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以前他不懂

他听不见她跟路瑶说了些什么，只是能感觉到两人的气氛一时很僵，他的一颗心也是不得安生，尤其是她的珍珠落下，重重敲击着他的心。

晏程毅狠狠嘲笑自己，做什么自命清高，到底是一俗世人，被感情深深束缚，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都做不到不去在意。

晏程毅，你何时竟成了这样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他看到她伤心地跑出门来的那一刻，几乎压抑不住想要下车狠狠抱住她的冲动，但他到底拼了命，狠了心，双手握得死紧，终于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

那一刻，他似是失去所有方向，茫然地伸出手，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觉得她的眼泪滴到了他的手心，那么凉，正如他此刻的心境，那么烫，灼伤他的心房。

周峤，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我不能够追，因为那样你会更不开心。周峤，我不知道怎样做才是真的对你好，我不是不勇敢，只是你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曾经，我不知道如何去爱，甚至将一切都强加给你，慢慢的，我想将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却忘了有些东西，你并不需要。

现在，我放开双手，给你足够多的自由，只是，请你不要忘记，这世上，还有一个晏程毅在为你守候。

好久好久，久到这一生仿佛都已经结束，他终是松开紧握的手，打开车门。

腿有些麻了，所以他慢慢地走进简单，不去想太多，他只知道，那里还有一个同样伤心的女孩子。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为同一人而感伤着。

“你没事吧？”他记得他是这样问的。

而她抬起头，泪眼迷蒙，脸上的妆已然花了，无一丝美感可言，她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晏程毅，我伤害了你的周峤，真的对不起。”

他的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的吗？不，周峤从来都不是他的。

“为什么？”他轻声问，并无责怪之意，路瑶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路瑶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我告诉了她我们在一起的事，还对她讲了订婚的事。我，她，怎么办，我……”已是有些语无伦次。

晏程毅心下一惊，而后自嘲一笑，明明知道答应帮助路瑶就一定会付出些什么，可是，他不愿意，一千万个不愿意让周峤知道他和路瑶的事，那么感性的她，心里会有多难过。

“你没做错。”晏程毅再次开口，声音已如往昔般镇静。

路瑶哭声渐小，掩面拭去泪痕，良久，她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晏程毅，谢谢。”还能说什么呢，还用说什么呢？

她的程毅哥哥，永远是那么透彻，她以为，她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个人会懂，就像背叛了全世界，受尽所有指责与辱骂，然而有个人却在你身旁，什么都不用说，你知道他在。

他懂你的所有，无关风月，无关爱情，晏程毅，你这么好，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们都不受伤。

“路瑶，回去吧。”晏程毅伸出手，眼中满满是对妹妹的疼惜。路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没有人会舍得责怪你，周峤伤心，你也并不好过的，不是吗？

你有世界上最锋利的剑，可你将它对着周峤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将它对着你自己呢，那是一把双刃剑啊！

你这样决绝地逼她走，你又会有多痛呢！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傻，可是以爱为名而做的事，都不能算错事呢，时间会将一切救赎，爱恨都将随风逝去，而一切终将会被原谅。

会好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你我已在这盘黑暗棋局中，苦苦挣扎，无力脱身。

你不让黑暗将周峤沾染，虽言伤，但以爱之义，若她有一天能了解这一切，她定然伸出双手紧紧将你拥抱，所以，我们没做错的，对吗？

如果我可以更强一些，怎会连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呢！

“晏程毅，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受伤？”路瑶握住晏程毅的手，缓缓起身，开口询问。

晏程毅想了想，回答道：“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遍体鳞伤，曾经妄想改变这个世界，最后无力发现自己不得不去适应这个世界，残忍吗，也许，可谁又不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无法不受伤，可那些伤口终会破茧成蝶，终会开出美丽的花儿，所以，别怕，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他所说的话，路瑶似明白了什么，她点了点头，然后不语，跟着晏程毅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