽，这下真成了瘸子了”

大嫂说“哈哈，瘸啊？开始阿芬还说你回来肯定不会安分待在家里，准备找个独轮车推你嘞。我说你肯定不得坐那个玩意。最后才商量给你做了这么个拐，你就安生点吧。好好养着，别再磕了碰了，好了你就不瘸了。”

远处阿芬也跑了过来“大哥，大嫂”看着刘二娃杵着拐，忙上前扶着问道“觉得哪里不适应不嘛？感觉膈得慌不？”

刘二娃说“就这样就行了，你可别再搜寻方方了，还独轮车推，你咋想出来的？那玩意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了。”

“我能找人做”刘老大说。

刘二娃笑，大嫂拍了男人一下“你这帮不到忙，净点黄的。他俩是说笑嘞”

刘老大说“走吧，我和你大嫂陪你回去。今天不炸石了，到处也都安排妥了。你放心嘛”

阿芬也说“你跟大哥大嫂先回家，我晚点就回来”又对刘老大两口子说“劳烦大哥大嫂了。”

大嫂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

刘二娃看看也的确没啥事，边拄着拐，在刘老大两口子一左一右看护下慢慢朝回走。

晚上阿芬回家来，大嫂已经把饭煮好了，就等阿芬回来就开饭了。阿芬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屋里，马上打了盆水给刘二娃洗手洗脸，刘二娃说“哎呀，我又不是手不能动，这也要你帮？我来我来。”看着刘二娃洗了手脸，阿芬自己去洗了。刘老太从二娃回来就絮絮叨叨，不时摸摸那条伤腿“得好不？好了和以前一样不？不会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吧？那样可就瘸了啊”

刘老大两口子忙活自己的，也不搭她说些没用的，刘二娃坐在那，一脸无奈。开始还和刘老太说“别担心，就是有点撕裂罢了，要不了多久就好了，不得瘸，更不会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后来实在是听得头疼了，边拄着拐要上楼去。

大嫂看这样，忙让男人去扶着，别再楼梯上摔了。留下刘老太一个人在那里，无人理，也是尴尬，边对老大媳妇说“那个女的去哪了？二娃这都回来了，她也不说回来伺候着，连个影子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