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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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掌柜的刚下楼,被一名黑衣人拽起衣领,“你怎么在上面这么久?该不会耍什么花招吧!”

掌柜的双腿发软,颤颤巍巍道:“大侠饶命!我不敢!不敢啊!”总不能说是在上头看绝色佳人吧。

“星鸦,我们的目标是他们,别打草惊蛇。”

“是!星逢大人!”星鸦答道:“这人……”

星逢的眼神扫过掌柜的,毫无感情的眼神,掌柜的却莫名一哆嗦。

“关起来。”

“是!”星鸦将掌柜的带到柴房。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孩童……”

星鸦啐了掌柜的一口。“闭嘴!你就是命好,遇上我们星逢大人,若是遇上……还能有你命在?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要不然你那八十老母和七岁孩童都活不了!”

此时,一只黑影从星鸦身后走出,那人手持一把弯刀,阴森森问道:“星鸦!这人该死。”随后挥起弯刀。

星鸦赶忙拦住。“星逢大人有令,饶他一命!”

那人收住手,冷声道:“妇人之仁。”

弯刀将将划开掌柜的咽喉一毫。而后转身离开。

掌柜的这才真真儿吓破胆儿。他开客栈半辈子,自以为什么都见识过,料想这些人不过吓唬自己,何曾想自己差一点丢了性命……

夜深人静,静得能清晰地听见人睡觉时沉沉的呼吸,另一个呼吸闯入屋内,星鸦悄悄站在卢止戈床边,轻声念叨:“你老子逃脱了,可你就没这么好命了!”手起刀落!

卢止戈猛地睁开眼,夺下星鸦的匕首,一个翻身将星鸦反制,捏住星鸦的下巴,掏出他藏在牙中的毒药,厉声问到:“我爹果真是你们害的?他现在何处?”

星鸦疼得直叫:“泥肿飞积极……”

卢止戈松开手。“说!”

星鸦仍旧僵着下巴,心如死灰。怎么会?怎么会搞砸了?按照星谪教主的脾气,肯定会把他们打入地牢,让他们受尽蛊虫啃噬之痛。

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星鸦趁机大喊:“星逢大人救我!”

卢止戈一拳将星鸦打翻,不与他多纠缠,即刻出门查看,果然不出所料,数名黑衣人将沈幸雪团团围住。卢止戈上前相助。

星鸦从房中跌跌撞撞跑出,看到星逢立于一侧,忙道:“星逢大人请恕罪,是我办事不力,可是……”

星逢抬手制止,“别说了!有这个力气不如上去帮忙。”

星鸦一咬牙一狠心冲入混战之中。星鸦等人功夫不深不足为据,但他们中有一人招招精妙,且下手阴狠无比,甚是难对付。

卢止戈凑近才发现沈幸雪左肩受了伤。

“我引开那人,你对付他们可有问题?”

“没有!”

卢止戈迎上其中功夫最高之人,将其逼出混战圈。那人眼里透着轻蔑。

“你和你老子一样,不知死活。”

“我爹在哪!”卢止戈飞身而上,周身肃杀之气笼罩,一改往日温润的模样。

“去阴曹地府亲自问他吧!”那人手执弯刀。只见弯刀在空中来回飞舞,卢止戈变化折扇相对。

虽无兵器间铿锵之声,但招招狠劲,震得弯刀与折扇均嗡嗡作响。

反观沈幸雪,没了那人牵扯,显得得心应手。

星鸦眼看要败喊到:“她左肩受伤,全攻她左肩!”

沈幸雪闻言神情肃穆,毫无惧意。握紧手中剑,来一人伤一人,来两人便伤一双,每一剑都刺在对方腰腹之处。

要知道她可是武林盟主的女儿!

另一边卢止戈与那人打破僵持,渐渐占据上风。

星逢双手在袖中紧握,败局已定。“所有人撤!”

星鸦等人得令纷纷撤下,唯有那人仍旧与卢止戈打斗,沈幸雪飞身上前,两人前后合击,此人必败无疑。

星逢大声喝道:“星芒!不要恋战!撤!”

星芒万般不情愿,飞出弯刀,才得以脱身。

卢止戈查看沈幸雪的伤势,左后肩,弯刀所伤,血流不止浸湿半边衣裳。

“这么严重!必须立刻止血!”

卢止戈将沈幸雪扶回房,急忙掏出伤药,上药时却犯了难。衣服被血水侵染黏在身上,若要上药就得……脱衣服。

沈幸雪看着卢止戈拿着药无从下手的模样,笑道:“我自己来!”

卢止戈退出房外,守在门口,听着屋内时不时因痛传来低呼。心中感慨万分,女子能如是,胜过男儿郎!

