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秤
我们一生究竟在追求什么，做出某些事情的动机又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犯错，会抛弃，会去做出旁人所不理解的举动。
看着眼前的几人，心里突然有了一阵暖意，朋友，挚爱，知己，以及我所珍视的人......现在都在这里，只剩下......老爹和老妈。
老妈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总是梳在一边，是个很开朗爱笑的人，很善于交际，和百合还有千鹤也是老朋友了。
至于老爹......一头短发，留着胡子，酗酒，抽烟，家暴，从事一些和咒语还有魔法相关的工作。
就在几年前的一个雨夜，刚才外面回来的我就看到了惨死在家中的母亲以及......手中拿着刻了咒语的刀的老爹，屋子里用血画满了咒文，燃烧的蜡烛印刻出了他眼中的凶狠。
自那之后，他就消失了，百合还有千鹤帮我举行了老妈的葬礼，虽然一直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鹤，你在想什么啊？”哉嗣突然说道。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们商量着回多维街看一看，你要来吗？”哉嗣问道。
“回那儿做什么？”我问道。
“就是想回去看一看，毕竟离开那么多年了。”莉雅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祀说道。
“没事，不过，你们都很闲吗？”我问道。
他们点了点头。
“......行吧，我去跟千鹤和百合阿姨说一声。”我说完，站起身往二楼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先敲了一下门，等了两秒后又敲了两下。
这个习惯也是老妈从小时候一直教我的，她说这是敲门的规矩，先敲一下，告诉主家来人了，再敲两下，催一催，一上来就“咚咚咚”，这是报丧，不吉利。
原本老妈是要我在敲别人家门的时候这么做，可我也养成了习惯，不管谁家的门，都这么敲。
等了一会儿后，屋门被打开，百合阿姨站在了门口。
“怎么了，鹤，有什么事吗？”百合问道。
“啊......那个......我们要出趟门，你们......”
“去哪啊？”百合打断了我。
“去......多维街。”我说道。
“忽然想回去看一看了吗？”百合问道。
“差不多吧，好久没回去了。”我说道。
“希望以前事情对你......”百合说着，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再怎么样，我也无法去改变什么。”我说道。
百合有些欣慰的看着我，“果然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总是问我要零食的小毛孩了。”
我笑了笑，“对了……我在前几天遇到了另一个我和另一个哉嗣，或者是和我还有哉嗣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我说道。
百合沉默了几秒，“那之后呢？”百合问道。
“一个被我杀了，另一个被我和哉嗣开车撞死了。”我说道。
百合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我，“那尸体呢？”百合问道。
“尸体……”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跑下楼，“哉嗣！快点！跟我来地下室！”我对哉嗣大声说道。
“哦……哦。”哉嗣哦了一声，跟着我跑出了门。
径直来到地下室，闻了闻周围，没有臭味，就说明尸体块还没有开始腐烂，不过这可是夏天啊。
“哉嗣，帮我把冰柜搬出去。”我抬起冰柜说道。
哉嗣点了点头，抬起了冰柜的另一边，我俩顺着楼梯，一步一步的网上抬着。
“我靠你使劲啊。”哉嗣说道。
“你大爷，我在下边，够费劲的了，没法再使了。”我咬着呀说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这重如泰山的冰柜搬了出来。
祀她们和百合还有千鹤也都出来了。
“这里面是什么？”千鹤走过来问道。
“另一个哉嗣，只不过现在成了残渣。”我说道。
她们围了上来，我喘了口气，缓缓打开了盖子，只见昨晚打碎的那些残渣居然在微微跳动着，仿佛那些肌肉还活着一样，甚至还可以看见血液在流动。
祀和莉雅以及苏晓晓看到这一幕后马上就跑开去一边吐了起来。
“怪不得没有尸臭。”我说道。
“果然是这样吗……”千鹤说道。
“千鹤阿姨，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说道。
“记得之前吗，就是时间停住不动的那个时候，那是两个时空完全交错的现象，两个独立的时间融入到一起，才造成了时间的静止。”千鹤说道。
“现在，时空已经完全融合，所有人都会乘以二的出现。”百合说道。
“就是会同时出现两个相同的人吗？”哉嗣说道。
百合和千鹤点了点头。
“那……之后会怎么样？”我问道。
“不会怎么样，就是会在一段时间以后完全融合为一，但是……”百合说道。
“但是什么？”我说道。
