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深情
“嗖——啪~”
“嘶~”挨了一竿子的流年，出了痛苦面具，忍不住呲嘴咧牙。
山玉老道立在不远处，缓缓问：“痛吗？”
“有一点，前辈~”
“痛就对了，想要进度快，就要承受这其中的苦楚，这是变强的代价。”
话毕，山玉老道一弹指，…又是隔空两竿子鞭打在流年背上，老老实实挨了两下。
两指长的竹竿，抽在身上，一抽一个火辣辣的，又辣又麻。
呲嘴咧牙间，只穿裤头的流年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挨打要挨打全面，不然达不到最好的锻体效果。
“还痛么？”山玉老道美美喝了一口茶，淡淡问，“还继续嘛？”
“不痛，继续，谢前辈”
这打挨的，他还得说谢谢呢。
山玉老道点点头，两手掐诀，瞬时间地上散乱的竹竿，随风而起。
流年努力睁着眼睛，展出双臂，以迎接更强的风暴……霎时间，竿如雨下。
“嗖——啪啪啪”
“啊!河诶——”流年痛呼一声，紧接着紧咬牙关，全身肌肉绷紧，不断转换姿势。
后背，后腰，左肩，右肩，大腿，胸膛，脖子，手臂，胳膊，胳肢窝……
一时间，竿如雨，嗖嗖噼啪声不断，逐渐为流年添上了一件血红色的衣裳。
红而不坏，破而不烂，足以见到老前辈对力道恐怖的把控，这声谢说的值。
不过分把钟，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已经停歇，流年也再无立足之力，全身肿胀，力泄如洪，费尽力气的爬起来，还是站不起来。
“可以了。”山玉老道说了一声，一只手把流年捞了起来，反手塞进早已准备好的药浴桶内，连头塞入，锁死盖子。
早有准备的流年，早就憋好了气，闭上了双目。
此刻只觉耳间水声轰鸣，浑身滚烫如烙铁般，直痛的紧咬牙关，无处不是那种酒精灌伤口的感觉，无孔不入，那酸爽……
流年还要努力绷紧识海中的那根弦，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不然就危险了。
手脚一缩，蜷成一团，卧于滚烫的水底。
压力……灼烧感……刺痛感……
胀……闷……憋……
各种不适传来，只能克制，那是生理的本能，不克制就是被呛死，只能克制，也就是与己争。
努力安慰自己，危险与机遇并存……
静心，静气，气沉丹田，用丹田呼吸……
憋闷的感觉逐渐下沉，自丹田处散去，整个人处于神游物外的状态……
桶外的山玉老道不由点了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紧接着又用神识继续盯着流年，随时准备做出应急预案。
弹指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咚~咚咚咚~”
木桶盖子传来些许敲击声。山玉老道瞥了一眼，置若罔闻，就像看着破壳的鸟一样。
“嘎吱~彭——”
“呼~”
费劲的推开木桶盖子，流年探出头来，站起身，深深呼了一口浊气。
感觉全身上下好极了，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有种精力无穷的错觉。
身上一层淡红色的痂皮，稍一伸展，便如细纸般，破裂，搓落开来。
流年回首望去，只见那一大桶脏兮兮的药浴，此刻近乎清水状……
“不错，炼肉炼皮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可以进行炼骨炼筋了”
耳边传来山玉老道的声音，惹得流年一愣。
“不是，前辈，这么快就完成了炼肉炼皮吗?昨天就摸到门槛……今天就完成了炼肉炼皮……这不才一天吗？这也太快了。”
山玉老道不解：“快不好吗？”
“太快了有点不真实感，就像修了个假仙一样。”流年挠了挠头，如是回答。
惹得山玉老道忍不住摇头轻笑几声，这才慢悠悠解释：
“炼气期才是修行的入门，淬体期，不过是一个过渡的境界罢了，因人而异，能够达到承受天地灵气的标准，能够引气入体，就算完成了目标。”
“何况，谁又告诉你，到了炼气期，就不能回过头来，用灵力滋养肉身了?这不比你慢慢锻体快多了?”
“炼体和炼气，还有炼神，这是三条修行路线，又不冲突……罢了，扯太远你就好高骛远了，就不说那些了。”
山玉老道话头一收，就闭嘴不谈了。
流年张了张嘴，刚准备问怎么炼神来着……结果就被这前辈把话头堵死了，心中那个郁闷，心痒痒。
似是察觉流年的小心思，山玉老道又叹了一口气，劝诫道“野心让人进步，贪婪让人迷失，精气神三宝，唯有炼气可长生。”
“其他两道虽有极大助力，但，若无充足的资源相助，筑基前，不要涉猎太深。”
“不然，就会像老道我一样，到头了，才幡然醒悟，虚度了岁月，但已经太迟了，未能长生，一切成空，唉~”
山玉老道，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前辈说的是，我晓得了。”
“晓得便好，晓得便好，晓得便好啊~”
一时间，山玉老道都有点意兴阑珊了。
这时，流年搓了搓小手，略带不好意思的问：
“前辈，可以给我来一个洗搓套餐吗？”
“嗯?”山玉老道回过神来，迷糊的看了流年一眼，不解其意，“什么是洗搓套餐?”
