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金书铁券
“蒙羞？”萧策皱眉轻笑面色一冷，大声质问道：“唐婉杀了四十多人，理应处死。四十八个人在丞相府被杀，你们却无动于衷，无所作为，任由唐婉谋害无辜，你们也难逃包庇之罪。”
唐凝微微抬起头看着萧策，眸底闪过一丝倾慕。不愧是她的策哥哥，所思所想与她如出一辙。
“萧策，你执意处死唐婉，不就是为了借由此事压迫王公氏族吗！”国公夫人见萧策想要将事情闹得大，心中一阵慌乱。
他们是想要借由唐婉这件事情打破王公氏族的千百年来的无可撼动的地位。
他想要将寒门子弟的位置提高。以此来制衡贵族。
杨志兴大怒骂道：“国公夫人，唐婉杀害了四十八条无辜的生命，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杀人抵命，你让老百姓评评理，唐婉该不该死？”
“杀了她！”
“杀了她！”
围观群众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大声回应着，随后无数老百姓齐声回应。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国公夫人看着衙门外数百名老百姓，齐声大喊要处死唐婉，心中有一丝慌乱。
好在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唐婉，是王家唯一的后人，纵使是女子，她也要保住她的命，延续王家香火。
“先夫乃是第二任安国公王浚，统领二十万边军驻守边关，一生马上征战，杀敌无数，战功赫赫。后得暴病卒于军中，五十三岁，先皇为念其功勋，御赐金书铁券。有免死之权。”王氏说着，挪步在众人面前掀开了身后人捧在手中金书铁券。
金书铁券，形状宛如瓦，高尺余，阔三尺许，卷词由黄金镶嵌。
“金书铁券，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王氏慷慨陈词，句句戳泪：“我的丈夫，我的三个儿子，我的公公，我公公的两个儿子，都是为守护大越国而丢了性命，如今我用先祖一生戎马得来的荣誉换我王家唯一的外孙女之命可以吗？”
杨志兴看见金书铁券，屏吸凝望。
金书铁券，免死之权。
唐婉杀害了四十八个无辜的老百姓，他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居然无法将她治罪。
莫说是杨志兴，就连萧策都愣住了。
有先皇御赐的金书铁券，便是父皇在此也治不了唐婉死罪。
程蕊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黄金字体，于心间感慨：“怪不得唐凝会说没有把握让唐婉血债血偿。”
程蕊又将目光看向了身侧的唐凝。
唐凝却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杨志兴，将藏在自己手心的字条塞到程蕊手中。
金书铁券一出，公堂之上鸦雀无声……
“老夫人，这块金书铁券，你居然要用在杀害了四十八条人命的唐婉身上！”唐凝挣脱了萧策的手，走到国公夫人面前，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您的丈夫，儿子，您的公公，叔伯，他们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护的是越国的千千万万的老百姓。而你却要违背您丈夫孩子一生之愿。您就不怕他们在地狱惴惴不安吗！您就不怕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您的丈夫和孩子吗？”
国公夫人大声骂道：“安国公府的事与你何干。你个忘恩负义，不念亲情的小人。”
“我们走。”说完，她拉着唐婉的手就要把她带出去。
“不能就这么放了她呀！”跪在大堂上的受害者家属伏地乞求。
“她今日若是走出了大堂，谁知来人又会有多少人惨遭毒手啊！大人！”曲云霞哭着请求。
乞求声，哭声，大堂之上混乱一片……
秦锦钊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入眼就是“金书铁券，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这二十二个金字。
他起身大骂：“老天无眼。窈娘，我没有办法替你报仇，我来陪你。”说完他拔出衙役手中的刀，横在脖颈处。
“拦住他……”杨志兴大喊。
“你是该死！”众人想要阻拦之际，唐凝却突然出口。
萧策看着唐凝，似是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言论。
唐凝一步一步走向秦锦钊：“你是该死。窈娘要不是为了你的前程，断不会入丞相府教导唐婉。也不会招致杀身之祸。”
面对唐凝的指责，秦锦钊泪流满面，手中的长刀被王虎夺下。
见刀被夺下，唐凝接着骂道：“你身为丈夫二十有五却碌碌无为，还要妻子赚钱养家。妻子惨遭不测之后，你却没有能力替发妻报仇。如今而立之年，你依旧碌碌无为，打着为妻子报仇的名义苟延残喘的活着，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唐凝看着他，指着唐婉和唐旭骂道：“你蹲守丞相府五年，眼睁睁看着一具一具尸体被抬出相府，不阻止，不报官，不收尸，不作为。你与助纣为虐的唐旭，王氏，安国公府有何区别？”
被自己名义上的女儿指着鼻子骂，任谁都受不了。唐旭气的脸色发青，却灵光一闪，心生一记，想要将祸水东引。
于是他出声，痛心疾首的指责道：“唐凝，她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成了太子妃，夺走了她所爱之人，她才会得了癔症，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婚事乃是父皇所赐，丞相此言是这四十八条人命还是父皇间接性造成的。”萧策勃然大怒将唐凝护到身后，呵斥唐旭：“窈娘遇害之时，我与凝儿尚未指婚，丞相为替唐婉洗脱罪名，居然将脏水泼到凝儿身上。你是何居心？就算没有父皇指婚，我的妻子也只会是唐凝一人。”
久不出声忍无可忍的杨志兴，破口而出：“丞相，别再用祸水东引这一招了，唐婉若真的有病就请大夫去治，而不是任由她的性子去杀人泄愤。太子妃说的对，身为父母不加以阻止，反而任由其杀人，你们也难辞其咎。说白了是有了你们这样生性凉薄的父母，才有了那般生性好杀的女儿。”
“杨志兴你只是一个府尹，居然以下犯上。”唐旭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