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丫鬟作乱要发卖
吴家后宅。
“小姐，小姐，好消息！”小鱼旋风般刮进了房门。
吴丽娘正专心的练着字，手腕悬着写下最后一笔，将笔搁置，这才回头。
“什么好事让你又丢了规矩？”吴丽娘笑着，她向来纵容小鱼。
小鱼鬼头鬼脑的掩上门，附首吴丽娘耳边，“小姐，那个卢秀才的女儿出事了。”
“谁？”吴丽娘疑惑的看着小鱼。
“就是……就是那个许公子的小表妹，她撞了那种东西，外头都传遍了。”小鱼连忙解释。
“是她！你说她怎么了？什么那种东西？你慢慢儿的从头说。”吴丽娘站起来，行至窗前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
“……就是这样的，厨房的马婆子说亲眼看到了那米老头说的。那卢家姑娘往后身子骨都会不利索，只怕是个不能生养的短命鬼。”小鱼一边说一边抱着胳膊打寒颤。
窗外的阳光衬的屋子里越发清冷，小鱼莫名觉得有些怕。
“这样啊！”吴丽娘所有所思的朝院中看去，心里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小姐，许公子他……他若知道了肯定不会娶个不下单的母鸡。”小鱼鼓起勇气道。
“打嘴，惯的你越发没了规矩，他们的事与我有何相干。”吴丽娘轻笑，手指捻了一块糕点塞在小鱼嘴里，“快住嘴，这些话可不许再跟旁人提起。”
小鱼嘴里含着糕点不好再说话，拼命点头。作为优秀的小丫鬟，她要想小姐之所想！
“出去吧！我乏了，想靠会。”吴丽娘将小鱼打发出去。
她靠在窗前，痴痴望着庭院里葱葱茏茏的花草，那些个蜂儿蝶儿欢快的翩翩起舞。
她不禁扪心自问，还可以吗？
忆及往昔，她分明能看到那白衣少年眼里的欣赏，她不甘心。
吴丽娘心思百转千回，忘了时间，不小心到了日暮时分竟是发了热，方才想起忘了加衣裳。
“贱婢，要你何用，明儿发卖了换个规矩的。”吴娘子急忙赶来，迎头将小鱼骂了一通。
“咳……娘，不要怪她，是女儿贪恋春色，一时忘了……咳……”，吴丽娘发了热，脸颊烧的通红。
小鱼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上次她挨的罚屁股才好。
她自信小姐会保住她，只是不敢再触怒吴娘子。
“滚出去门外跪着，看着碍眼！”吴娘子一脚踢在小鱼身上。
等小鱼出去了，吴娘子换了吴丽娘额头上的毛巾，“你知道了？”
“娘……咳……”，吴丽娘本欲解释两句，可触及母亲了然的神色，遂不再挣扎。
“你这又是何苦！娘苦了一辈子，你为何还要走这老路。”吴娘子仿佛看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您说的我都明白，女儿就是忍不住去想……”，吴丽娘多日来压制的那点心思，化作两行清泪涟涟。
吴娘子叹了一口气，“如今出了这等变故，确实有变数，娘会伺机推波助澜，你也不要抱太多希望。”
“多谢娘！”吴丽娘不敢置信，破涕为笑。
“娘只有一个条件！”吴娘子决定给女儿上一课，“那个丫头不能留了。”
“娘……”，吴丽娘错愕的看着母亲，渐渐败下阵来，“女儿任凭母亲处置。”
“好生休息，如若有消息，不过就是三五日的功夫。”吴娘子明白女儿的想头，又给了一剂强心药。
吴丽娘点头，闭上眼睛乖巧的睡着。
吴娘子掖好被褥，起身出了门，“吴妈妈，将她送到人牙子那里，再选个老实的回来。”
压根没想过会有如此遭遇的小鱼瞬间傻了眼，“小姐，小姐救我。”
“吴妈妈，还愣着做甚？捂了嘴拖出去。”吴娘子不悦道。
“小姐……”，小鱼面上血色褪去，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房里安安静静的好似无人在。
她的小姐放弃了她！
吴妈妈诺诺称是，手中帕子捂着小鱼的嘴，拖着她从后门出去了。
吴娘子立在庭院许久，长叹一声方整了整衣裙，举步去前院安置晚膳。
房中卧床的吴丽娘紧闭双眼，不敢看不敢听，她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然而十年的主仆情谊也不及那一丝渴望。
人不是生来冷酷，只是为了某些想要的东西舍弃了柔软。
自由自在的小鱼在吴丽娘的纵容下如鱼得水，过了十年衣食无忧的日子，她已经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本来绝望的小鱼在瞟见路边一个身影时，剧烈挣扎起来。
吴妈妈本已有些力竭，一时不察被小鱼挣脱了去。
“许公子，救我！”小鱼寻得机会扑倒许公子身前跪下。
“你是？”许闻北皱眉看着披头散发的小鱼，她涕泪横流的样子在记忆里找不到匹配的人。
“许公子，我这就带她走，冲撞了您，请您勿怪。”吴妈妈急的满头大汗，使出十分的力气掐着小鱼腰间的嫩肉，眼神里的威胁如刀子剜着她。
吴妈妈急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连忙阻止小鱼，两个人扭在一起撕打起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住手！”许闻北心里惦记着卢音音，没有心思与她们纠缠。
他要赶去卢家，卢音音的事不过小半天就发酵了无数个版本，还不知道娇怯的表妹吓成什么样子了。
“许公子，我是吴举人家的……唔唔唔……”，小鱼怎会放过眼前的机会，一双手抱着许闻北的小腿不肯撒手。
吴妈妈捂住小鱼的嘴，她咬手也不撒开。
“你们是先生家的仆人？”许闻北眯着眼睛看过去，仔细辨认。
有了目标，他依稀记起这丫头好像在吴小姐身边看到过。
“许公子且去忙吧！这刁奴品性不佳，娘子吩咐送去人牙子那里。”吴妈妈只好解释一二。
“你们先起来，这般不太好。”许闻北顿了顿终是道。
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所幸此处无人经过，他方能劝解两句。
“公子说的是！老奴这就将这贱婢送走。”吴妈妈觍着脸笑嘻嘻的。
许闻北见她控制了小鱼，便准备离开。
“许公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家小姐定会感激你的。”小鱼犹不死心，拼命叫唤离去的许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