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吞噬虫群
星海尽头，超级空洞“波江座”边缘。
一支由一艘巡洋舰，三艘驱逐舰和四艘护卫舰组成的巡逻舰队，穿梭于恒星之间，正向最近的星系返回。
“星海边缘，真是空旷的令人心悸。”
巡逻舰队的旗舰，巡洋舰“花鱼”号上，副舰长抿了一口咖啡，悠闲道：“别担心，等巡逻任务结束，我们就能远离这该死的寂静，回到繁荣的文明中去。接下来半年的假期，舰长，你打算做什么？”
“在月球买一套房子，办理手续和装修什么的，够消磨时间了。”
舰桥上，“花鱼”号舰长陆泽笑了笑，“希望这次回去，月球的房价没有飞涨，去年涨了近10个百分点，真是承受不住。”
“唉，”副舰长叹了口气，“舰长，你也快六十岁了，马上就能授衔上校，年轻有为啊，就不考虑找个伴侣吗？”
入迷地望着星图，半晌，陆泽回答道：“为时尚早。”
【即将通过海角黑洞星系，舰队引擎调整为第一额定功率——】
人工智能的女声重复播放了两遍，陆泽信步来到船舷的观察点，视线尽头，有一处连光线都为之扭曲的深邃黑暗。
海角黑洞。
“你说，黑洞里到底有什么？”
“黑洞是个天体。”副舰长跟在陆泽身边，笑道：“我认为黑洞和其它星球没什么区别，相比之下，虚境更加神秘才是。”
“虚境吗？如果我能觉醒灵能，定要一探虚境面貌。”
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陆泽摇头道：“可惜，我听不见虚境的低语。”
“哈哈哈哈哈，灵能者中能进入虚境的也是少之又少，舰长，还是别想了！”
“唉。”
【警告——】
【警告——】
陆泽皱眉道：“怎么回事？”
舰桥前端，一名驾驶员惊恐道：“探测仪监测到波江空洞方向，突然出现大量不明信号，正在靠近星海！”
“大空洞方向？”
陆泽和副舰长对视了一眼，星海之外的超级空洞，是接近十亿光年尺度的低密度星系，怎么会有不明信号？
“它们，它们正在向我方靠近，信号接近速度比我们的常规航行速度要快！”
“立刻进入作战状态，将信息传给空港，快！”
紧急信息刚发向最近的空港，陆泽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身子僵住。
摘下耳机，一名通讯员低声道：“虫群......”
虫子，铺天盖地的虫子，在宇宙尺度上形成一道巨墙，向星海方向迅速推进。
仅仅是信号捕捉的这几分钟，虫群便已经近在咫尺！
一副影像投射在舰桥显示屏。
“它们，它们是在吞噬星球？”
数以亿万计的虫群包裹住一颗荒芜行星上，不到两分钟，行星便被啃食的坑坑洼洼。
陆泽厉声道：“全舰使用跃迁引擎！”
【警告——检测到空间异常扭曲，跃迁引擎启动失败——】
轰——
巡洋舰剧烈震动，一头青绿色的虫子狠狠撞在指挥塔上，腹部裂口喷洒出具备极强腐蚀性的粘液，瞬间熔穿巡洋舰护盾。
绿虫垂下脑袋，锋利的圆锥型口器从腔内伸出，眼看着就要刺穿舰桥玻璃。
友军驱逐舰的舰炮即刻开火，激光洞穿虫身，绿虫哀嚎着飞走。奈何越来越多的虫子扑了上来，巡洋舰瞬间侧翻。
【主炮失去连接——】
【1号发动机脱离——】
【飞船损毁程度20%——】
【2，3，4号发动机受损，飞船失去动力，预计两分钟后被海角黑洞捕获——】
奋力抓住舰桥栏杆，副舰长喝道：“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要殉国了！”
看着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黑洞，陆泽咬牙道：“坠进黑洞，总比被虫子吃了好！”
副舰长低声道：“就怕这些虫子，连黑洞都能吃......”
轰——
天旋地转，意识混乱。
嘀嘀嘀————
“卧槽！”
猛然惊醒，陆泽斜着身子按掉床边的闹铃，捂脸。
落地窗外，太阳从天边升起，橙红色的光芒驱散黑夜。
火星上普普通通的一个早晨。
“还好是梦，还以为我又回到那个地狱。”
坐在床上，陆泽抓了抓头发，思考着一个问题。
花鱼号最后是被虫群吃了，还是坠入黑洞？
“难道黑洞视界里，是时空隧道不成？”
陆泽看了眼时间，4344年9月24日。
两百多年后，恐怖的吞噬虫群就会突然出现在星海边缘。以它们的数量和体型，恐怕连星海帝国的主力舰队都要吃尽苦头。
星海帝国会遭遇怎样的危机，想都不用想。
现在呢？
奥尔特一世已死，这世界还会诞生第二个一统星海的奇迹吗？
一个分裂的星海，面对虫群天灾，只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算了，还有两百多年时间，我都活不到那个时候，操这个心也没用。”
今日，远征军就将回到地球。
第3营的士兵集合在酒店门口，赵烈、王东来、白枫，还有机器人瓦力，众多熟悉的面孔再次相聚。月球报的记者要为他们拍摄一张合照。
“长官！”
“长官，恭贺。”
“瓦力，很开心。”
和战友们一一相拥，陆泽站到队伍正中央，夏副官跟随在侧。
咔嚓——
“OK。”
记者的脑袋连转好几个360度，显然很满意。
收拾完行李，虽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陆泽领着第3营的士兵，登上了前往马尔斯空港的运输船，再转乘地球-火星运输舰。
作为尉官和战斗英雄，陆泽还是有一点特权的，可以坐在舰船前部，舒适的软座。夏南作为副官，也并排坐在陆泽身边。
【步行者号即将启程——】
靠着窗户，陆泽闭上眼睛。
相对于地面，陆泽在太空度过的时间更多一些。
回到太空，更像是回家。
运输舰穿越大气层，在火星轨道加速了一圈后，立刻驶向地球轨道。
作为第二次进入太空的新手，夏南显得特别兴奋。
“太阳在哪边？哦！那个就是木星吧，看起来好小！”
夏南贴着窗户，半个侧离座位，几乎压在陆泽身上。
陆泽叹道：“夏副官，我和你换个位置吧？”
让夏副官靠窗坐，星河景色尽收眼底。
火星逐渐远去，穿过空旷寂寥的太阳系，蓝星映入眼帘。
以及矗立在月球附近的星门。
深绿色的漩涡，通向无尽星海的另一头，无数舰船从其中出现，或是消失在漩涡之中。
夏南已经是第二次观赏星门，依然震撼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