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萧厉跟着阎非不情不愿地上了训练场，心里安慰自己李松恐怕比阎非还要变态一点，他不过就是谋一份稳定些的铁饭碗，实在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专门哪儿不痛快往哪儿待着。
“别拉着脸啊。”周楠看萧厉垂头丧气忍不住乐道，“阎队这个身手，可不是人人都能挨他的揍的。”
萧厉没好气地翻白眼：“你见过有让学校倒数第一直接单挑高考状元的吗？”
周楠哈哈大笑，把护具扔给萧厉笑道：“趁着没人赶紧来两把，万一你碰上李松，他下手可比阎非黑多了，我上学那会儿就没从他手上讨着好过。”
萧厉一边穿戴着护具一边奇怪说：“说得好像你们在学校天天打架似的，你们那会儿难不成流行斗殴吗？”
“上课正常对战训练罢了，”周楠靠在台子边笑，“只不过大家都是动了真格儿的，谁叫我们那时候学校里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校花，男生嘛，光文化课好可征服不了女神。”
眼看周楠就要和萧厉聊起八卦来，阎非淡淡道：“别说没用的了，开始吧。”
萧厉实在是被阎非坑怕了，心中有点打鼓：“你先和我说说是什么办法？”
阎非看他一眼没说话，突然一个箭步便招呼过来，萧厉闪身避过去骂道：“阎非你怎么还搞偷袭的！”
周楠在旁边看热闹：“难不成面对犯罪分子你还指望他光明正大和你决斗哇？”
萧厉这时已经顾不上和他贫嘴了，阎非的身手他虽然没怎么切身领教过，但听了这么多江湖传说也知道厉害，有几回拳头擦着脸打过去，萧厉察觉到阎非是真没打算给他放水，心里不由得一凉：“你不会打算把我打进医院，然后好一个人独占我们家的房子吧？”
“分心。”阎非冷冷道。
萧厉还没反应过来，阎非已经一把拧过他的肩膀，这一招擒拿萧厉也学过，但用起来远没有阎非这么溜，一瞬间他只觉得胳膊剧痛，整个人直接被阎非按在地上了。
阎非的动作非常快，周楠惊道：“漂亮！”
“漂亮什么漂亮！”萧厉疼得眼前发黑，咬着牙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老子胳膊……要断了！”
“确实断了。”阎非松开他，语气平淡道，“脱臼了，不要乱动。”
萧厉听到阎非的话心凉了半截，他的胳膊疼得夸张，稍微一动眼泪就要出来了，周楠跳上台子，一看这个情况脸色也变了：“阎非！他这样是要上医院的！”
阎非淡淡道：“抱歉，一下没收住力。”
萧厉疼得直冒冷汗，心知阎非肯定是故意的，之后周楠带着他去了校医院，一看果真肩关节脱臼，警校里诸如此类的伤很常见，只要不发展成习惯性脱臼都不会影响就业。医生两三下就给萧厉接了回去，听到他没出息地惨叫出声，笑道：“这对警察来说可是小伤啊，小伙子这个都受不住，以后当刑警可要吃苦头的。”
萧厉吊着胳膊，知道自己又被阎非坑了，这人多半是为了叫他直接错过普西的特招所以才下这种狠手。伤筋动骨一百天，萧厉是第一次肩关节脱臼，校医建议他制动两周再开始进行简单的活动，周楠一对时间，正好，把普西那边的特招期给错了过去，等到萧厉好了，周宁方面就差不多要来招人了。
三人从校医院里出来，萧厉满腔的怒火没处发，狠狠地瞪了一眼阎非就想走，周楠拦了一下没拦住，而阎非道：“你这样没法开车的。”
萧厉险些给气笑了：“这怪谁啊？”
阎非竟然还有点委屈：“太久没跟你这种水平的学生进行实战训练了，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反正今天局里没事，我一会儿带你回去，顺便搬家。”
萧厉被阎非搞得没脾气：“还有呢，靠给我当司机就想让这事儿过去呀？”
“你可以请至少三个星期的病假。”阎非过来轻轻替他整理了一下吊胳膊的带子，“你很久没见罗小男了吧？”
