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襲明放歌山水·簡約生活
「隱世畫家」彭襲明先生,離去已十三年,在過去這十多年日子裏,他的女弟子靳炎芳女士,不但沒有忘却老師的教導,且花上不少心血整理先師的畫作、畫理,以及「人生之論」,這些出版,在香港畫壇來說甚具價值。價值有二,一是文献式歷史價值,另一方面是學畫的實用價值。
炎芳女士從整理到出版,是另一個境界的「十年窗下」。筆者不但欣賞,更是肅然起敬。
說彭先生是「隱世畫家」,這不是泛泛虛說,他是名副其實的「隱世」,在最後的二、三十年,不但不作甚麼交際應酬,尋且是足不出户,祗在家裏與徒兒們談聚,祗在家裏讀書寫畫。
彭先生生於1908年,即是二十世紀初;於2002年去世,即是歿於二十一世紀初,也就是九十五年了,差不多一個世紀,於是我們稱之為「世紀老人」而一點也不誇張。彭先生的山水畫,在別具一格的同時,我們會強烈地感受到它的結構簡約,用筆奔放。早期的山水作品,已顯露出一派丰神清爽,在淡雅中見精神,試看這裏刊登的這幅寫於五十年代的「水映漁家圖」,題書曰:「林藏野路秋偏靜,水映漁家晚自寒」,畫面上一股秋涼寒氣迫人而來,真是一幅教人動容的作品。
彭先生晚年的筆墨,其「狂放」仿如一匹野馬在山坡上奔跑,是山坡而不是平原,如果不是收放自如、技藝高超,能在山坡上奔跑而又不失「狂野」風格嗎?——彭先生晚年在眼疾初癒後的作品更是這樣。大家且來欣賞一下這幅畫於2001年的「蜀道昔難今不難」的作品,相信對我上述之言也會有所認同。從這作品,我們更可看出彭先生對眼疾初癒、重放光明的喜悅!
作為彭先生的後輩,我個人對靳炎芳女士的欽敬,也難以言詞表達,她對老師的殷勤照顧,她在老師往生後的遺作整理,都付出無比的毅力。這次她向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捐贈的一大批彭襲明先生書畫,十分有意義,正如靳女士在這畫冊前言說的——
十分感謝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俯允收存彭老師的作品和研究資料以作館藏並策劃展出。老師畫稿習作,亦得以在藝術系延續其作用。「德不孤,必有鄰」。既有喬木可托,深信老師的遺風也會啟發後人對中國數千年歴史藝術文化作更好的傳承與創新。
每次見到靳炎芳女士,總有一個看法——她是一位穿着現代服飾的古代才女!
彭襲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