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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事多磨

拄柱听到私定终身这几个字,激动起来,忘情地抱住菊花亲吻,开始菊花还推着,想想马上要离开,又放手了,拴柱亲吻一会,手也不安分起来,在菊花腰上拥着捏着,菊花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地推拴柱,拴柱己面红耳赤,一手紧紧抱着,将菊花顺势按倒在地上,扑在身上,身子相拥贴紧,想把对方箍到肉里去,寻找新的突破,拴柱从菊花腰下抽出手来,急匆匆去解菊花的皮带,菊花突然醒悟过来,猛地推开拴柱,双手护住腰上说“这不行,使不得,等我们结婚”,栓柱在兴头上,被突然推开,粗气还未停住,急切地回应“反正我们会结婚的,早晚的事”,说着手又上来了,菊花很坚决地推开并且说“不行”,拴柱无奈,好一会才将沸腾的热血降下来,好言温存着菊花,“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对你好,让你一辈子开开心心,幸福生活,我回家给老妈说好,到你家提亲”,菊花破愁为笑,两人又玩起了小时候的勾当,俩人小指头扣在一起,共同说“拉手拉勾,一百年不变”。

菊花走后,餐馆在惨淡中又维持了两个多月,榨干吸走了张屠夫的腰包,老汉浑浊的眼睛滴下几滴泪水,狠劲地擤了一把鼻涕,摔手扔出去,仿佛扔掉了晦气、倒霉、不甘,重重地说了一句“日他妈的,回家”。

张屠夫坐在炕上,老伴小心地陪在旁边半个屁股坐在炕沿上,栓柱蹲在地上抱着头,他不理解爹为什么不同意到菊花家提亲,“五姨提的媒,邻村冯老三的丫头,再没有错的,家底好家,在村上门风正,威望高,人提起来没有不竖大拇指的,那娃,我见过,人老实,实实的好”,张屠夫与菊花父母一个村子,邻里和睦,不能明着说菊花的短处,也不能对外说不愿意聘他家的媒,却用了另一个手段,先下手为强,托五姨给儿子在邻村聘了一头亲事,今天开家庭会议,发生意见分歧,拴柱不同意,要娶菊花,并早与妈沟通好,有了统一战线,张屠夫一辈子要强,家长作风,大男子主意,开饭馆,经营,关闭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的一生,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讲道理,不急不燥地说一长串话来对比,并且他的黑脸上挂着虚伪的亲善的微笑,目的是儿子不能娶菊花,拴柱闷着头生气地说“我和菊花说好了的,别人我不要”,张屠夫好话说了一大堆,再也耐不住性子“反了,只要你爹在一天,你给我死了这心思”,老伴圆着场子“好好说嘛?要听听娃的意见,现在兴婚姻自由”,张屠夫气的颤抖手指着老伴发火,“你,你,你!全错在你生的好儿子,翅膀没硬就能死了,跟爹作对,你当妈的就只一味地宠着护着,我看你们合着不气死我不罢休,不听我的,有你们后悔的”。老伴也气了,软弱了一辈子,这会为了儿子,口气也硬,“我看着菊花长大的,有模有样,人好,心眼儿也好,与我儿子对路,你提的别人,我没见过,我不放心!”张屠夫气得头一甩一拧的,竟拿起家里平时招呼人的烟要吸,老伴一把夺过,“说你上劲了”,张屠夫越发生气,“老糊涂了,眼睛没水,不会看人”。老伴不愿再争下去,赌气说“儿子比你文化程度高,懂道理,婚姻大事由他自己作主,你少操点心,好不好,开饭馆,你不听我的,把家里抖搂光了,这次不能让你把我儿子气跑了”。这话揭了张屠夫的疤,说到痛处,老汉一下子从炕上跳了起来,怒不可遏,“你个黄脸婆,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个屁”,这话又戳到了老伴的痛处,大声哭着“我是黄脸婆,你嫌弃我,跟那个狐狸精好,你去呀,你去找人家过”。家里炸了锅,闹翻了天。

土地承包后,日怪得很,地还是那地,田还是那田,产量就是高了,过去小麦亩产五百斤,水稻七百斤,现在小麦能出八百斤,水稻更高,竟然上了千,再加上小麦里套种包谷,地二次使用,亩产又上个斤,粮食比过去翻了一番,粮食多了,人人吃上了精细的大米白麦,粗粮和着稻糠、麦麸用来喂猪养羊,家家扩大了猪棚羊圈,还可以外出搞副业,村子里有了钱,盖新房,娶媳妇的一年多过一年,掰着指头算算,这一年庄子上有九个人结了婚,连郭二光棍多年,分地后娶了邻村同样成分的谢家一枝花,抱得美人归,现在娃都二个了,南蛮子的儿子才十八岁就早早结了婚,我家栓柱今年快二十了,是全村年龄最大没有下家的人,五爷和村庄上人大部分一样,翻盖了新房,石块垫的墙基,前墙一砖到顶,后墙有一米的砖墙,上面是厚厚的土坯基子,石屋顶棚是一溜的新大粱、行条、椽子,铺着新的厚厚的芦苇席,垫了三层麦柴禾,压了五层房泥,里面墙面涮了白灰,屋顶吊了石膏顶,与城里的楼房比,毫不逊色,房大而多,院子里猪啍狗吠鸡鸣,就是缺点什么,缺什么呢,缺栓柱的新媳妇。

五爷还不知道拴柱和菊花自由恋爱的事,他以为拴柱有生理缺陷,命运也不顺,找媳妇是个挺难的事。他家三代单传,农村娃十八岁结婚的很多,早点结婚早生子,这样才更有保证,他若是知道屠夫儿子搅黄了孙子的媳妇,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闹翻天都是铁定的,可他不知道,还以自己的老观念,思谋着媒妁之言的程序,望着村里那个姑娘还未出门,花多少钱能迎进来,他为这事愁的头发全白了,想过换亲,自己有二孙女,可新社会不兴这个,这几年陆续全嫁了出去,攒了些彩礼,加上农业收成,和卖猪卖羊的钱,还有和儿子不分白天黑夜搞副业挣了些钱,盖了这一排漂亮的房子,还有近万把块钱,有了金窝,还怕引不来凤凰,谁成想这世道发展这么快,万元户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而且是一年挣一万,不是像他家这样到现在一辈子攒了一万。

菊花的父母从女儿的反常行动中,知道一点她和拴柱相好的事,可他们担心拴柱的命运不好,担忧拴柱独卵子的生理缺陷,他们对五爷的善良和德行是尊崇的,对张屠夫过去打老婆是不齿的,可这二十年来,再没有发生过这事,张屠夫聪明能干,能捞来钱,翠竹善良柔软,孝敬公公和婆婆,持家里里外外没得说,对这个家庭,他们是满意的,对这桩婚事,他们在犹豫摇摆中,菊花妈倾向于女大不中留,早点婚配嫁出去,菊花爹是老谋深算,还在等,还在挑更中意的,也委托孟姨在说媒,寻找更合适的。他们还不知道算命先生卦语的全部内容,若知道拴柱先后会有四个女人,死一个,跑一个,冤一个,捡一个。那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往鬼门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