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前尘往事

九光宝盖就像一个不用充电的电池持续运转着，晚上的沙漠仍然是霞光，但是却没有改变夜晚时候沙漠的寒冷，灵毓和苍怡等待了一会，毛毯并没有动，灵毓喝了一声“散”，刚才还像一个活物的毛毯瞬间就变得生机全无，顺手就被灵毓披盖在了苍怡的身上。两位古神都能感受出这片沙漠中仍然还存在着法力和神力激荡的痕迹，经过这么长时间岁月的洗刷，仍然残留着，而且这片沙漠很突兀的出现在一片生机勃勃的草原中心，边缘处也开始生长出稀疏的植被，可想而知，当初那张战斗有多么激烈。

灵毓揽住苍怡的腰，二神并没有多言，落到了沙丘之上，展开了古神力，并没有探查到有什么不同之处，看来那缕残魂是藏的很深了，灵毓不再弯弯绕，直接说道：“前辈，我们二人并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罢了，还请您现身吧”

从地面下传处一道雄厚却有些疲惫的嗓音，回答灵毓：”我没有奇特的地方，并不值得二位好奇，只剩一丝残破的灵魂存在世间，并没有什么目的，只为等一个人，等一个答案罢了，二位请回吧”

“前辈，我们二人来此，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您的一件东西在我们这里。您与其在这里等待，不如出来一谈，或许我们二人可以帮到忙”

那个声音并没有出现，二神等了一会，一点星光从沙子中间渗透了出来，接着就是两点，越来越多，渗透的也越来越快，最终汇聚成一个成年人身高的白毛猿猴，果真如灵毓猜测，是贯法灵猿的残魂，这道残魂已然有些稀薄了。

贯法灵猿先开口了，对二神说道：“看二位所用的法术，七界之中并没有，如此神通，怕是只有古神才会，不知二位是三十三位中的哪一个？还请饶恕在下现如今已然无法施礼了”

“我们俩是第三十四和第三十五，最后两个古神了，死者为大，前辈无需多礼”苍怡说着，拿下了身上披的毛毯，递给贯法灵猿：”这件东西，想必是前辈之物，现如今完璧归赵了“

灵猿接了过来，缓缓抚摸，又交还给了苍怡：“没错，的确是我的眉毛，等你们离开九天星以后，便回恢复正常了，我的肉身已碎，魂膜也打散了，这世上都没有我了，更不用说我的东西了，您还是接着用吧”

“多谢前辈”灵毓说道：“前辈，不知您在等谁，等什么答案，或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还有，晚辈好奇一件事情，古神域关于您的记载中，大段都是描述您所做的善事和功德，为何会突然那么作为，引得神将神兵出战”