“融合为一之后剩下的，是这个时空的自己，还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就不一定了。”百合说道。
“也就是必须要抵消掉一个吗……”哉嗣说道。
“不过也有避免被融合的方法，就是杀掉另一个自己。”千鹤说道。
“杀掉……”哉嗣说着。
“另一个自己……”我说道，“真是残酷啊。”
我又什么好感叹的呢，我已经那么做了。
“不过要把对方的尸体处理赶紧才行，不然，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千鹤说道。
祀她们又走了回来，我盖上了盖子。
“因为另一个时空连续体的存在，为了维持稳定融合的状态，所以才会让本该消失的一方……”百合说道。
“以一种行尸走肉的状态继续生存下去，但是一段时间后，又会恢复正常，直到和另一个个体融合为一。”千鹤说道。
“这也是为了维护这个时空平稳运行的必要，不然的话，这个时空早就在零界点与另一个时空一同毁灭了。”百合说道。
“零界点？”哉嗣说道，“灯光打到我的球鞋~舞台中央我在狩猎~”哉嗣居然唱了起来。
众人看了他一眼，他便乖乖的闭嘴了。
“所以……我们也必须要除掉另一个自己吗？”祀问道。
百合点了点头，“你们应该多多少少都可以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随着距离的拉进，这个感觉会越来越明显的。”
“可这是因为什么啊？”莉雅问道。
“莉雅，科学不是数学，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一切都只是因为存在。”百合说道。
“是吗……”莉雅说道。
“要融合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苏晓晓说道。
“Fuck it，总之，先让我烧了这东西再说。”我说完。
“鹤，等等，这里是草坪，会起火的。”祀说道。
我叹了口气，去车库里那出来一桶汽油，打开冰柜的盖子将汽油倒了进去。
接着点燃一根烟，然后丢了进去。
顿时，火光四起，冰柜内部因为汽油与氧气的作用，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们几人往后撤了几步。
我又点着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不是还要去多维街吗？”我说道。
祀和莉雅同时注视着我，我马上就把没抽完的烟丢在了燃烧的冰柜里。
“你们去吧，我和千鹤还有工作要忙。”百合说道。
“至于忙什么，回来再告诉你们。”千鹤说道，“不过鹤，必要的时候……”千鹤说道。
我点了点头。
千鹤扶了扶眼镜，转身和百合回到了屋子里。
我叹了口气，招呼哉嗣他们上车。
“莉雅，你确定是多维街201号吗？”我边开车边说道。
莉雅点了点头，“你都忘记了吗？”
“只是不想记太清楚。”我说道。
“鹤……咱们……到了吗？”莉雅问道了。
“前面就是了。”我说道。
“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莉雅说道。
“奇怪的感觉？”祀说道。
“该不会是……”苏晓晓说道。
“到了，201号。”哉嗣说道。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然后跟着他们下了车。
走到街道上，我四下看了看，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们都在有些疑惑乃至震惊的盯着对方，然后相视而过。
我叹了口气，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打开房门后，我门走了进去。
老妈的葬礼结束以后，我就从这里搬了出去，屋子也一直空着，我也没有去出租或者卖掉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地上摆着两双鞋，还能听到煤气炉的声音。
“What the fu......”我有些疑惑的说道。
忽然，一个女人拿着一把刀冲了出来，直奔莉雅，我下意识的将莉雅护在身后，那把刀径直插到了我的腹部上。
哉嗣上来将她扑倒在地，然后按住，我吐了口血，坐在了地上。
“鹤！”祀和莉雅蹲在我的旁边，苏晓晓绕过哉嗣去客厅的电视柜下找纱布之类的。
我死撑着把刀拔了出来，丢在了哉嗣的旁边，“掐不死就用这个。”
“我靠，你大爷的鹤，这让我怎么下手啊！”哉嗣按着那个女人说道，和莉雅一模一样的女人。
“闭眼。”我捂着腹部说道。
苏晓晓拿着一卷纱布和一瓶酒精走了过来。
我接过纱布，直接按在了伤口上。
“喂！你们谁来帮帮忙啊！”哉嗣说道。
他压着的莉雅还在挣扎着。
莉雅看了看，好像是鼓起了勇气似的，走到哉嗣旁边，拿起了那把刀。
哉嗣还在死死的按着，不过已经闭上了眼睛。
莉雅想了想，看起来有些慌张，“啊！”莉雅闭着眼喊着，用刀刺向了另一个莉雅，顿时，鲜血四溅，另一个莉雅顿时也没了动弹。
哉嗣缓缓睁开了眼睛，“解……解决了？”
莉雅也睁开了眼睛，“啊！”让后很是慌乱的退到了一件，看着颤抖着的沾满鲜血的双手。
“喂！莉雅！莉雅！”我对莉雅喊道。
莉雅回过神，“啊……啊？”
我站起了身，“没事，没事的。”我对莉雅说道。
莉雅还是有些愣神的点了点头。
