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审讯（一）
今天是抛尸案的第三天。
听楼管大爷说，警方正在抓捕犯罪嫌疑人。
在刑警宿舍待着，睡不着，坐不下。突然想起：碎尸案还有4名无辜人员惨死。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杀？
在被密切保护的第四天，也就是碎尸案第五天，犯罪嫌疑人被抓。
一连两天未现身的朱正明，押着用黑布蒙住头部的男子，进入审讯室。
我跟到办公大楼，想要打听些什么。
一来：出于人的好奇心本能；二来：为了重回岗位。
网络信息化传播与管理部门约谈了江南报社的总经理，报社的博文账号、订阅号和官网都被勒令整改。
主任这时想起我来，打电话找我约稿。虽然鉴于目前形式，发布的稿件要以[本报记者]形式署名，但主任承诺会以特约记者的身份雇佣我约稿。
工资不高，但加上新闻稿、专栏评论等，每月也勉强能有一万。虽然三险一金比不上正式编制的五险一金，但已经比做外卖小哥风里雨里强多了。
朱正明注意到我，将我唤进去：“杨记者，你们领导跟我们领导通过气。现在你有权利全程参与嫌犯的审讯过程，并客观公正的报道事实。”
审讯室内，一位中年男子端坐在桌子一端，手铐反射着灯光。整个屋子有些暗淡。他低头盯着手铐，双手交叉置于腹部，有些啤酒肚，显得衣服不太合身。黑色呢子大衣配着纯白毛衣，灰色围脖，戴着口罩，头发有些发油，但依旧整整齐齐呈现三七分。
这是个精致的男人。
口罩将他的脸挡住，看不到情绪变化。
我和荆专家、小李、刑警分局局长站在隔壁屋子，透过单反玻璃，仔细观察着嫌犯。
因为要避嫌，朱正明被局长命令回去休息。
审讯是从上午10点开始。
两名警察进去。朱英东，也就是碎尸案嫌犯，他立马起身：“警察同志，您好！”
“坐吧~”
朱英东收回手，有些紧张地做回原位。
警察：“朱英东，想清楚了吗？”
朱英东：“警察，我想清楚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定罪吧！”
两名警察有些吃惊，看向单反玻璃。
“给他倒杯水，继续问他”荆河林说了一句，继续盯着玻璃那面的朱英东。
两名警察通过耳机收到命令，立马回复原样。
其中一名警察站起来，边倒水边说：“要是每个嫌犯都能有你这样的觉悟，我们可就轻松了。”
另一名警察冷哼：“既然这样，你跑什么？”
朱英东眼神闪烁，扫了一眼屋子，这才回答：“之前脑子糊涂。现在不糊涂了。”
水递给朱英东。
他看了一眼水杯，又看一眼单反玻璃，没有伸手：“谢谢，我不渴。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我直接说还是你们一个一个问？”
“让他自己交代。”荆河林说这话时，眼神还是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警察：“你自己交代吧。杀人动机，杀人经过，杀人凶器，现场人员。”
朱英东：“其实我没想杀人的。我老婆怀着二胎，儿子才那么大点，孩子不能没有父母看护。唉，都是我的错。”
“去年，我部门调过来周悦。她年轻，身材好，人也活泼，跟她聊天吧，就特别愉快。这几年，我老婆生完孩子，身材变差了，脾气也变差了，经常打骂孩子，加完班回家就特别压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那里很松，夫妻生活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跟她说了好几次，她也不当回事。”
警察：“别扯有的没的，挑重要的说。”
朱英东：“那个周悦好像挺喜欢我的。我就和她约会，我们还睡了。杀她那天，她说要介绍好朋友给我认识，我就跟着她去她好朋友家里。刚开始聊得还挺开心，后面酒喝多了，就吵了起来，然后就失手杀了她们。”
警察：“这段仔细说一下，你是用什么东西杀死被害人的？当时你们争吵的内容是什么？”
朱英东摘下口罩，喝了口水：“当时她们提议要和我双飞。那我肯定不同意呀。她们就缠着我，后面就吵起来了。我也说了一些不该说的。”
警察：“不该说的内容是什么？”
朱英东：“我说她们没教养，没有做人的基本廉耻。然后周悦那个闺蜜，就扑上来打我。当时我酒劲上来，被扇了一耳光，心里有火，就扇回去，还把她的牙打掉了。”
“她就嚷嚷着要砍了我，还跑去厨房拿把菜刀追着我砍。那我一着急，就，就夺下菜刀反击，第一下砍到她那个闺蜜的腰，第二下砍到她的脖子。我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警察：“你在曹桂芳家的具体哪个位置砍的她，第一刀伤在哪里？周悦是什么反应？”
朱英东：“在她家客厅的茶几上。其实第一刀不是故意砍的。我被周悦闺蜜，曹桂芳是吧？我被曹桂芳扯着，一起倒在茶几上。然后刀不小心就砍在她左腰上，当时我们都吓懵了。我和周悦打算送她去医院的。”
“扶她到门口，谁知道那个曹桂芳，她趁我扶她，掐住我脖子，想勒死我。我当时一着急，随手捞起一把刀，砍过去。然后就发现周悦和曹桂芳被我砍死了。”
警察：“你用菜刀一下砍死了两个人？”
朱英东：“不是，是桌子上的一把剑。”
警察：“你描述一下那把剑。还有后续你怎么处理尸体的？刀和剑你都藏在哪里了？”
朱英东：“那把剑，好像是周悦Cosplay一个女剑客时候买的。大概有一米长，黑色，剑柄、剑鞘都有金色龙凤花纹。挺结实的，好像是纯钢的。她们拿出来给我展示的。杀了人，就很害怕。我本来想直接自首的”
警察：“那你后来为什么改注意了？”
朱英东喝口水：“我老婆电话打过来，说她怀上了。当时我想，我不能自首，我自首了孩子就没妈了。”
警察：“你自首和孩子有没有妈有关系吗？”
朱英东：“我老婆特别喜欢我，当年她为了和我结婚，被我岳父打个半死。要是我自首了，和周悦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她肯定承受不了打击，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