流年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坏菜了露馅了，但心跳脸不红，腆着脸比划比划示意，“就是昨晚那个那个啊~清洁的那个。”
闻言，山玉老道会意，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掐诀间，给流年来了个洗搓套装。
“前辈这里多搓会，背痒，诶~舒服（｡ò∀ó｡）这儿多冲几下，腋下有点味道了……”
直听得山玉老道额头井字跳动，“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说话就自己打水洗冷水澡了，老道我，老道我……哼~”
见前辈都快压不住火气了，流年赶忙闭嘴。
安安静静享受了大搓特搓的一顿，流年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只感觉全身猿猴舒泰般，十分巴适。
“穿好衣服，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诶，来了来了，前辈~”
……
七转八绕间，流年心中的疑惑大大的，不知为何，明明走直线就可以过去，却要绕一大圈?
见身边的山玉前辈也不解释，流年只能将心底的疑惑强压下去，等能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绕了刻把钟，一路上虽遇上不少人，但大多行色匆匆，一路相安无事，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青云楼
青云楼，落云坊内圈，四家酒楼之一，楼高七层，七楼有金丹真人亲笔题字“不坠青云之志”，此嚎头可引来不少自命不凡之辈……
据传庄家来历神秘，似乎是散修出身的筑基大修……所以……价格相当亲民。
因此，人流量也比较多，这日上三竿，一楼便已近乎坐满了，二十余桌，只有三两闲位。
见状，山玉老道皱了皱眉头，掐指轻算，微微点头，领着流年便上了二楼。
二楼二十余桌，倒有十余桌空位，弹指间，山玉老道便领着流年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了。
只见山玉老道眸光一动，那远处静候的小二似是听到了什么，便走了过来……
步伐轻盈，矫健有力，双目炯炯有神，看来，这小二也是有修为在身的。
就是那盈盈的笑……仿佛被生活压低了脊梁。
看来仙人也要讨生活啊……
流年心中暗暗嘀咕，将其气息和山玉老道做了个对比，似乎远不如山玉老道。
“客官，这是本店今日的菜单。”
小二把一张一尺见方的菜单放在桌上。
山玉老道看了眼，开口道：“来两份八宝补元粥，两份冰花玉笋。”
“好嘞，客官~”
不过片刻，便端上来两碗粥，两碟笋。
老道与流年一人一份粥配笋。
八宝补元粥……
不过巴掌大小的瓷碗，呈装着一份似乎由花生，红色绿色黑色黄色豆子，不知名叶子，草根，煮成的粘稠状固体粥，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扑鼻的甜，酥，馨……
流年只觉腹中难耐，仿佛极度渴望般。
强压下这股悸动，看向碟子中的冰花玉笋，三根拇指大小的雪白笋子叠在一起，似有寒雾升腾，仿佛艺术品一般，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闭目调息片刻，看向山玉老道，却和山玉老道温和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吃啊，看老道我做甚，老道我脸上还有花不成。”
山玉老道嘴角洋溢着笑容，似乎心情不错。
流年也不惺惺作态，轻吮了口八宝补元粥，不由眼前一亮。
甜而不腻，清而不淡，稠而不沾……
味道不错，而且刚下肚，只觉腹中一股热气升腾，让人浑身暖洋洋，仿佛肚脐眼贴了个暖宝宝。
不由又轻吮了几口，眼中异彩连连。
似是想到了什么，伸筷，夹起一块冰花玉笋……只觉寒气扑鼻。
轻咬一口，咔嚓一声，清脆入耳，只觉唇间一抹微凉，有种吃冰镇榨菜的感觉。
辣又酥脆，酸又甜，古怪的很，但意外好吃。
而且这冰花玉笋的凉气，还中和了那八宝补元粥的热气，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状态好极了。
见流年都品尝过了，山玉老道这才胸有成竹般开口问：
“这灵食不错吧?!”
似是在问，实际上却更像在显摆。
流年不由点了点头，赞叹道：“这就是灵食嘛，很好吃，吃过后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那多吃点，不够老道我这边还有，今天可以让你吃个够，这些对淬体境都是有莫大的好处的，回去也好给你加练。”
“啊~”流年傻眼……感觉好日子到头了，只觉眼前一片昏暗，黯淡无光。
……
掩月宗，杂役峰。
“苏师弟，这寒冰蟒不是你所能染指的，自动解去烙印，交出来吧，否则，勿要怪师兄心狠了。”
“可恶，这寒冰蟒，当初你们都嫌体弱，说养不活，不要，我苏愿，一口草药一口血的喂，才把它救活，让其认我为主，现在师兄来强抢，让我解除烙印，让与你……这未免也太过荒缪了。”
“哼~师弟怕不是有点拎不清，要不与我上封魔台走上一遭?”
“走便走，这些年，我可不是吃干白饭的。”
“唉~师弟，你太让师兄失望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墨师妹想要的，所以……”
“啊这，师兄，那这寒冰蟒，师弟便让与你了。”
说完，苏愿便一掌拍在身侧的大腿粗，丈许长的寒冰蟒额头。
错愕到难以置信的寒冰蟒吐了一口血，苏愿也吐了一口血，这是解开御兽烙印的反噬。
惊喜交加的宋师兄赶忙用御兽袋，将重伤在地的寒冰蟒收了起来。
“苏师弟，为兄在这谢过了，到时候，定当在墨师妹面前美言几句。”
苏愿擦了下嘴角的血，扬起了下巴，似乎心情不错，满脸认真道：
“嗐~师兄见外了，我是谁？我可是离火州第一深情啊，你要是早说了是墨师妹的事……何至于此啊……”
宋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