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叶阳侠义救丹女,神安毒计赚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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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世安回到客栈,唐海闷闷不乐,山勇道: “此人在饭店里做伙计太可惜了。”叶阳道:“要他入伙还不容易。”唐海问道:“四弟有何妙计?”叶阳笑道:“改日我们杀了神谦、王铣后,丢一张他的户帖在现场,不怕他不随我们亡命天涯。”林源大笑道:“哈哈,好计,无须大哥苦口婆心地规劝他,只消假造一张户帖足矣。”唐海骂道:“休得胡说,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他性命。”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一片喧哗声,叶阳探出窗外一看,见远处围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原来是五六个泼皮无赖在戏弄一个年轻女子。叶阳关上窗户回到床上趟下,笑道:“这世道哪有什么公道可言,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子,满大街人竟然无一仗义者。”林源笑道:“你说谁呀,你侠义,怎么不去英雄救美?”叶阳道:“大哥不允许,不然我几拳打趴那几个王八蛋。”
唐海听说是调戏女子,叹了口气,来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观望,果然是五个无赖围着一姑娘,有的嘻嘻哈哈调笑,有的拉拉扯扯非礼,引来数十百姓围观。再一细看,唐海大惊失色,那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丹女。
“四弟,快,快去赶走那五个无赖。”
“真的?”叶阳立即来了精神,一蹦跳下床来,大步跨出了客栈。
唐海在后面喊道:“记住,不要闹出事来。”
叶阳来到街上,分开人群一看,再才发现是丹女,一下子明白大哥为什么破例让自己来救人了。叶阳指着众恶大喝道:“滚开!”
那为首的恶棍见有人出头,指着叶阳怒道:“你找死?”
丹女遭人调戏, 围观者无人打抱不平,因而心慌意乱,突然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好似落水之人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忙躲到叶阳背后,战战兢兢地道:“好汉救我。”
叶阳笑道:“莫怕莫怕,你今日遇到我,比遇到包青天还管用,你且退下,看我如何整治这帮无赖。”
那帮恶人听了叶阳的话仰天大笑,为首的道:“在武昌府,包青天就是我家老爷,哈哈。”
叶阳正好拳头痒痒的,也懒得与他们斗嘴,冲上去就打,众恶大怒,各自摸出棍棒刀剑一齐朝叶阳猛打,却被叶阳一拳一个打趴。叶阳一脚踩在为首者的胸上,喝问道:“我和你家老爷谁是包青天?”
那恶哭丧着道:“好汉,你是真包青天,我家老爷是假包青天。”惹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丹女见叶阳与那帮恶人打斗,一时惊慌,站在旁边不敢动,现在见叶阳脚踩恶棍哈哈大笑,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救自己的好汉竟是来饭店闹事的大流氓,不禁花容失色,赶紧趁乱溜出了人群,慌慌张张地跑回了饭店。
丹女回到饭店仍然惊魂未定,世安见丹女回来了,迎上去问道: “怎么了丹丹?”丹女见了世安,一下子投入世安怀抱哭道:“都怪你,我去街上找你,被五个流氓围着调戏,后来来了个大流氓将他们打走,我才得以跑回来。”
世安与刘小苟等人都听不明白,什么大流氓打小流氓,让人莫名其妙。世安问道:“大流氓?”
丹女道:“就是前些日子来店里闹事的大流氓。”
世安明白了,好心安抚了丹女几句。姑姑张兰梅让世安扶丹女到楼上休息,二人上楼后进入房间,丹女又扑入世安怀里,世安也心疼地抱着美人。
世安道:“没事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
丹女哭着道:“你是未婚之人,以后成家立业迟早要属他人。”
世安道:“为了你,我愿意不成家。”
丹女破涕为笑,轻轻骂道:“我才不信呢,你会为了一个已婚女人守一辈子?”