我扶着墙走了过去，“哉嗣，把她搬到里面吧。”我说道。
哉嗣起身，把另一个莉雅的尸体搬到了厨房里。
我把染红了的纱布丢在了地上，然后坐到了沙发上，“靠，这是怎么回事。”我说道。
“这屋子不是早就空置了吗，怎么还......”哉嗣在一旁说道。
祀她们三人四处转着。
“你去把厨房的门关一下。”我靠在沙发上说道。
哉嗣点了点头，然后转身。
我起身，“祀，我要......出去走走。”我对祀说道。
翻着相册的祀“哦”了一声。
我需要清醒清醒，从衬衫里拿出了一个一根烟，点着叼在了嘴里。
拿出手机拨通了哉嗣的电话，响了一会儿后，哉嗣接了起来。
“哉嗣，车钥匙我放到门口的鞋柜上了，还有莉雅她们家的钥匙，如果她想的话......就让她回去看一看，东西应该都在那里，如果你们要回去的话，不用等我，就这样。”我说完，没等哉嗣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我又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一个长着红色犄角的人，黄色的头发，看起来挺强壮的。
不过……他好像在对什么人动手，我快步走了过去，他正抓着一个女人的衣领，不停的扇着那女人的耳光，而那个女人……就是那天在便利店遇到的那个找错我钱的女人。
我快步上去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手。
那男人直接甩开了我的手，然后又举了起来。
“喂，我说同伴，你这样做……有损我们的名声啊。”我说道。
“同伴？可我为什么……”那男人放下了手。
“隐藏自己……不会吗？我可不想被地狱或者天堂发现啊。”我凑到他耳边说道。
他略带怀疑的看了看我。
“啧，还不信吗？非要现出原型才会相信吗？”我说道。
“可我完全……”
“你当然闻不到，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去了，不都是一直在这边忙着搞什么大动作吗？”我说道。
看他的表情……他好像有些相信了。
“可我从来没见过你啊……”他说道。
“你是从洛普奥斯那里来的吧？”我说道。
他点了点头。
“那儿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封印了，而且，我们这边费时费力的让你们过来不是让你打女人的。”我抽着烟说道，同时在手里积攒了一些烟灰，然后用手将那些烟灰摆出了一个十字的样子。
“喂，你管的太多了吧……我要做什么……跟你没关系吧？”他说着，朝我走了几步。
我笑了一下，然后吐掉了烟，快速的用一只脚把他绊倒在地，然后用有烟灰的手按在了他的脑门上，又用一只手死死的按着他，我整个人骑在了他身上。“אלוהים Almighty，בבקשהלהבהיראתהאורהקדושכאן，להראותהודמלכותךכאן，להקשיבלשיחתךכאן，ולהגיבלאמיניםהקדושיםשלך!”我说道，顿时，只见他的脑门处冒出了许许白烟，我嘴里还在重复着这句话。
“啊……”他痛苦的喊着。
十几秒后，他的脸出现了干旱一般的裂痕，接着，他直接碎裂，化为了土块一般的东西，只剩下了他那件衣服。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那个女人看着我。
“对了。”我看着她，“你叫什么？”我说道。
“春……春夏……”她说道。
“春夏吗？好名字。”我说道。
“我们……好像见过……”春夏说道。
“确实。”我说道，“多找了一块钱。”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说着，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我和他……也才交往了几天……”春夏说道。
“几天……”我点着了烟，“那他又什么要对你动手。”我说道。
“我顶撞了他几句……”春夏说道。
“真是混种恶魔啊……”我说道。
“恶魔……”春夏看着我，“你……或许可以帮我。”她说道。
“帮你？”我抽了口烟，“怎么帮？”
“我的妹妹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可是前几天突然就自杀了……虽然她有时候精神会不太好，但她绝对不会做出自杀的举动。”春夏说道。
“自杀是要下地狱的。”我说道，“你妹妹……可能也就是精神失常才会那么做的吧。”
“不……她绝对不会那样做的。”春夏说道，“她总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
“声音？”我问道。
春夏点了点头，“具体是什么她也没有说，就在前两天，她自杀了……”春夏说道，“就在她的卧室里……”春夏说着，低下了头。
“可你妹妹就是下了地狱。”我说道。
春夏摇了摇头，“不会的，她绝对不会的，她每天都在祷告，每天都会去教堂……”
“不信吗？”我说道。
春夏点了点头。
“你家有黑猫吗？”我问道。
“有……”春夏说道。
“那就好，去你家坐一会儿吧。”我说道。
“啊……”春夏说着，“这边。”她指了指方向说道。
我往她指的方向走去，她也快步跟了上来。
我再次抽了口烟，看来……要去地狱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