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赌
凛桑收拾好之后,本想离开,毕竟裴戚茵如此讨厌他,哪怕在睡梦中都会抗拒他的靠近。
可是他看到裴戚茵挣扎的样子,很痛苦,他就有些迈不动腿了。
他很心疼此刻的裴戚茵,本应该是整个宫中欢庆的事情,可是她为何要极力隐瞒?为何也不叫太医来看看?
想起白日暗卫那鬼鬼祟祟借口自己来月事的样子,线索似乎都连了起来。
这是何苦呢?
凛桑猜不透,但似乎也能看透裴戚茵背后的逞强。
他继续斗胆,把手温暖在她的腹部,缓缓按摩揉动着。
“呜。”
裴戚茵不似之前,皱着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凛桑很开心,居然有用!
他继续用自己在书中所学,那是书中教男子为妻主缓解腹痛的做法。
极少妻主来月事的实话,会痛苦不已,这也是书中的一行小字所写,好在凛桑一直很用功,他看的仔细,却无意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凛桑半跪着,自己身子往前倾,很是难受,下摆被刚才洒翻的水沾透了,还有些潮湿,不过这些他都不要紧,在黑暗中他的眼睛放着激动的光芒,他越发觉自己的存在有价值了,能够帮助到女帝真的是太好了。
他不知不觉离裴戚茵更近了一步,可是裴戚茵却什么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自己痛的不知何为东南西北,睡着了又好似没睡着,半睡着可是闭上眼睛,无尽的痛苦向她袭来,尤其是腹部的疼痛,可那疼痛渐渐蔓延到她的四肢全身,翻来覆去一时都不得安宁。
可是此刻小腹有规律的按摩,让她的疼痛得以转移,浑身也不似刚刚这么疼了。
是谁,在黑暗之中的一束光,她极力想要睁开眼,看看眼前之人是谁,只是此时此刻实在是太舒服了,她想再享受一会这样宁静的时光。
那处的按摩越来越娴熟,缓解了她些许疼痛,管用的很,裴戚茵感觉自己的精神恢复了一些。
于是,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睡眼惺忪。
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透过那一丝烛光,她惊讶自己床边怎么还有个人!
“是你!”
凛桑被吓得立马退后倒在地上,他像是个被抓的正着的小偷,明明女帝都说了要他滚远一点,他怎么能一时鬼迷心窍又靠近她了呢?
裴戚茵的眼神仔细打量着,黑暗之中的凛桑,像是要把他杀了一般,她本来很愉悦,但是见到凛桑,瞬间心掉入冰窖一般,觉得烦躁无比。
“陛下饶命,奴只是见陛下皱眉难受,捂着腹部,便擅作主张帮陛下按摩缓解痛苦。”
“朕腹痛?你的手按在哪?你不清楚?”
凛桑低着头,黑暗之中,谁也没注意他的脸红了,他知道,也在书中看过,那是女子孕育子嗣的地方。
裴戚茵试探问道:“你实话实说,知道什么?”
凛桑知道,裴戚茵是害怕他知道了她来月事的事情,既然裴戚茵想隐瞒着,他可以继续演下去。可是,那样早晚会被发现,以她的聪明,早晚也会知道他骗了她。
“奴猜测,陛下来了月事。”凛桑头低的更低了:“当然,奴只是猜测的,初次来月事的陛下很痛苦,奴才想着用书中看过的手法按摩,帮陛下缓解痛楚,虽然奴不是专业的,但绝对不会害了陛下!”
“既然你知道朕难受,为何不帮朕找太医?触碰朕的身体,你究竟是何居心!”
裴戚茵顺势抄起枕边的佩剑,剑身出鞘,架在凛桑的脖子上。
“奴注意到,陛下晚上就不舒服,一个人在房中,定是不想找太医的。陛下七窍玲珑心,凡事都有自己的决断,奴不敢多言。”
“那也不是你能够半夜出现在朕床边的理由,凛桑,朕之前说的很清楚了,你为何频频试探朕的底线?”
“奴没有,奴只是。。。”
“别找借口了,你靠近朕,究竟是为了什么?”
“奴说过,奴仰慕陛下。”
“仰慕朕?那朕不高兴的时候,你偏偏要挑衅朕?你有几个脑袋?”
凛桑坚毅抬起头,望着裴戚茵,带着必死的决心。
“奴的脑袋不值钱,只要陛下高兴,尽管砍了去。可是要奴离陛下远远的,奴做不到,奴鼓起勇气毛遂自荐,从乐坊爬到陛下身边,奴的愿望就是在靠近陛下的地方,守护陛下,喜乐安康。”
凛桑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起话来战战兢兢。
裴戚茵被这话莫名的感动到,奇怪,为何她这么想流泪。
如此真挚的少年,诚恳的目光,熟悉洞察人心的裴戚茵自然是知道他那颗勇敢的心。
从凛桑身上,她看到了幼年的司臻,他们想要守护她的心很像,但司臻是高傲的,她得到要付出很多代价,而凛桑是卑微的,他的心早已双手奉上。
裴戚茵有着女尊过所有女帝都有的花心,她不会专心放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当在凛桑身上能够轻而易举得到她想要的时候,她会放弃司臻,选择凛桑。
但,这些都建立在,凛桑这颗守护她的心,究竟能坚持多久。
司臻可以为了她,主动请缨在边塞征战三年,守护了整个大泽。
凛桑寥寥数语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但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裴戚茵更为好奇,拭目以待。
裴戚茵的剑收了起来,那剑锋不再对着凛桑,剑也收回了剑鞘。
凛桑松了一口气,缓缓笑了,他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