世安点头道:“嗯。”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只听余婷急呼:“世安哥,你快出来,外面来了很多闹事的人。”
世安一惊,忙松开丹女,迅速开门下楼。
饭店门外围了二十余人,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摇着一把纸扇,凶狠地站在门口叫喊:“谁打我的人,给我滚出来,不然本公子烧了你这破店。”
刘小苟畏缩在饭店里面不敢出来,张兰梅虽然没有躲藏,也吓得不敢多说话,因为张兰梅认得,这富家公子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而是武昌府山东帮帮主,神龙寨寨主神谦的儿子神安,神谦跟武昌知府可是称兄道弟的好友,得罪这种人,那可不是挨几顿打的事,随时都有可能连命都没了。
世安拱拱手道:“这位兄弟,你一定是找错了地方,我们这没谁打了你的人。”
“兄弟?你是谁呀,也配叫我兄弟,滚边去,”神安骂道。
丹女担心世安出事,也下楼来到世安背后,其中一个满脸青肿的小流氓一见丹女,赶紧拉住神安道:“少爷,是她是她,就是她叫的人打了小的几个。”
丹女一看,正是刚才在街上调戏自己的几个小流氓,原来丹女回饭店的路上,早被这帮小流氓跟踪了,这五个无赖是神安手下走狗,被人打了,找不到打人的叶阳,只好暗中跟到丹女这里来。
糟了,这帮流氓竟然找到店里来了,如何是好?丹女暗自心惊。
“啪!”一击响亮的耳光。
大家一看,是神安一巴掌打在刚才那个小流氓的脸上。
神安本是来替手下打手出气来的,怎么会突然打自己的人,真是让人费解?神安这一巴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惊呆了的,除了神安自己。
神安大骂道:“快向这位姑娘赔罪,以后还敢背着我出来调戏良家女子,我割了你们这几颗狗脑袋。”
那五个被叶阳打了的小流氓真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少爷今天是怎么了?五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以。
只见神安满脸歉意地来到丹女面前,斯斯文文地拱手行礼道:“姑娘休要惊慌,在下管教不严,让手下的狗奴才惊吓了姑娘,望姑娘恕罪!”
丹女哪见过这阵势,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神安又回头呵斥那几个恶人道:“还不快来向姑娘赔礼?”
那几个小流氓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毕竟跟随主子已久,对主子的心思是知道的,于是一个个乖乖地来到丹女面前跪下,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赔礼道:“姑娘莫怪,小的们知错了。”
神安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黄金来交付给丹女:“姑娘,这点小意思请你收下,算是给姑娘压惊,以后在下一定严加管束下人,绝不允许发生今日之事。”
丹女哪里肯接金子,向后退了一步,慌忙摆手道:“公子言重了。”
神安不依,又上前一步道:“姑娘一定收下,如不收下,神安如何心安?”神谦一手抓住丹女纤纤玉手,硬将金子塞到丹女手上,复又拜了一拜,方转身离去。
那二十几人见主人走了,也跟着灰溜溜地离开。数十围观的人都甚为奇怪,没想到平日里为非作歹的恶少爷神安今日竟然如此谦和明理,大家纷纷窃窃私语,议论着这恶少又要耍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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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量着手里面的金子,丹女不知如何是好,刘小苟道:“这富家公子就是不同,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抵得上我们饭店半年的收入。”
张兰梅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只怕他不安好心。”
世安道:“此人一时凶一时善,真让人琢磨不透。”
丹女道:“算了,大家照顾客人去。”
这日正逢一年一度的东湖花会, 武昌城内的文人墨客、少年少女争相前往赏花,张兰梅有心成全侄女和世安的好事,特意准假,让他二人亦去游园。
东湖花会果真不同凡响,十里湖堤,百花盛开,万顷湖水,波光闪闪,游人款步其间,和风拂面,有若仙境。
此时游人如潮,丹女穿梭其中,吻吻这株珍珠梅,嗅嗅那棵紫茉莉,采下一枝夏杜鹃,摘了一朵美人蕉。丹女身着红裙,贪婪地赏着花,如痴如醉,世安跟随在后,东奔西窜,忙碌得满头大汗,几度找不到了美人倩影。
“哇,好艳的蔷薇!”丹女忽然发现假山背后有一山的红蔷薇,欣喜地跑了过去,远远在后地世安立在石桥上看着丹女,见她又跑了,只得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丹女双臂张开,双眸微闭,由衷地呼唤:“好美的花!”