萧厉一怔，随即明白了阎非的用意，他心里大骂这个“老狐狸”真变态，面上却不愿意在阎非面前掉份儿，只是恶狠狠地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就像阎非承诺的，那天过后，萧厉一纸假条开了三个星期，后来据周楠说李松来学校时还特意问起过他，只可惜那几天萧厉都在家吊胳膊，整个特招期都不见踪影，最后弄得李松只得悻悻而归。
休息到第二个星期，罗小男从欧洲开会回来，在萧厉十来条仿佛已经全身瘫痪的微信轰炸下终于急匆匆赶来他的公寓，一开门见到阎非的脸，罗小男冷笑：“我要再不回来，萧厉都快跟你姓了吧。”
罗小男这段时间接连在外出差，原本巴掌大的脸又瘦了一些，她将萧厉上下打量了一番：“还以为你被阎非打得高位截瘫了，结果就断了一条胳膊，这么看来姓阎的对你还算不错了。”
“不是打的。”阎非很有绅士风度地给她提过行李，“是误伤。”
萧厉哼了一声：“故意误伤。”
他凑着灯光端详罗小男的脸，却发现她眼下的乌青靠粉都不能完全遮住，忍不住道：“高政民手底下没人了？去国外的活儿叫你去也就算了，国内的稿子还要你盯啊？”
“主编就两个，我不盯谁盯？”罗小男摇摇头。
阎非道：“高冠杰的案子终审马上要下来，你们报吗？”
“废话。”罗小男白他一眼，目光随即落在阎非的无名指上，“你速度倒是快，摘了戒指立马就来祸害萧厉了？”
“是暂住。”阎非对答如流，“你可以问问我每月付他多少。”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一段时间没见罗小男，萧厉话多的程度简直是平时的两倍，阎非见状识趣地进房待了一会儿，然而二十分钟后他再出来时，罗小男竟然已经走了。
“你没留她？”阎非觉得奇怪。
萧厉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是她不想留。”
这几个月来罗小男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萧厉有时候也疑心她是不是已经找了新欢，但罗小男的状态又实在不像，方才聊到最后，罗小男只说她还要回公司开会便匆匆走了，甚至还婉拒了萧厉送她下楼。
阎非从他的表情里已经猜出一些：“你们之前吵过架？”
“怎么可能。”萧厉苦笑着点上烟，“分手都是她提的，我都只有被迫接受的份儿……要我猜罗大编辑的心思，下辈子都猜不中，不如想点有用的，你打算怎么把我拉进刑侦局？文身怎么办？”
“也对。”阎非像是早知道他要问，“有两种方法。”
萧厉乐道：“敢情你都帮我想好了，看来我喊你一声‘阎爸爸’也不算过分。”
阎非点点头，对这个称号十分受用：“第一，去把它洗了。”
萧厉一口烟差点呛进肺里：“你说的是人话吗？大面积的文身你去洗洗看？”
“我也没说你一定要洗。”阎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道，“第二，局里计划马上有一轮比较大的行动，其中牵扯到一个叫犀牛的毒品贩子，投资了周宁几家夜店，有消息说犀牛下个月要回国查账。在特殊情况下，刑警为参加任务文身可以申请特殊处理，之前去贩毒集团卧底的有过先例。”
萧厉脸色一僵：“我一个还没毕业的人，你叫我去参加缉毒的卧底任务？而且我现在被人扒得底裤都没剩下，脸跟活名片一样，你确定要找我？”
阎非淡淡道：“这次行动已经准备了很久，刑侦队和缉毒队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密切关注犀牛的动向。至于你说的问题，我们已经做过风险评估，在经验上我也不担心你，你难道没做过暗访？”
萧厉一愣，脸色迅速从白转绿：“你说的是这种经验，犀牛是毒贩又不是妈妈桑，我怎么……”
“犀牛是个女人。”阎非打断他，“她曾经是东南亚一个毒贩的情妇，丈夫被枪决之后才开始做这行，手底下也有很多心腹都是女人，靠着色情产业来贩毒。你之前在夜店里有暗访的经验，到时我和你还有其他三名队员会扮作陪酒的人员混进场子里，借机摸清内部环境和人员，最后里应外合，抓捕犀牛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