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醒悟
夜幕落下，宫人手脚麻利的将路旁的烛台一一点亮，有不少人披着晕黄的灯光聚拢往大殿而去。
付华芝落在众人身后，环视了周围被灯光晕染的下华美的宫殿，不由有些恍神。
这场宫宴，就是她在京城的这场噩梦般的人生的开端，而如今她已经做出改变，就绝不会让她们得逞。
付华芝暗暗握紧了袖中的双手，看了眼在贵女间周旋的付芊芊，眸光轻闪。
派出去的文月从小道赶回来，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凑近了付华芝耳边，“真如小姐所说，绿意去找郡了。”顿了顿，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奴婢没用，只听见郡主似乎是为了在此次宫宴上得到皇子的注意，因为有宫女去了宫殿，不敢多留，后面的话奴婢没有听见。”
“没事，足够了。辛苦你了，回来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付华芝闻言嘴角轻勾，从钱秀秀离开后她就注意到绿意偷偷溜走，就派文月跟上。
前世偶然从张嬷嬷处听来文月曾在宫中待过段时间，便碰运气的吩咐了声，看来还真的有收获。
文月对付华芝的柔声称赞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奴婢一路上有注意，没有被人发现。”
心中却奇怪付华芝知道她对皇宫了解，看向付华芝的眼神有几分探究的深意。
付华芝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文月的神色，心中对付芊芊为何与钱秀秀关系如今亲近有些明了。
若钱秀秀真的想嫁入皇室，付芊芊的身份地位确实能在此事上帮上她，但付芊芊从中得到的好处是什么？
总不会就是为了简单针对她这么简单吧？
付华芝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察觉有视线望来，抬眸望去正好对上朱灵儿灼热的视线。
似是没想到付华芝会注意到她，朱灵儿略微慌乱的移开的视线，快步跟着朱夫人离开。
付华芝对于她那莫名的眼光有些奇怪的挑了眉头。
一旁的文月见此，贴心的凑近付华芝耳边解释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小姐与郡主的事情好像已经传开了。”
付华芝愣了一下，照钱秀秀的性格，应该不会让这种流言传出，不过转念一想，当时的场面就算她想瞒住也无能为力。
与付芊芊交谈甚欢的几位小姐受到自家下人的传话，和她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各自回到家眷中与之进殿，从头至尾都没有多看付华芝一眼。
付芊芊瞥了眼身后沉默的付华芝，眸中闪过一丝优越的得意。
面上却是紧张的看向付华芝，“大姐姐，今天的事你不会怪妹妹吧？”顿了顿，转而又皱紧了眉头，“不过那好歹是郡主，大姐姐的行事过火了些，若是郡主出事，陛下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付芊芊拖长了语气，正经了神色的略带指责的说着，不小的声音引来周围路过的视线探究而来。
付华芝心中冷笑，对于付芊芊拙劣又蹩足的试探做戏感到无聊，恍若未闻。
付芊芊迎上她古井无波的眸色，一番编排好的说辞尽数一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还好三殿下来的及时，也是托大姐姐的福，能再次见到深居简出的蕴王爷，看来大姐姐和王爷还真是有缘，妹妹进宫好几次都未见王爷一面，大姐姐一来便遇上两位殿下，真是好运气。”
付华芝听出她言语中对她和君慕南两次相遇的狐疑试探，眉头轻挑。
倒是敏锐，不过若想借此抓她把柄，也太过浅薄，本是无意和她多言，但是现在看来不给她回应会一直纠缠了。
“二妹妹若是羡慕郡主，就不该甩开郡主摔下去的时候伸出来的手。”付华芝顺着她的话，为此惋惜的叹了口气，“郡主也是好福气，得三殿下相救，真是令人欣羡，二妹妹错过这次机会真是可惜了。”
付芊芊却是脸色变了变，迎上她眸中嘲讽的笑意，背后惊起层薄汗。
当时情况危急，钱秀秀出于本能的拉住了就近的东西，她也是出于惊骇和下意识才甩开了拉住她衣袖的钱秀秀，照理说那个小动作在外人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漏洞。
若是她当时没有甩开，她就得和钱秀秀一起掉湖里了，今儿个她身上的衣裙可是繁彩阁的新品，她可不想变得和钱秀秀一样狼狈。
付华芝既然点明此事，那是不是证明也有其他人瞧见她的动作？
想及这一点，付芊芊心中一慌，掩面笑道：“怎么能拿此事说什么运气福分，郡主无事就好，大姐姐真会说笑。”
付华芝见她强撑着笑容，嘴角轻勾。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李氏便撞开了她的肩膀，走到付芊芊面前上下打量，确定没事后松了口气，转而回头瞪了眼付华芝，“华芝，你身为姐姐不懂规矩也就罢了，怎么还在皇宫胡闹？诗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和郡主胡闹，你也太莽撞了，还要芊芊为你收拾残局。一会儿开宴了就安静待着，莫要再给侯府横生事端，懂了吗？”
李氏赫然做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眉头轻皱，带着几分怒气，低声一顿训斥。
付明遥也是沉着脸色，看着付华芝的眸色中尽是嫌恶和不耐。
“好了娘，大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该赴宴了。”付芊芊站出来打着圆场。
付明遥看着乖巧温婉的付芊芊，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付华芝，想到之前听闻陛下召见两人的事情，眸色微闪，眨眼又是慈爱长辈的神色，“芊儿说的没错，华芝刚回来还不熟悉，情有可原，你别对孩子们太苛刻了。”说完，朝付华芝亲切的笑笑。
付华芝察觉付明遥的神色变换，对于面前这一家三口亲密的氛围而感到一阵窒息感。
前世她所贪恋的不就是这副光景，为了融入侯府成为一份子而奋力讨好。
对和颜悦色的付明遥当做爹亲的尊敬，而只当李氏是稍微严厉了些，凡事都是想着她的，对凡事向着她的好妹妹付芊芊也是什么都和她分享，直到最后才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