忽听一人吟诗道:
张臂抚百花,丹蕊卓娇媚。
最喜阆苑景,美不及佳人。
丹女听了,睁眼一看,原来是神安摇着纸扇笑吟吟地正看着自己,心中不禁砰砰地跳。
见到丹女受惊的样子,神安施礼道:“在下与几个好友游园,方才见姑娘人在花中美胜花,花在人前不如人,一时雅兴,随口吟了几句。”
丹女回礼道:“多谢公子夸赞。”
这时又从背后转出五六个锦衣秀才,有的拿着纸扇,有的握着书卷,大家口呼“神公子哪里去了?”见了丹女,一人道:“原来神公子在此与美人私会,把我们丢一边了,好不地道。”另一人道:“神公子才高八斗,今有美人在此,岂可无诗?”众人都赞同道:“公子须赋诗。”
神安推脱不过,只得道:“那我就以今日之春景和这位丹女姑娘作诗一首。”众人都叫好,神安稍一思虑,随口吟道:
三月东湖百芳艳,青春男女心儿欢。
花中自有花中魁,人里亦有俏婵娟。
神安念到最后一句“人里亦有俏婵娟”时,用扇指着丹女,众人俱赞好诗。丹女见神安将自己比作百芳之魁,人中婵娟,心里面又喜又羞。一秀才道:“在下不才,也有一诗相和。”众人都道:“刘公子快快吟来。”那秀才道:
婵娟游戏百花间,百花争相赏婵娟。
牡丹不爱花魁名,要赛人间第一仙。
另一秀才道:“你将美人比作人间第一仙倒是不错,可惜你诗中说牡丹要赛这人间第一仙,到底是赛过了还是赛不过,诗中无有作答,终是美中不足。”
神安道:“莫若让我来作答。”遂念道:
牡丹妖娆香不及,芷兰芬芳艳稍逊。
人在花前美胜花,花在人前不如人。
众人交口称赞,都说“妙。”又有一秀才道:“我来给神公子出个难题。”众人道:“什么难题?”那秀才来到一朵枯萎了的黄花前道:“神公子诗才出众,我要他拿这朵美人蕉和丹女姑娘作诗,看他怎么做。”一人道:“这朵美人焦都枯萎了,丹女姑娘貌赛天仙,二者不可并列,你让神公子如何作诗?”先前说话的秀才道:“所以说是难题嘛。”
神安笑了笑道:“李公子是诚心要我出丑,也罢,那我就胡诌几句,列位公子莫笑。”说罢,神安又吟:
花中人赏人中花,人中花妒花中人。
人游花中喜煞人,花立人前羞死花。
“妙,妙,这美人焦因见丹女姑娘来游园,自觉行秽,自己羞死了,神公子诗才非我等能及也。”大家颂声载道,赞誉不止。
丹女见神安作诗夸赞自己,心里又激动又羞愧,忙分辩道:“神公子廖赞了,丹女村姑一个,真是辱没了神公子的好诗文。”
大家正热闹着,世安来了,见神安也在,不禁吃了一惊。一秀才道:“我们还是回听涛亭去,神公子,该你填曲儿了。”神安听了,朝丹女施礼道:“姑娘尽兴,在下先走了。”说罢与众秀才径往听涛亭走去。
神安数人走后,丹女芳心依旧怦怦直跳,世安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丹女道:“路上偶遇,能说什么,打了个招呼而已。世安哥,我们走吧。”世安也怕这纨绔子弟有诈,遂道:“好。”
回到店里,自然是继续忙碌着店里的事,到了晚上,有一穿着贵气的丫鬟来到饭店寻找丹女道:“张丹姑娘,我家主人托我将这手帕送你。”丹女惊道:“你家主人是谁?为何送我手绢”那丫鬟道:“姑娘打开一看便知。”又凑近丹女耳朵轻声道:“主人说,这是一首藏头诗。”
丫鬟走了,丹女展开手绢一看,但见上面工整的写着一首诗:
张臂抚百花,丹蕊卓娇媚。
最喜阆苑景,美不及佳人。
丹女知是神安送来的,刚要收起,忽又想起丫鬟说是首藏头诗,复细看,四句首字连起来,不正是“张丹最美”么?丹女又惊又喜,又喜又羞,又羞又怕,想不到这偏偏少年公子不仅通情达理,还才思敏捷,即景生情,随意就能做出这么好的诗来。
