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救赎
“鹤……你的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之前哭来着？”祀坐在我旁边说道。
我沉默不语，像一个小孩一样，拿袖子擦着眼泪。
苏晓晓递了张纸巾过来，我接了过来。
“鹤，你不会是又回去了吧？”哉嗣坐在一边问道。
我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攥着莉雅的手。
“莉雅，你是在哪里遇到鹤的？”祀问道。
“就在离我公寓不远的地方，他当时在街对面，一看到我就突然扑了过来，险些被车撞到，一过来就扑在我身上哭了起来。”莉雅有些担忧的说道。
“唉，算了，别管他了，等他哭够了，就没事了。”祀说完，转头看着电视。
见祀这么说，其他几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电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虽然我也想停止抽泣，但因为它是一种生理反应，所以我也没办法，但说实在的，我先在确实挺难受的，鼻子，嗓子眼，眼睛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不知为何，自己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特别是知道莉雅就在自己身旁。
“近日，多地出现容貌相似的两个人，且数量巨大，对于该现象的产生原因……”电视上的新闻，在报道着这次的事件。
“真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和我完全一模一样，如同亲兄弟一样，而且他的妻子也叫卡梅拉……等等……”
“不……我觉得这真是太可怕了，凭空出现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感觉真是太怪异了……”
民众们在接受着采访，记者们也在绕有兴趣的采访着。
“真是什么时候都饿不死这帮家伙啊。”哉嗣说道。
“你怎么说话的？”苏晓晓戳了哉嗣一下。
“抱歉啊，晓晓，我说的有点……”哉嗣略带尴尬的说道。
“唉，没事啦，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苏晓晓托着腮说道。
“是吗......”哉嗣叹了口气。
“咱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祀说道。
“可咱们知道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啊......”莉雅说道。
“不，莉雅，我可以确定了，我们所知道的......就是真相。”不知何时停止抽泣的我说道，同时我将那团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没事了吗？”问道。
我点了点头。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的？”莉雅说道。
“是另一个你告诉我的。”我说道。
“是吗......”莉雅若有所思。
“或许......我们该告诉居民们这一切。”苏晓晓说道。
“你要去发传单吗，就算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把你当一个疯子。”我说道。
“那我们就更应该去告诉他们......”祀说着，站了起来。
“你要跟他们怎么说，就算说了又有什么实际作用。”我说道。
“可......我们作为知情者......”祀说道。
“就算真的让大家都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默默的接受命运的审判吗？还是为了自己去自相残杀？省省吧，祀，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我说道。
“可是......他们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消失......”祀说道。
“这样最好，对于他们来说，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他们终究要消失一个。”我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祀看着我说道。
祀又开始犯倔了，至少，我认为是这样。
“那我怎么做才不绝情？去一个个的把他们救了吗？”我说着说着也站了起来。
“不.......鹤我......”祀说着。
“拜托，我不是那些该死的小说和动漫里的救世主，我也没有能力，我也只是一个凡人，有很多事情是我无法做到的。”我说道。
“你以前不是常说能力越大责任......”祀说着。
“责任也就越大吗？可我不是蜘蛛侠，我也不是彼得帕克，我唯一的能力就是做到让这里的每一个人不会成为被抵消掉的那一个！如果你们认为自己可以，就自己去干！直到如同大街上的那帮家伙一样消失！”我大声的，近乎咆哮的说道。
祀的眼角忽然流出了泪水。
“不......我没怪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安慰着说道。
“鹤......你怎么......”苏晓晓说道。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对苏晓晓摆手道。
祀径直离开沙发，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喂！祀！”我没来得及挽留。
“真是太过分了。”苏晓晓说完，起身离开，走出了屋子。
“晓晓，鹤不是那个意思。”哉嗣说着，追了出去。
我喘着气，双手掩面坐了下来。
天呐，我都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们就是......
