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肿瘤生物学:基础和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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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口腔癌诱导分化的进展 Section 3 Progress of Differentiation Induction in Oral Cancer

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以鳞状细胞癌最为常见,鳞状细胞癌和癌前病变占口腔颌面部恶性肿瘤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其恶性程度高,易出现淋巴结转移。随着手术和放射治疗的发展,口腔癌患者的生存率有所提高,但局部治疗不能较好地解决肿瘤复发、远处转移以及治疗后生活质量下降等问题,因此,更多的人开始研究诱导分化疗法在口腔癌治疗中的应用。目前,在口腔癌的诱导分化中,对于诱导分化剂研究得比较多的有维甲酸和三氧化二砷。
维甲酸(retinoic acid,RA)能有效预防口腔癌前病变,且能降低口腔第二原发癌的发生率,但单独应用对口腔鳞状细胞癌的抗瘤作用及诱导分化作用不甚理想。RA可能通过调节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的表达而逆转癌细胞恶性表性,而且还可直接干扰由癌基因控制的多肽的合成而起作用。局部涂抹维甲酸加黏膜下注射硫代脯胺酸,能有效阻断癌变,约74%的病变可恢复为正常组织。最近国内学者对全反式维甲酸(all trans retinoic acid,ATRA)联合γ干扰素对人舌鳞状细胞癌细胞系、唾液腺腺样囊性癌细胞系的体外增殖作用进行研究,发现ATRA联合γ干扰素对Tca8113细胞有协同抗增殖作用,其机制可能是通过促进细胞凋亡;但对ACC-M细胞无明显抗增殖和诱导凋亡作用,细胞凋亡率与维甲酸受体-β基因转录水平有关。将维甲酸受体-β基因导入肿瘤细胞内,对细胞产生的凋亡作用明显提高,认为口腔鳞状细胞癌细胞的自然凋亡抑制或分化障碍与维甲酸受体-β表达降低密切相关。
很多研究表明三氧化二砷对口腔鳞状细胞癌具有诱导凋亡作用,其较低浓度时对细胞具有诱导分化作用。赵霄虹等发现As 2O 3对口腔鳞状细胞癌细胞系KB细胞有生长抑制作用,MTT法观察As 2O 3作用于口腔鳞状细胞癌细胞系KB细胞的药物敏感性比ATRA高0.05~0.2μg/ml As 2O 3诱导分化可诱导KB细胞中CK13升高。陈黎明发现As 2O 3对舌癌细胞系Tca8113细胞DNA梯度降解试验、原位末端标记、流式细胞仪显示As 2O 3诱导了Tca8113细胞凋亡。流式细胞仪显示As 2O 3的Tca8113细胞凋亡与细胞周期阻滞有关,其作用是通过对鳞状细胞癌细胞的G 2/M期阻滞实现的。Ervens等用ELISA双抗体夹心法检测80名未经任何治疗的口腔鳞状细胞癌患者和90名正常对照组的血浆M2-PK水平。在实验组,血浆M2-PK水平平均值为32.89U/ml,在对照组中血浆M2-PK平均值为12.44U/ml,两者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01)。赵霄虹等运用免疫荧光法检测到As 2O 3作用于KB及Tca8113细胞系前后M2-PK表达水平降低,与Juergen等实验结果相一致。M2-PK作为恶性肿瘤的标志物,其浓度变化可以反映恶性肿瘤的进程。另外,在临床上竺涵光等报道用As 2O 3介入治疗3例口腔鳞状细胞癌,2例临床治愈,1例部分缓解,随访12~24个月,均存活无远处转移。
有研究表明RARβmRNA的下调可能是口腔癌变细胞分化异常的分子基础,植物素作用于癌细胞后可以上调RARβ基因转录水平,导致包壳蛋白表达增加,出现癌细胞向正常细胞分化,趋于成熟或接近正常细胞,从而发挥细胞生理功能,并促进caspase的活性增高,导致癌细胞产生凋亡。端粒酶是一种能延长真核细胞末端的逆转录酶,在细胞衰老、永生化和癌变发生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Shay等通过不同肿瘤端粒酶的活性研究表明,端粒酶在不同肿瘤的阳性率分别是:头颈部肿瘤86%,正常组织及良性肿瘤群位阴性或弱表达,而且部分肿瘤的组织学类型、临床分期、病理分级和预后均与端粒酶活性呈显著相关。As 2O 3的诱导分化机制可能与端粒酶活性下调有关。As 2O 3诱导头颈部肿瘤分化的机制还可能与调节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的表达、影响蛋白激酶调节信号转导通路、参与细胞增殖、作用于TNF-β和多种细胞因子网络通路等来调节细胞增殖和分化等有关。但目前其确切的机制尚不清楚,可能是上述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
As 2O 3的抗肿瘤机制是多途径的,除了诱导肿瘤细胞凋亡、分化及细胞毒作用外,还可见到对肿瘤细胞端粒酶、对肿瘤血管生成的抑制等,应属多靶点抗肿瘤药。就研究的情况看,As 2O 3对白血病有诱导凋亡和诱导分化的双重作用,而对实体瘤以诱导凋亡为主,同时有细胞毒效应、副反应低是它的优点,但副反应是与剂量相关的,剂量难免影响抗肿瘤效果,如何在能耐受的情况下确定恰当的用药剂量,仍然需要探索。
诱导分化治疗在实体瘤尤其在口腔癌方面的研究,在联合用药方面,也取得一定的研究结果,与不同作用机制的药物联合使用,尤其是中药复方而达到减毒增效,进一步提高临床疗效。研究发现As 2O 3静脉注射治疗口腔癌因为肠道吸收慢,可以给予更低的剂量,更低的QT延迟减低,对心脏安全性较好,提示在口腔癌的治疗中有很好的应用前景。

(首都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 刘思思 鲁大鹏 王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