丹女正暗自称誉,忽见世安端着一叠盘子走过来,赶紧将手帕藏了起来,装着没事儿似的继续干活,心里面却早已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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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无事,这天丹女要去买菜,张兰梅担心丹女出去又出事端,就安排余婷去了,将丹女留在店里洗碗,淘米,做饭,世安则忙着拖地,收拾店内杂物。中午的时候,来了很多客人,生意比前几天都要好,刘小苟和张兰梅忙得不亦乐乎。
坐在门口一桌的是两个姑娘,其中一个似为大家小姐,另外一个着丫鬟打扮。那小姐穿着丝绸紫绿长裙,但却宽大松弛,极不合体,丫鬟则是上襦下裙,黄中有红,颜色也不搭配。张兰梅、丹女姑侄俩看了这主仆二人那副模样,都忍不住窃窃私笑起来。
这时恰好那一主一仆二人所点的脆香萝卜炒好了,丹女端上送了过去,那小姐道了声谢,突然叫住返身回走的丹女道:“哎,姑娘姑娘,姑娘稍等。”然后上下打量起丹女来,丫鬟也盯着丹女全身上下细看,搞得丹女很是难为情。
只听丫鬟对小姐道:“小姐,这姑娘多漂亮,衣服虽为粗布所制,却搭配得天衣无缝,真是让人羡慕。”
那小姐气着责怪丫鬟:“翠儿,你看你给我选的这裙子简直丢死人了,你要有这姑娘眼光之万一,我都满足了。”
那叫翠儿的丫鬟道:“是呀,奴婢从来就不会挑选衣服,每次给小姐挑选的都让别人笑话。”
丹女听了她二人言语,既高兴又尴尬,忙道:“小姐千金之躯,容颜娇嫩,穿什么都好看,我乃一个村姑,穿着随意,让二位笑话了。”
那小姐站了起来,上前拉住丹女的手仔细欣赏起丹女的身材和衣服来,翠儿也站了起来道:“小姐,莫若请这位姑娘帮你去绣庄绸缎铺挑选布料,岂不更好。”
那小姐听了大喜,对丹女道:“姑娘可愿意?”
丹女为难地道:“绣庄绸缎铺在哪呀,我们乡村人家,从来没去过绸缎铺……”
那小姐道:”就在离此不远的金玉街,姑娘陪我去,我一定酬谢。”
丹女还要推辞,张兰梅心想,前几次那个叫唐海的富商每每让世安带他出去都有丰厚酬谢,此小姐看来也是大富人家千金,如此好事何乐不为。于是走上前来对丹女道:“人家这位小姐如此诚意,你就去吧,好歹也是我们店里的客人,莫要扫了客人兴致。”
“是呀,我叫申燕,别人都叫我燕子,你陪我去,我付你酬金。”那小姐诚意邀请道。
丹女自小农村长大,从来没有去过绸缎铺,心中也甚是向往那花狐绿绿的漂亮布料,又见姑姑同意,也就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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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让翠儿给了张兰梅二两银子,带着丹女来到绣庄绸缎铺,这绣庄绸缎铺离武昌府衙不远,是武昌城最大的绸缎店铺,里面布匹花样多,种类全,布料好,铺里还雇有城内最好的裁缝为客人量身做衣,城内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均喜欢到这里来选购称意的布匹和衣服。
燕子和翠儿、丹女到了后,那掌柜的让伙计在桌上摆出十余种各色布料任三人挑选。燕子和翠儿见了这些漂亮布匹,顿时喜得乐翻了天,二人拿了各色布料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让丹女看,丹女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高贵衣料,只看得眼花缭乱,心意飞飞,好不激动。
挑选了许久,丹女终于为燕子选了五块不同颜色的丝绸布料,分别是淡绿色的南京云棉布、花白色的杭州宋棉布、蓝色的湘西丝绸布、紫色的蜀棉布、粉红色的苏州罗绢布。翠儿也选中了一块蓝色苏州布料。
燕子让伙计去叫裁缝量身做衣,转身对丹女道:“姐姐既然来了,何不也选一块?”