“鹤，祀她应该还没有走太远，你应该......”莉雅把手搭到我身上说道。
“很抱歉，莉雅，说了那样的话。”我抬起身子，看着莉雅说道。
“没事的，鹤，不用道歉，我理解，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莉雅说道。
“还是你最好了，莉雅。”我说道。
莉雅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那我......”我用大拇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莉雅笑着点了点头。
我起身往屋外跑去，“回见莉雅，爱你莉雅。”我边跑边说道。
跑到屋外，朝左手边跑去，四处瞭望的时候，没有注意前面，撞到了一个人，我转头一看。
“多丽大婶？”我说道。
“多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认识你吗？”多丽看着我说道。
多丽，一位年纪三十五左右的黑色皮肤的胖妇女，在郊外有一座农场，种着蔬菜养着奶牛，每次从农场回来都会给我和祀带一些牛奶和蔬菜，而我们也会帮多丽家的门院除除草，或者去农场帮忙之类的，从我们搬到别墅的时候，就在走访街邻的时候认识了。
现在的多丽......是另一个时空的吧，这个时空的已经被抵消掉了。
“不......也许吧，多丽大婶，我先走了。”说完，我绕过多丽，朝前面跑去。
我边跑边喊祀的名字，她走这个方向会去哪里？最有可能的......就是肯多恩公园了，我和祀经常去哪里。
想到这里，我朝肯多恩公园的方向跑去，跑进公园里面，我看了看四周，没有，再往前走，在中心喷泉附近的长椅，发现了祀，穿着橘色的半袖，黑色的裤子，外套被她系在了腰上，扎着马尾，我缓缓靠近，躲在了草丛后面，精致的面庞被眼光照耀着，如同天使降临一般。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激凌，应该是......奶油味的，我眯着眼看了看，果不其然，又弄的满嘴唇都是冰淇淋，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
我把头往前探了探，好像......眼睛有些微红。
我叹了口气，绕到了冰激凌车后面，然后买了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接着，我又蹲到了草丛后面，弯着腰，蹑手蹑脚的朝祀的方向走着，走到一半，发现一只柯基在附近小便。
“不能随地大小便，你主人没教过你吗？”我低声的说道。
接着，我继续蹲在草丛后面祀的方向走去，到了祀所在的椅子的后面，我蹑手蹑脚的从草里后面出来，然后缓缓坐到了祀的旁边。
“有人说过，奶油和草莓更配哦。”我将胳膊搭在椅子的靠背上说道。
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你怎么......”
我对她笑了一下。
“谁......谁说过啊......”她说道。
“你嘴唇都是冰淇淋，我来帮你清理一下。”我说完，便直接吻了上去。
祀还没来得及反应，“嗯......”
几秒后，“你怎么能......”祀看着我说道。
“怎么什么？”我说道。
祀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祀的嘴唇，“很抱歉，说了那样的话。”我说道，然后收回了手帕。
“没事......是我太小孩子气了，其实......我也可以理解的，换做是我，可能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说出更过分的话。”祀说道。
我叹了口气，吃了口冰激凌。
“鹤……我也会遇到……另一个自己吗？”祀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们每个人都会，就像是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亡一样。”我说道。
“那到时候……你会怎么选择呢？”祀看着我说道。
我笑了一下，“那就到时候再说，我也得先找到另一个你才能决定。”我对祀说道。
忽然，祀警惕的看着周围。
“祀，怎么了？”我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知道，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熟悉的人……在这附近。”祀说道。
我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在不远处的石子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那是……穿着背心和短裤的祀，披着头发，也在环顾四周，接着，她将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
我三两口将冰淇淋吃完，然后朝她追了过去，她先是一愣，但是看到我身后的祀之后，又迟疑了几秒，接着，她转身往公园外跑去。
我加快了速度，在她跑出公园门口的那一刻，把她扑倒在地，接着，我按住了她。
“果然吗……莉雅说的都是真的。”她说着。
“鹤……”祀也跑了过来。
她转头看了看祀，“你们……在一起了吗？”
“算是吧。”我松开她说道。
她翻过身，坐了起来，也没有再逃跑。
“确实……比我幸运啊，你是……这个时空的鹤吗？”她问道。
我点了点头，“抱歉，你那个时空的鹤已经……”
“那种不明情理的家伙……才不值得被留恋……”她说道。
“怎么，那个时空的鹤……是个直男吗？”我摸索出一个烟说道。
“不……他自从听说有其他时空的事后，就一直特别怨恨。”她说道。
“为什么？”我把烟叼在嘴里后说道。
“嫉妒而已吧，为什么有好生活的不是他，其实，他也活该，一直都是个混蛋。”她说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我看的出来，眼里满是思念，她……很是喜欢那个鹤。
“他……一直不喜欢你吗？”我问道。
她犹豫着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一直都……”她说道。
我把烟点着，抽了一口。