“哎”灵猿悲叹一声，对灵毓说道：“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你们俩听我慢慢说。这个星球是我最后一战的最后战场，我的故乡并不在这里，至于究竟叫什么名字，这一缕残魂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里有连绵的高山，茂盛的草木，我不知道我怎么出生的。但是从小我便与我的两个哥哥和姐姐一同居住，他们都是兽界的成员。大哥，是个乌龟，年龄非常大了，终日里发呆，经常闭门不出。我小时贪玩，常去他的房间里吓他，偶尔会听见他在睡梦中呼喊一个名字。二哥，是一头黄牛，英俊潇洒高大俊朗，酷爱逗乐，经常带我在群山和丛林之中玩乐。三姐，是一尾长蛇，妖艳漂亮，活泼开朗，经常捉弄我。我们四个人在群山的之中的茅草屋中生活了许多许多年，二哥和三姐每隔一段时间便饮酒作乐，经常喝的伶仃大醉，然后二哥会变化成另外一个男子的模样，三姐也会幻化成另外一个女子，也都改了姓名。我年少的时候不懂，经常问我大哥是为了什么，大哥只说等我长大了就明白了。后来我稍稍懂事了一些，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二哥和三姐变成的模样，是他们在山下俗世间的情侣，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俩不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用这种方式来自欺欺人，有一次鼓起勇气问了三姐，我印象特别深刻，三姐一听这个问题，眼里竟突然出现了泪珠，哽咽着对我说等我再大些就明白了。我带着这个疑问过了许多许多年，有一天，我在外面采摘野果吃，天空中飞过一名御剑飞行的人界修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除了哥哥姐姐以外的人形生灵，特别兴奋，便追上去和他攀谈，那名修士跟我说了俗世间的各种美好事物，我第一次动了下山的心，回去便同哥哥姐姐们说了，没想到三位同时给我一顿痛打，勒令我此生不准入世，现在想想，我真应该听他们，可那时，那顿毒打更激起了我下山的决心，从那之后，我不再贪玩，刻苦修炼，虽然没有什么法门心诀之类的东西，但是我修炼起来特别快，修为提升的很快，想来是因为我的血脉和天赋的关系，没过多久，就修成了人形，但是我并没有自满，更加刻苦。后来，我的修为极高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的修为便可以与神兵神将们单打独斗了，我又跟哥哥姐姐们说下山，哥哥姐姐们这次没有打我，而是苦口婆心的劝我，三个人轮番劝了我好几天，我还是没有改变初衷。最终，还是大哥跟哥哥姐姐们说，现在劝我，我并不会听，让我下山一趟便知道了，或许并不会碰上那样的事情。二哥和三姐还跟大哥大吵了一架，最终还是同意我下山了。但是却不允许我肉身下山，让我灵魂出窍，寄托在将死的腹中子的身上。我很高兴，这样既可以让我知道人世间的乐趣，又可以延续那些可怜婴儿的生命。临行以前，他们三个对我说了很多，当时我一心下山，没仔细听，现在也都记不得了，我的灵魂在我家乡的星球游荡了好久好久，我都快放弃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人界乞丐怀中抱着的奄奄一息的婴儿，我如同得到了救命稻草，赶紧附身上去。自从附身上去之后，我之前的记忆就全部消失了，我的母亲抚养我到两三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我在一群乞丐的抚养下长大，最终也成为了一名乞丐。不管五界发展到什么地步，乞丐都是得不到任何知识和修为的，我终日里沿街乞讨。有一天，我路过一户普通人家，他们家正好升起袅袅炊烟，我敲响了他家的家门，他们家的女儿开的门，给了我一个馒头，那个馒头是我吃过最香甜的馒头，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心动，后来，我为了多看到那个姑娘几眼，和人家说上几句话，经常去他家乞食，但那姑娘也只是偶尔对我一笑，就关上门回去了。那时候一天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看到她的笑，但是直到她大婚那天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远远的跟着她的轿子到了一个大户人家，从此便在那附近乞食，后来那户人家召家丁，我便进去了，原来她是到那户人家做妾，经常受婆婆和正妻的欺负，生活的并不开心。有一日她看见我，与我聊了许多，后来竟哭泣了起来，我替她擦试泪水，不巧被她婆婆看见，都将我和她乱棍打死了，我的灵魂又出来了，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我看着乞丐的我和最后我也不知道她名字的姑娘两具尸体，很气愤，发誓要为我们俩报仇，便开始寻找大门大户家的目标，可惜这样的目标并不好找，我也忘记了流浪了多少年，终于在一个兽界修炼世家的正妻的腹中找到了，那名正妻怀孕的时候受了重伤，虽然她自己修养了过来，可是腹中的胎儿魂魄早就已经散了，从此我便成为了他家的少爷，他家有许多孩子，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修炼，我因为魂魄的原因，天赋要比那些孩子高上许多，修炼速度极快，被认为是天才。父母对我看护有加，相当溺爱，我经常出门与其他家的孩子们留恋于烟花柳巷，吃喝玩乐，甚至与许多少女有暧昧关系，以此为乐。哪怕人家找上门，父母从不责罚我，只要我的修为够高就好了。后来，在一次宴会上，我看上了另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孩子，百般追求，可惜那时候我声名狼藉，人家并看不上我，甚至不管我怎么献媚讨好，对我始终反感，最终她与别人成亲了，她大婚的前一晚上，我去找过她，可是她根本不见我。我很后悔，后悔为何自己年少无知放纵自己，从那以后，我不再放浪形骸，闭门修炼，却也终日里郁郁寡欢，直到我们家族的同盟遭大难，我带领麾下前去援手，却没想到，敌手中竟有那名姑娘，我宰杀了许多敌人，可给不了那名姑娘最后一剑，转身后，被姑娘的剑从背后击杀。灵魂又出来了，这次我已经忘记之前的愤怒，很悲伤。我想，卑微了一世、高傲了一世，或许成为一个普通人会遇上自己的心爱之人，这次寻找快速的多，只用了几天，附身到了一名普通人界商贩的孩子身上，那名婴儿因重病已然开始魂飞魄散了，幼时帮父母，然后进入私塾，考取所谓的功名，最终成为了一名进士，返回自己家乡作了一名小小的地方官，再后来我成亲了，是一名普通女子，长相德才并不算出众，却也不差，与我情投意合，可是那时我以造福百姓为己任，渐渐冷落了她，可她没有怨言，把我的父母照顾的很好。就这样，我到了花甲之年，年事已高也只好卸任。与她共度到老，我们一生也没有子嗣，可是晚年的我们生活的很轻松很幸福。她先去的，我伤心过度，没几天，我便也跟着去了，看着我们俩的合葬墓，我也觉得很后悔，后悔自己忽略了她”

听到这里，苍怡忍不住了，用手指不停点灵毓的太阳穴，抱怨道：“听见没，听见没，这都是长辈的经验”

“你就乖乖的，先听前辈说完”灵毓牵住苍怡的手，问道灵猿：“前辈，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