丹女早在见这主仆二人挑选布料时就心里酸溜溜的了,想自己乡村出身,家境贫寒,后嫁孙德,虽说是入了大户之家,怎奈受到百般摧残,自己天生一副好容貌,为何如此命苦?今日大开眼界,才发现自己连个丫鬟都不如,真是白白活了那么多年。现在听到燕子这么一说,羞愧地道:“姐姐乃一介村姑,哪有此等福气。”
燕子叹气道:“女人呀,就得对得起自己二八青春,切莫白白浪费了艳艳年华。”
丹女只是不语。
正在这时,一风度翩翩的少年在几个仆人的拥簇下进了绸缎铺,掌柜的和伙计们见了都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少东家!”那少年对掌柜的道:“大伯辛苦了。”掌柜的问:“少东家有何吩咐?”少年道:“我刚与几个好友在黄鹤楼上吟诗回来,顺路过来看看,大伯你忙你的,不要管我。”
燕子、翠儿和丹女看那这少年眉清目秀,颇有风度。丹女觉得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正是送金赠诗的神安公子么?丹女吓得顿时低头转身,不敢直视,碰巧那神安也远远地瞄见了丹女,连忙走过来问候道:“丹女姑娘原来也在这里,幸会幸会。”
丹女还没开口,燕子抢先说道:“啊?原来姐姐和神安公子相识,如何不早说?”
丹女只得抬起头来,先向神安施礼道:“公子,我是陪这两位妹妹前来的。”又对燕子道:“妹妹有所不知,我与神安公子也只是一两面之缘。”
神安看着桌上选好的布料道:“姑娘真有眼光,挑选的布料与姑娘正匹配。”
丹女羞愧不已,自嘲道:“公子笑话了,我哪有这般福气,这是两位妹妹买的。”
神安道:“姑娘貌似婵娟,身段婀娜,正如天仙临凡,岂能没有上等霓裳相配?大伯,快去舱库里取出前日刚从京城送来的上等好绢来,今日姑娘尽管挑选,算是神安相送。”
那掌柜道:“少东家,这批绢布就在二楼茶房,还未入库,我这就去取下来。”
丹女听了慌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不妥不妥。”
燕子惊道:“哇,还有京城来的上等好绢,那一定要看看,既在楼上,我们何不上楼去看,也免得劳烦掌柜。”
神安喜道:“如此正好,我们可在楼上一边品茶一边用心挑选,岂不美哉。”
燕子和翠儿想着有更好的布料,早就急不可待了,二人忙拉着丹女就往楼上走。神安对掌柜的道:“那就不烦大伯了,我们自己上去细看。”又吩咐仆人道:“你们在外面候着就是。”再吩咐伙计:“沏上一壶上等好茶送来。”
燕子和翠儿强拉丹女上楼后,燕子趁神安还在楼下的空档,悄悄对丹女道:“姐,你真厉害,竟然认识他,神公子的父亲可是武昌大商人,是武昌知府的座上客,神安公子虽生富商之家,却跟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才气过人,品行端正,乐善好施,人人称道。今日既相逢,切莫错良缘哦……”
丹女急分辩道:“我与他真的只是一两面之缘,算不上朋友。”
正说着,神安也上楼来,欣喜地带三人入了茶房,四人分宾主坐定。伙计送上一壶茶和四个杯子,给每人倒了一杯。神安又让伙计将傍边的十几口箱子打开,取出布匹放在桌上。
神安道:“我们先喝茶,一会儿再挑选布料。”
燕子道:“小女子申燕,家人都叫我燕子,今日得识公子真是有幸。”又指着翠儿介绍道:“丫鬟翠儿。”
神安回道:“今日认识燕子姑娘和翠儿姑娘真是在下福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燕子喜道:“真的?太好了,早就听爹爹说起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神安一惊,问道:“伯父为何提起我?”
燕子道:“不怕公子笑话,我有一个哥哥,自小被家父宠坏,如今已经二十有五,却不务正业,整日里游手好闲,带着几个仆人欺凌乡里,霸占民女,无恶不作,真正一个活脱脱的恶霸。家父常教诲兄长道:同样是富家子弟,你也不学学人家神安公子,神安公子才高德馨,矜贫救厄,是武昌府少有的贤德公子。’因此,小女才得以听闻公子大名。”
神安连忙摆手道:“伯父过奖了,神安惭愧。”
燕子说这话时,引得旁边的翠儿咯咯直笑,待神安说完,翠儿插嘴道:“既然如此,小姐为何还屡屡帮着少爷,以后呀,别帮他了,哼!”