“在你做你要做的的之前……”她说道，接着她把头转向了祀，“可不可以把鹤借我一会儿。”她说道。
祀点了点头，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她转头，然后扑上来抱住了我，紧紧的，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知道该不该放上去。
十几秒后，她松开了我，我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还有最后一件……”她说完，闭着眼吻了上来。
我再次愣住了，祀居然没有制止这一切。
几秒后，她缓缓撤了回去，“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重复着这句话。
又过了一会儿，她用手擦着眼泪。
“没事吧？想起什么……难过的事了吗？”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样……就足够了，来吧，鹤，做你要做的事情。”她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要做的……事情……我该怎么做，真的要……让那个莉雅的悲剧再次上演吗？不如……就让命运选择吧，可是……有一半的概率会……不，她们都是祀，应该可以……
替代吗？无论哪一个都一样……
不……不一样……我必须要……才能确保……确保留下的是这个时空的祀。
我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一篇漫画——《My Home Hero》，男主为了保护女儿，杀掉了一直家暴女儿的其男友，没想到是一个财团长的儿子，被迫与黑帮调查的他，用了很多手段，最终把杀害财团长儿子的罪名嫁祸到了一个一直和他调查的黑帮成员身上。
其实那些黑帮的人也只是想随便找个替罪羊好糊弄过去，因为他们并不在意，参与调查，只是受到老大的命令，不愿意失去那个金主财团长。
其实看完后，我挺讨厌那个男主的，欺骗，阴谋，各种肮脏的手段都用尽了，只为了维护他所认为的正义，保护自己的家庭，就去害死了一个跟自己女儿一样的人，那个人有母亲，有目标，都是被生活所迫，可为什么……
这公平吗，也许……公平就是剥夺他人，换来自己想要的，这就是公平，这就是正义。
没想到，我也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现在的我，和漫画里的男主有什么区别呢，剥脱他人，虽然手段更简单粗暴，也有别的选择，可我……终究还是选择了自私的，还是成为了如同那个漫画里男主那样的人。
我从口袋里拿出莉雅给我的折叠刀，拔出刀刃，然后缓缓对准了她。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着。
我举到对着她，迟迟下不去手。
“鹤……这是你的选择，你知道的，你必须这么做。”她说道。
啊……又是这句话，我的选择，我必须这么做。
真的要……必须这么做吗？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飞快的在大脑里检索着，却没有找到任何信息。
“抱歉……祀……我真的很抱歉……”我说着。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鹤，你不必道歉……从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被注定了。”她说道。
“你怎么……”
“那个鹤......是不会对我做这些的，哪怕多说一句话......”她说道。
我沉默了几秒，“永别了……祀……”
“永别了……鹤，谢谢你……鹤。”她说道。
“啊——”我喊着，将刀刺了过去，血慢慢流了出来，沾满了我的右手。
她缓缓低下了头，我把刀拔了出来，在左手中燃起一团火焰，放到了她的身上，顿时，火焰蔓延她的全身。
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鹤……”祀走了过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拉起她的手，走出公园的大门，像别墅的方向跑去。
我不想去想，我不想去在意，我不想再后悔，我只是......
一会儿后，我和祀气喘吁吁的跑会了家，莉雅正从二楼往下走着。
“你俩……跑什么啊？”莉雅问道。
“我怕……被围起来。”我直起身子说道。
“你们……遇到什么事了吗？”莉雅走过来问道。
“我们在公园……遇到了另一个祀。”我说道。
“另一个祀……那后来呢？”莉雅说道。
我摇了摇头。
“真是……太……怪异了……”祀说道。
“你刚刚……”我说着。
“我……去了下洗手间。”莉雅说道。
“晓晓她们呢？”祀问道。
“应该回去了吧。”莉雅说道，“说起来……鹤，你该去道个歉啊。”
“道歉……”我想了想，“晓晓还有些棘手，看来……要使出杀手锏了啊……”我说道。
“杀手锏……”祀和莉雅同时说道。
过了一会儿，我和祀还有莉雅，拿着一盒点心出现在了哉嗣家的别墅门口，接着，我按响了门铃，几秒后，门被打开了，是哉嗣开的门，我走了进去，苏晓晓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在见到苏晓晓的那一刻，我直接双膝下跪，然后双手奉上了那盒点心。
“竟然就这么爽快的跪下啦！”哉嗣他们三人同声说道。
“对不起！晓晓姐！我说了没长脑子的话，就请你原谅我吧！”我大声说道。
苏晓晓缓缓接过了那盒点心，“就……就原谅你吧……不准……有下次了……”苏晓晓说道。
“是！”我站了起来，然后朝祀还有莉雅摆出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其实这也是哉嗣教给我的，只要惹苏晓晓生气，送她一盒核桃酥，再加上诚意满满的道歉，然后，一切就都搞定了。
回到家中，我翘着二郎腿，“怎么样，厉害吧，诶——直接拿捏。”我边说边比划。
祀白了我一眼，莉雅在一旁笑着。
这时，百合和千鹤走了下来。
“我们成功了。”百合走过来说道。
“鹤，接下来……就需要你来完成了。”千鹤说道。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