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见马县令
将作监。
牧云不情不愿地被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两货架着拖往门外。
他一边“拼死”挣扎着，一边劝说着，表示自己的反抗，“哎哎哎，你们别拉我呀！春耕迫在眉睫，将作监重任在肩，我绝不临阵脱逃……”
“你留这儿也是添乱，不如跟俺俩走吧。”
二人不由分说，任凭他百般挣扎，一个劲架着他往外走。
今日是朝廷休沐，不过将作监如今在赶时间，所以仍是一片火热，叮叮当当地，全力赶制曲辕犁。
不过，那都是工匠的事，牧云也插不上手，呆在将作监，也是坐在廨房发愣，其实有他没他差不多。
但，他毕竟在将作监初来乍到，自然要好好表现。几天来，他每日准时点卯，坐在廨房装模作样，其实也没什么事做，就是熬时间。
一出皇城。
牧云立刻变了脸色，和二人嘻嘻哈哈的，丝毫看不到反抗的痕迹，他搂着他们二人的肩膀，笑道：“哈哈，你俩演的不错，挺有表演天赋的。”
“今日长安县令流放，你要不要去看看。”
闻言，牧云挺着腰板，装作不情愿的样子，“既然被你俩拉出来，那便去看看吧！当日牢狱之中，马明府对我礼遇有加、诸多优待，自然要送他一程！”
“欺负俺丑牛的兄弟，就是欺负俺，这个仇一定得报。”
程处默不禁背后发凉，心中为牧云敌人默哀，他自是站在兄弟背后，拍着胸脯，扯着大嗓门说。
“对！”
尉迟宝林一旁用力点点头，附和道，“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只是走到马车前，充满英雄气概的程处默，不满地埋怨起来：“你一个大男人，咋就爱坐马车呢？骑马多痛快。”
身为男人，他很喜欢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其实呢，牧云是有练过骑马，不过立志要享受人生的他，出行都是靠马车。
三人乘上马车，浩浩荡荡向长安县衙而去。
将作监内。
方才的一幕，立马成了热门话题。
牧云能够和两位小公爷这样相处，说明他们间关系很熟。
身为牧云的对手，马枫眼红得不得了，“姓牧的怎就这般好运，能和鄂国公、宿国公攀上关系！”
那两位可不是普通人，耍赖起了，朝堂上就敢大打出手，陛下拿他们也没办法。
绝对是两棵不倒松，听说二位还有一特点，那就是很护短，妥妥的两个强大靠山，为何牧云能有这般机遇，怎能不叫人羡慕！
很快，马枫露出一抹冷笑，“希望明日你还笑得出来。”
今日之事，更加让他坚定了心中想法，必须在牧云没站稳脚跟前，一举将之扼杀掉。
……
长安县衙。
牧云三人一路上过来，门口等了没多久，便见到了被流放的马枫，他戴着镣铐，披头散发的，哪还有当日的威风。
“快点！”
后面押运他的衙役，嫌他磨磨蹭蹭的，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马枫抓牧云的时候，他们是有看到的，只是并未参与其中，这才幸免于难。可整个长安县衙被罚俸三个月，他们心理如何会舒服，把这笔账记在马枫头上，对他自然不有好脸色。
“哎呦，这不是长安县令嘛。”
程处默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冷嘲热讽的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马枫随着声音望来，一见程处默，他顿时感觉脸疼。他认出来程处默，正是当日捂自己嘴的禁军，那一巴掌把牙都打掉了。
当他看到后面的牧云时，整个人浑身一震，一双怒目都要凸出眼眶，眼神中透着痛恨和歹毒。
就是因为牧云，他从天上跌落凡尘，还得经历这流放之苦。
几天时间。
二人身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自己沦落阶下囚，牧云却成了朝中最年轻受封的爵爷。
境遇可谓天差地别！
“老夫杀了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马枫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他像一头疯狗一般，向着牧云生扑了过来。
程处默一脚把他踹趴下，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道：“他娘的，你滥用私刑、目无王法，还有理了！”
衙役急忙冲上来按住马枫。
他仍不肯罢休，仰着头谩骂起来，“姓牧的，你休要嚣张！老夫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马枫在衙役手下挣扎着，几次未能挣脱，他以此发泄心中怒火。
“休要聒噪！”
衙役连忙堵住他的嘴，连忙跟牧云赔礼道歉，“是小的没看住他，惊扰了爵爷，还请爵爷赎罪。”
对于程处默的打人，视而不见。
他们虽不认识程处默，但对牧云印象可是极深的。牧云现在的身份，可不能同日而语，能和他走在一起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看他这般当街动手，要是没点儿背景，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无妨！他又没碰到我。”
牧云摆手打断二人，随后丢过去一个钱袋，说：“我和他说几句话，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爵爷随意便是！这个……下官是万万不敢收。”
说着，衙役要把钱袋还回去，不过又被牧云推了回来，“二位收着便是，之后一路跋山涉水，你们拿这些钱吃些好的。”
衙役满怀感激地退下，马枫又要扑上来，却被尉迟宝林制住了。
衙役退下，马枫的嘴终于恢复自由，他瞪着牧云怒问道：“怎么？将老夫害成这样，你还不满意？要来看老夫的笑话！”
在马枫看来，牧云今日过来，就是来落尽下石的，眼中全是痛恨。
牧云被这话逗乐了，蹲下来，居高临下看着马枫，望着马枫瞪圆的眼睛，通红的眼珠，牧云没有丝毫怜悯。
“可笑！你至今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身为命官却残害百姓，你有今日此等境地，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实话，来之前，牧云是打算狠狠报复一下的，地牢中差点挨了鞭子，他至今记忆犹新。但见到马枫现在的样子，宛如一条丧家之犬，他顿时觉得没劲了。
牧云冷笑一声，与尉迟宝林说：“没意思，走吧！”
不是怜悯，这一切马枫罪有应得！但和这种人动手嫌跌份儿，岂不会沦为和他一样的存在。
只是！
不等尉迟宝林放手，看见牧云的眼神，马枫疯癫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