神安道:“这就是翠儿的不是了,你家小姐如此知书达理,贤惠淑德,兄长纵然有错,燕子姑娘作为妹妹,岂有不帮之理?”
燕子笑道:“我呀,最后帮他一回,他以后再要不改,休怪我这个做妹妹的无情。”
“我想令兄定然能知错就改,不负燕子姑娘一片苦心,”神安道。
燕子冷笑一声道:“但愿如此。”
四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翠儿左盼右顾,看见靠窗边有一酒壶,上贴红纸,纸上写着“樱桃红”,因而问燕子道:“小姐,什么是樱桃红?”
神安道:“这是养神美颜酒。”
翠儿站起来挪步过去,细细看了看这壶酒道:“如何养神美颜了?”
神安解释道:“姑娘不知,这酒制作很是精细,先要挑选刚从树上采下的紫红色樱桃放入壶中,然后将两斤黄酒倒入壶中盖紧,放在棉被里酿上七天,打开壶盖加入上好枸杞七粒,又酿七天打开,复放入一两阿胶,再酿七天,再放玫瑰花瓣若干,最后用温水加热,放凉了即可饮用,味道醇香,美容养神,妙不可言。”
燕子和翠儿听了喜不自胜,欲饮而又不好意思启口,神安笑道:“三位姑娘如果不信,尽管一试就是,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燕子听了大喜,忙对翠儿道:“既然公子说了,翠儿快快倒上四杯来。”
丹女一听要喝酒,忙道:“我从不喝酒。”
丹女刚说完,翠儿已经倒了四杯放在每人面前。
神安道:“张丹姑娘既然不饮,那就只喝一杯,燕子和翠儿姑娘先尝一尝,果真喜欢,就把一壶喝完也无妨。”
燕子和翠儿喜滋滋地端起酒杯欲饮,神安也端起酒杯,只有丹女不动,丹女道:“我从不喝酒,不敢饮,你们自便,不用管我。”
翠儿对燕子道:“小姐,姐姐才是神安公子的朋友,姐姐都不喝,你我自喝,怕是不好。”
燕子酒都到了嘴边,听得翠儿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只得放下酒杯自言自语道:“翠儿说的也是,姐姐是神安公子的客人,姐姐不喝,我们主仆二人喝了,岂不让人笑话。”
丹女急忙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分出亲疏?”
神安对丹女道:“小生诚意邀请三位姑娘喝酒,丹女姑娘就算是赏个脸,饮了此杯吧,不然燕子姑娘和翠儿也不肯喝,扫了他们的兴致。”
“是呀,饮了这杯,我们就一起去挑选绸缎,”翠儿道。
丹女道:“好吧,那我就只饮一杯。”
四人各端酒杯,饮了这杯养神美颜的樱桃红。
饮过之后,燕子笑道:“好酒,好酒,来,姐姐,我们来替你挑绸缎。”
丹女道:“不了,多谢神公子一片美意,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岂能无端收取公子厚礼。”
说完这话,丹女只感到天旋地转,头晕呼呼的,欲站起来却没有力气,燕子道:“姐姐醉了,快快扶住。”
燕子和翠儿赶忙将丹女扶起,拖到隔壁房间里的床上,然后出门而来。
神安大喜,脸露淫色,燕子指着神安骂道:“刚才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下次再胡闹,不仅不帮你,我定告诉爹爹。”
神安忙道:“我的好妹妹,兄长下次不敢了,嘿嘿。”
“我的玉环呢?”燕子眯笑着问。
神安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玉镯递给燕子道:“这只玉环可是兄长花大价钱从云南商人手中买来的,晶莹透彻,独一无二。”
“怎么,觉得亏了?还给你,翠儿,我们将姐姐扶回饭店去。”
“哎,哎,别,别,别,我的好妹妹,兄长并非此意,并非此意。”
燕子诡秘地笑了笑,收了玉镯子道:“本小姐的诗千金难买,本小姐的计谋旷古难见,你这破手镯值几个钱,这桩买卖,我可是亏大了,你别赚了便宜还卖乖,哼!”说罢,带着翠儿下楼去了,留下淫荡污秽的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