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我不能
退朝之后，萧策带着唐凝直奔琼楼阁。
程蕊传了消息，金瑶儿知晓唐凝和萧策今日班师回朝，特地换了一身崭新的青衣襦裙，早早来到琼楼阁等着。
当金瑶儿看见萧策和唐凝一身戎装之时，瞬间红了眼眶。
太像了！
跟见声太像了！
唐凝跪在金瑶儿面前：“女儿不孝，一直没有认出母亲。”
萧策随着她一同跪下，未发一言，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金瑶儿连忙扶起两个孩子：“凝儿很好，策儿也很好。”
“是娘不好，没有办法伴你左右。”她捧着唐凝的脸，心疼的说着，眼角泪水缓缓滑落。
“皇上要除掉萧家，将你送走是无奈之举！娘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你，你姑姑便将你抱走了。”金瑶儿将唐凝抱在怀里。
萧策抬起手，终是缓缓落下。开口道：“既是团聚，应当开心才是。”
“对！策儿说的对。”金瑶儿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珠，牵着她的手坐到桌边：“来，让娘好好看看。”
“娘，萧家……”唐凝张口便询问萧家的往事！
“凝儿，那不是你该知道，萧家的仇怨，娘和姑姑会去解决，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同萧策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便好。”金瑶儿安慰道。
“娘，那也是我的责任。”唐凝固执，萧家的仇也是她的仇，她怎可能无动于衷。
金瑶儿摇头：“你姑姑将你抱走就是为了不让你卷入这场恩怨之中。”她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萧策：“我和你姑姑还活着，便不会让你们担起上一辈人的恩怨。你们只要守护好大越，励精图治，做一个开明圣主。不要让萧家的悲剧再重现，便是我和你姑姑最大的宽慰。”
“娘！”唐凝唤道：“至少让我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段恩怨？”
萧策却握住她的手，劝道：“凝儿，别问了。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唐凝抬眸看着萧策，眸底划过一丝失落：“策哥哥，娘。你们太小看凝儿了。”
“我从不曾小看你，只是希望你心中不要再有恨。”萧策将她揽在怀中。
“策哥哥！”唐凝俯首。
他凝着她坚毅的双眸，开口劝道：“所有的恩怨都会消散，你先放下自己心中的结，我答应你会带你去元气大陆，到那时我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好不好！”
“凝儿，娘和你姑姑在宋国等你。”金瑶儿说道。
唐凝急忙握着她的手，问道：“娘，你要走吗？”
金瑶儿颔首：“是。”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
她怎能不去报。
“什么时候？”唐凝知道自己阻挡不了什么，却也想把握时间尽自己所能陪在他身边。
“三天后。”她答道，满心满眼的不舍。
“三天。”唐凝重复着。
时间这么紧吗？刚相逢便要分离吗？
萧策抬眸，眸底亦划过一丝不舍。最终却没有开口做任何挽留。
“娘，您今晚去太子府住好不好？”唐凝问道，眸底划过一丝渴望。
金瑶儿摇头，拒绝：“凝儿，娘不去了。你们回家吧！明日你和策儿早些来陪我便好。”
她是凝儿的母亲，可终究不能逾越了规矩。
唐凝想要留下来陪着她，却也知道萧策不能留下来。
可她离不开萧策，她心中唯一的光。
“明日一早，我便带你来找娘。”萧策柔声哄道。
“嗯嗯！”她点头应道。
离别的话题太过沉重，金瑶儿瞬间将话题转移：“别说这些。娘问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凝儿还小，时局还不稳，现在万不是要孩子的时候，你们自己要注意知道吗？”金瑶儿提醒道。
女子怀孕，多有不适，又极度危险。
虽然她在凝儿这个年纪已经怀了孩子，可生孩子时亦是惊心动魄。万不能让孩子遭罪。
唐凝小脸微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萧策接过话，回道：“娘放心，我和凝儿两年之内没打算要孩子。”
虽然他知道她很想要，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金瑶儿便安了心，遂及开口道：“日子越发热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府换一身衣服。”
两人到现在都还是一身铠甲，怕是热坏了！
“娘，那我们先回去了！”唐凝小声回道。
“嗯！舟车劳顿，早些回去休息。”金瑶儿看着消瘦的两个孩子，眸底划过一丝心疼，道：“明天我等你们。”
唐凝恋恋不舍的离开琼楼阁，踏上马车前她抓住萧策的手：“我们去皇陵为母后上一炷香吧！”
“你猜到了？”萧策心微微一颤，握着她的手，反问道。
唐凝看着他，认真的回道：“若非有一丝牵念，你怎会同意让她肃卫太子府。”又怎会在皇宫举行婚礼？
萧策眸底划过一丝愧疚：“凝儿，说到底还是我没有护好你！最该死的人是……”我。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她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跟你没有关系，错的不是你。”
她看着他，眸底划过一丝深情：“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不要再说胡话。”
她就知道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是这样，他的愧疚已经埋在了心底，无法拔出。
她要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不能让他钻了牛角尖。
他的性子，她知道。
关于她的事，他一辈子都放不下。
遂以她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瞒住他，可最终她失败了。
马车停在皇陵外，两人徒步踏进皇陵……
生平一生荣宠，死后却如此凄凉。
唐凝知道父皇定是恨透了皇后，才会寻了一个拐角将她匆匆掩埋。
只立了一座墓碑，上书道：孝成皇后之墓。
连丧仪都未曾举办，丧钟亦未曾敲响……
她跪下，拉着萧策的手，劝道：“策哥哥，送她最后一程吧！”
萧策冷冷的看了一眼墓碑便嫌恶的移开了目光。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常言道：人死灯灭！
可偏生他是一个小气的人，放不下过往恩怨。
她就这么死了，说到底还是便宜了她！
他没有凝儿的度量，也没有父皇的宽容。
至于凝儿……
萧策俯首看着跪在墓前的唐凝，心叹道：你可以送她最后一程，但我不能。
我不会原谅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