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九品县丞
正在他一个劲的作揖,不停的赔礼道歉的时候,前面那人却是直起了腰,然后转过身来,突然很是轻松愉悦的说,“本官看你诚心悔过,打算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给小爷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大爷我就既往不咎了!”
张彪听对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想到自己这么诚心诚意的道歉,人家不但领情不说,还如此刁难,他心里顿时瞬间火起,不禁开口大骂道,“你个鸟官,欺人太甚……”
话说一半,他却是怔怔的呆住了,因为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站在对面的居然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老朋友。
对面那人剑眉心目,英俊潇洒,此时身着一身正九品大红色官服,端的是英姿飒爽,风流倜傥,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悬空寺偶遇的好兄弟——贺若兰山。
张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贺若兰山什么时候成了官员了,几日之前他还是公子哥一个,一介白衣而已,正为了水玲珑的事情卧床不起,一筹莫展呢,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分明却是一个朝气蓬勃,年轻有为的青年官员。
贺若兰山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故作郑重的行了一礼,拱手道,“易阳县县丞贺若兰山见过张县尉了!”
他这一句话出口,再加上那颇有几分神韵的官员之间的参拜之礼,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只是把张彪给雷的外焦里嫩,看的一愣一愣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张彪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
一刻钟之后,当张彪站在县令大人前面禀报公务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懵懵的。
而他的斜对面,县令大人的侧首,还落着一个座,上面坐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县丞大人,而那个县丞大人这会正使坏的悄悄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逗乐子呢。
张彪却不去理他,其实他有点生气,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一声,有没有把自己当兄弟啊,于是他面无表情的汇报完了公务,然后亦步亦趋的躬身退了出去,刚走两步,见有人跟了出来,却正是贺若兰山。
两人找了一个僻静之处聊了两句,张彪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贺若兰山前日写的两封书信发挥了作用,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武都郡公的大伯和他官至并州刺史的三伯的帮忙起了作用。
是啊,贺若家族世代为官,本就家大业大,地位显赫,在大隋朝处处都有着无数的朋友关系,又有如此这般厉害的伯父在朝中帮忙提携,那么,易阳县这么一个边远之地的县丞之职,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官罢了,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张彪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样的一幅画面:贺若兰山的信差把他的亲笔信送到了一座豪门大院之后,里面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接过信件后,用他那肥大的手章展开那封信,看过之后肥胖的脸上露出了一起微笑,还不忘来一句,“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然后又是另一个画面,那个大胖子拍拍贺若兰山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贤侄真是人中龙凤,年轻有为啊!”
而贺若兰山则是满脸谄媚的回答道,“哪里哪里?伯伯谬赞了。”
看着两个人在那里互相吹捧,张彪不禁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旁的贺若兰山看自己讲的这么认真,张彪这小子却好像是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啥。贺若兰山忍不住高声问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是在思念哪家的姑娘?”
张彪回过神来问道,“刚才你说了什么?”
这一问,把贺若兰山气的够呛,只是一言不发的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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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易阳县县衙的议事厅里,听贺若兰山讲了半天以后,张彪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在易阳县任县丞之职。
“彪子,我已经派人打点过了,州府衙门不日就会下发公文,知会易阳县县衙,责令县衙组织人员前行悠狼谷解救被劫走的百姓。
我需要马上集合县衙里的捕快、差役等人员,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出发。最晚明天傍晚,必须感到悠狼谷谷口待命。”贺若兰山指着桌上的一副易阳县地图对张彪说道。
张彪思索了一会说道,“可是,易阳县城距离悠狼谷并不近,一天的时间很紧张啊。”
近段时期以来,贺若兰山与张彪关于水玲珑的事情不分昼夜的商讨,两人早已经习惯了彼此之间的独特称谓。
贺若兰山称呼张彪为“彪子”,这个称呼倒是很贴切,因为贺若兰山发现,自从张彪到了这边城易阳县之后,他的为人做事就有点彪。
贺若兰山听了张彪的问题后,不假思索的说道,“距离不是问题,我已经雇佣了城里车马行的几辆大马车,可以把人马都拉过去,这样既可以节省时间,也可以节省大家的体力!”
“我现在担心的是地形问题。虽然我们手上有张地图,可以了解到悠狼谷的大概位置,但这个悠狼谷里具体是怎样的一副情景,没有人知道。”贺若兰山皱着眉头说道。
张彪听了接着说道,“是啊,地形确实是个问题,最近有打探消息的兄弟说,这悠狼谷里山匪盘踞,而山匪的老巢又是在那摆旗寨,寨中有一位大当家,名叫周贺虎,是附近这一代名声最响亮的山匪。由于这悠狼谷本就地形复杂,再加上摆旗寨身处险地,易守难攻,这次救人计划难度不小啊!”
“嗯,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我们在仔细合计合计,把计划作详细一点……”贺若兰山再次趴在公案上,对着那张地图比比划划,作着更详细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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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易阳县县衙的人马已经全部按时到达悠狼谷谷口附近,大队人马汇集于此,由于缺乏必要的约束,大家都显得乱哄哄的,张彪出言大声呵斥了几次,却是效果甚微,好些个老差役围在一起大声喧哗,根本不知收敛,完全没有把张彪的话听在耳朵里。
看到这样的情景,贺若兰山只能微微摇了摇头,这却也是没办法了,毕竟他和张彪都是新来的,初来乍到,时日太短,根本不可能在县衙的捕快、差役里树立足够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