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生花

程刈在剧痛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漂浮在实验室上空。这是三年前的生物工程实验室，透过半透明的自己，他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虞潇正将一滴溶液滴入培养皿。

“第七十二次试验。“虞潇记录数据时马尾辫轻轻晃动，侧脸在安全灯下莹润如玉。程刈的心猛地抽痛——他很久没看见她这样生动的模样了。

实验室门被推开，年轻的自己走了进来。程刈惊愕地发现，当时的自己眼里根本没有科学家的热忱，只有令人胆寒的算计。

“数据怎么样？“过去的程刈凑近虞潇。

“细胞活性提升300%，但稳定性......“虞潇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黑血。程刈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已有腐烂的斑点。

记忆画面突然碎裂。再重组时场景变成深夜的实验室，虞潇昏迷在操作台上，过去的程刈正往她静脉注射不明液体。窗外电闪雷鸣，照亮他扭曲的笑容。

“别怕，等你的灵体与凤凰花融合，我们就能提取纯阴灵素了......“

“不！不是这样的！“程刈拼命想阻止，却穿透了过去自己的身躯。他惊恐地发现，那个“自己“的白大褂内侧绣着黑莲标志——是长生研究所的人！

现实中的剧痛将他扯回。程刈发现自己躺在杨裴的道观里，胸口灵印已经蔓延到锁骨。道观四壁贴满符咒，却挡不住窗外此起彼伏的抓挠声——木婉清的根须正在寻找入口。

“想起来了？“杨裴递来一碗黑汤药，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同样的黑莲纹身。“当年你偷走虞潇的试验数据时，没想到会唤醒'彼岸花'计划吧？“

程刈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碎片突然拼合——杨裴是他们项目的评审教授，正是他暗中将虞潇的“永生花“研究卖给长生研究所。

“是你诱导我......“程刈嗓音嘶哑。

杨裴的拂尘突然指向他咽喉：“我只要数据，没让你杀人。“老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虞潇那孩子...本可以成为最杰出的灵植学家。“

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木婉清的头颅从窗框挤进来，发间开满凤凰花。她脖颈以下全是蠕动的根茎，所经之处墙面迅速霉变。

“教...授...“她歪着头，花蕊从七窍伸出，“一起...永生...“

杨裴的桃木剑刺出时，程刈胸口的灵印突然爆发红光。整个道观的符咒同时燃烧，在灰烬飘落中，虞潇的身影逐渐凝实。

“杨教授。“她轻笑，指尖把玩着一朵发光的凤凰花，“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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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洞穴里，我正给虞潇梳理长发，突然被她周身暴涨的阴气掀翻。水晶球显示着道观的场景，但画面不断被红色干扰。

“潇潇你的灵力......“我惊恐地看着她发梢开始开出血色小花。

虞潇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一朵微型凤凰花正在掌心绽放。“我能感觉到程刈的情绪。“她困惑地皱眉，“他在...悔恨？“

我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作为低灵体百科全书，我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灵印共鸣！这是灵魂伴侣之间的......“

“闭嘴。“虞潇突然掐住我后颈，将我提到水晶球前，“查长生研究所的'彼岸花'计划。“

球体显现出阴暗实验室，穿防护服的人员正在提取灵体能量。我尾巴僵直——画面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与虞潇一模一样的灵体复制品！

“他们用你的数据批量生产灵体武器！“我失声尖叫，“程刈偷走的是残缺版本，所以木婉清才会......“

虞潇的红衣突然无风自动，洞内所有阴烛同时熄灭。在绝对的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愉悦：“原来如此，程刈不是终点，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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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内，木婉清的根须已缠住杨裴双腿。老道士的符咒只能暂缓腐蚀，却阻止不了那些根茎向皮下钻去。虞潇冷眼旁观，指尖的光花愈发明亮。

程刈突然扑向供桌，抓起青铜匕首就往胸口灵印刺去。“我毁了它！“

“住手！“虞潇和杨裴同时大喝。

匕首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为齑粉。程刈踉跄倒地，灵印处浮现出精密如电路图的纹路——与实验室里“永生花“的分子结构一模一样。

“蠢货。“虞潇飘到他面前，指尖轻点他眉心，“你以为灵印是什么？这是我用魂血写的诅咒，也是......“她突然收声，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夜色中，无数凤凰花正在盛开。每朵花蕊中央都浮现出人脸，有木婉清，有长生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还有更多程刈不认识的亡者。

杨裴面如死灰：“灵界通道被打开了......“

虞潇却笑了，笑声让整个道观震颤。她红衣猎猎作响，发间开出绚烂的凤凰花：“不，是我的复仇名单变长了。“

程刈在剧痛中最后看到的，是虞潇彻底实体化的手穿透杨裴胸膛，而自己的灵印正与满城凤凰花同步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