“我好了,你进来吧。”

卢止戈进屋后,沈幸雪已换上一袭红衣,染了血污的衣裳丢在一边。伤药止得了血,却止不了疼。

卢止戈见沈幸雪扣着桌沿,指尖泛白。说道:“不必忍着。今晚你安心歇息。明日我们便在镇上逛逛,待伤好了再赶路不迟。”

沈幸雪一张小脸煞白,缓缓道:“掌柜的……”

“你且安心,剩下的交给我。”

如是便好。沈幸雪点点头,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吃起来。

卢止戈伸手抓住沈幸雪的手。“有毒!”

“若是有毒,晚上就没这一出了。放心,迷药而已,吃了还能止疼。睡得还能安稳些。”

她如此豁达,好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处事淡然。她心中会在意什么呢?

沈幸雪看了看卢止戈抓着自己的手,动了动。卢止戈猛然松开手。

迷药药效来得极快。沈幸雪趴在桌上,呼吸沉稳。

卢止戈轻笑,难不成想这么趴一晚上?

明日一早伤势只怕更严重吧。他避开伤口抱起沈幸雪,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眼前这个小小的身量,战斗力可是令他刮目相看啊。他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却不自知。

忽的眼神凌冽,柔情散去。是该找掌柜的算算账!

日上高头,鸡鸣不止,嬉笑怒骂声络绎不绝自窗外泄入。

沈幸雪揉揉眼睛,自己躺在床上?忆起昨夜之事,嘴角微扬,想来是卢止戈抱她上床的吧。

门外传来敲门声。

“日上三竿,你也该起来得了。掌柜的说今天是镇上今年最后一次赶集,可要去逛逛?”

是卢止戈的声音。沈幸雪连忙起身,“去!我这就起来!”

沈幸雪戴着围帽与卢止戈并肩走着,饶是如此仍是吸引不少目光。

“那个掌柜的你把他如何?”

“放了。他也是被逼的。”

“套出什么消息?”

“只知道昨晚那个领头的被称作星逢大人。别的一概不知。昨晚差点让人取了性命吓得不轻。”

沈幸雪轻笑。“活该。让他助纣为虐。”

“瞧一瞧,看一看嘞!走过路过别错过!汗血宝马!日行千里的良驹咯!”

“看看去!我们的马儿昨夜受惊逃窜,估摸着回不来。”卢止戈领着沈幸雪往吆喝的人走去。

马夫眼尖,一看卢止戈与沈幸雪气质与旁人不同。凑上前来。“两位可是买马?”

卢止戈细细看了看,马儿毛色程亮,四肢健壮有力,眼睛炯炯有神。

“你这马确实好马。”

“少侠好眼光。小人祖上三代都是马夫。养马的手艺是家传的。就这片儿没有谁家的马儿有我老弼家的好!”老弼得意地仰着头。

沈幸雪越过老弼,他的身后站着一匹通体黑毛的骏马,仅额间一片白毛,像一朵落在青瓦上的雪花一般。

沈幸雪一眼便看上,指着它喊:“我要那匹。”

卢止戈顺着望去,不住地赞道:“好马!”

那匹马儿显然是一群马儿中的领头者,骄傲地抬着头,甩甩尾巴。

老弼急忙挡在黑马身前。“这匹不卖。”恨不得将黑马遮个严实。

“这是留着配种的马儿,卖不得!卖不得!”

卢止戈看向沈幸雪。沈幸雪着实喜欢却也不好强人所难,“罢了。换一匹也是一样的。”

谁料沈幸雪刚一转身,那匹黑马当场嘶鸣起来。沈幸雪轻轻抚了抚,它又变得乖巧温顺。

卢止戈趁机对老弼道:“你瞧这马儿与这姑娘多有缘。千里马也得遇上伯乐才是佳话。这样吧,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老弼左右为难道:“这马儿不是我不卖于你,只是……”

他又从马房里牵出一只黑马,它比方才那只略微高大些,额间少了那一缕白毛。一出马厩便四处乱撞,老弼费了老大劲儿才将它制住。

“这两匹马儿原是一对儿。那匹性情温顺,这匹性格暴戾。你若是非要买,须得两匹一块儿买下!它们俩可是一刻也分开不得!”

“马儿也有这般浓厚的感情。”沈幸雪喃喃。

卢止戈细细瞧着那匹暴戾的黑马,笑道:“本就打算买两匹。那便要这两匹了!”

“你可想好了!这马儿可没驯好,一个不留神从马上摔下来,那是要人命的!”

“无妨!”卢止戈掏出一锭银子。“这些够吗?”

老弼哪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啊。“够了够了!都多了!”

“他们值这个价!”卢止戈接过老弼手中的马缰,将两匹马儿一块儿牵着。

沈幸雪看着它们如胶似漆的模样,抚着马儿额前那一缕白毛温声道:“好马儿,今后我便是你的主人啦。以后你就叫喜墨。好吗?”

喜墨蹭蹭沈幸雪的手以示欢喜。

喜墨喜墨,原本是匹白马,因着喜墨将全身变作黑色。有意思,卢止戈心想即使如此。

“那这匹马儿便唤做砚台!”

砚台磨墨,可不就是砚台喜墨!真真儿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