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国公夫人
程蕊右手重重的锤在车架上，怒骂道：“废物！”
今天最重要的主角，刚上场就被打晕了。之前所有的证人都是乡野匹夫，无法将人命案变成世道，变成律法。无法把事情闹大。
偏生最重要的人，是个废物。
唐凝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上了。她最后的利刃便是刚刚上场的秦锦钊。她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程蕊见唐凝脸上没有半丝血气。知道她是气火攻心。便开口劝道：“算了吧！回去吧！你脸色不好！我怕你撑不住。”
她虽然很想要唐婉死，但万不能以唐凝受伤为代价。
事情已经闹成这样，哪怕最后唐婉被带出了公堂，她和相府的名声也将大不如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丞相府为首的宦官世家数不胜数，若是这次败了，那以后寒门子弟就只能被这些毫无人性的世家踩在脚下。会死更多人。”唐凝说着回过头看着程蕊：“程姐姐，你我都曾深受其害，所以请你相信我，也请你护好我。”
唐旭敢在大堂之上踹人，就敢对她下手。
程蕊能够感受到唐凝气息紊乱，也能够感受到她的坚强。
她愿意护着唐凝，不计一切代价！
“丞相，这里是府尹衙门，你枉顾家国律法，可曾将大越国天子放在眼中。”萧策位防止事故有变，命令手下：“扣押唐婉，就地正法。”
唐婉瑟瑟发抖，躲在唐旭身后，她最终还是怕了。除了怕，还有恨，她恨萧策从来不看她一眼。
她努力了这么久，萧策眼中都没有她。
“我看谁敢？”唐旭一声大喝。
相府守卫于公堂之上拔剑。
太子府不甘示弱，拔出随身长刀。
千钧一发，眼看就要打起来，围观的老百姓立刻躲了起来。
“医者言：人命至重，有贵千金。更何况是四十八条人命。生命之重，重于泰山。若是寒衣百姓杀了四十八位氏族子弟又该如何清算。”唐凝带着程蕊不顾刀剑来到萧策身边。
“生而为人，人人平等，何分贵贱。唐婉残害的也是爹生娘养的孩子。”唐凝突然抬起头，看着唐旭反问道：“相爷莫要忘了，你母亲也是寒族出生，若不是嫁了上一任的丞相，你也是寒族子弟。”
唐凝的话，字字诛心，力重千斤，甚至揭开了唐旭最不愿意提及的出身。
“放肆！”唐旭勃然大怒。
他没有想到唐凝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他的伤疤。
当下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救出大女儿。
王氏气的浑身颤抖，越过唐旭，手指着唐凝大骂道：“大逆不道的孽子。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孽种，若是失去了相府嫡女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啊！”王氏尖叫着，六神无主，吓得后退到唐旭身边。
一把刀。
一把剑。
将王氏的伸出来的食指削去。
众人并没有看清楚是程蕊先拔的刀，还是萧策先拔的剑。但地上的两节手指，亮着长剑和弯刀。却告诉所有人刚才两个人都动手了。
“本王贵在太子，唐凝贵为太子妃，你二人只是朝臣，以下犯上，罪不容赦，如今小惩大诫的滋味如何？”萧策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冰刀直射王氏，好似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求殿下为草民的女儿申冤。”曲云霞和李培田伏地大哭哐哐磕头求情。
“求殿下为草民的女儿申冤。”
“求殿下为草民的儿子申冤。”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祈求申冤之声，此起彼伏，如诉如泣……
萧策心有动容，当即下令道：“唐婉残杀相府丫鬟，下人一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罪证确凿。来人，将唐婉羁押，就地正法。”
太子府府兵当即上前就要从唐旭身后将唐婉拿下……
唐旭和王氏紧紧的将女儿护在身后。
“我看，谁敢！”一道尖锐高亢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个头发半白眼眸犀利的老人走上前来，挡在唐婉的面前：“有老身在。我看谁敢动我外孙女一下。”
唐凝心一顿，风月没有拦住。还是唐旭早早就将消息传了出去。
来人正是唐婉的姥姥，王氏的生母——安国公夫人。
安国公府已历三朝皇帝，功勋卓著一直戍守边防，曾经多次平乱，掌管朝中大半的兵权。
安国公病逝之后，狼国犯境是萧列与萧策一起镇压。
萧策十六岁时，以少胜多，再立战功，萧列便册封萧策为战王，并借机收回了安国公手中大半兵权。
虎死余威在！朝中仍有一些老臣是安国公的下属，朝堂依旧以国公之礼待之。
萧策想要在不惊动安国公府的情况下，速战速决将唐婉正法。却不料唐旭居然早早就已经通知了安国公府。
这位国公夫人得辈分比他父皇还要高一倍，他作为晚辈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国公夫人名唤何玉玲，脸上虽然救下了岁月的痕迹，也掩饰不了她曾经的风华容貌和久居高位的傲气。
她气势汹汹的来到唐凝面前指责道：“唐凝，你是唐婉的妹妹，你夺走了唐婉嫡女的身份还不够，如今你还要不念及姐妹之情赶尽杀绝吗！”
萧策将唐凝搂在怀里，侧身迎上了国公夫人的指责：“老夫人，杀人抵命法不容情。请您不要妄加指责。”
国公夫人纯属无理取闹，还以唐凝的身份打压唐凝，萧策也顾不得所谓的尊重，当即开口反驳。
“老夫人你贵为国公夫人，自当深明大义，难道你想要包庇一个杀人犯吗！”唐凝并没有躲避，也没有挣脱萧策的怀抱，而是挪步正面相迎。
国公夫人来了，那么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若是不配着他们唱好这一出戏，也就对不起她劳心劳神密谋筹划的半个月之久的计划。
国公夫人选择怀柔政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道：“唐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是相府嫡女，若是相府蒙羞哪怕你贵为太子妃，你的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萧策最在乎唐凝，若是唐凝开口替唐婉求情，那这件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唐婉的命也就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