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孟庄
叶家属于外来户,这个村子之所以叫孟庄。就是因为孟家是大姓。
不过还有个大家族徐家人口并不弱于孟性。只是徐家迁来的比较晚,村名早已经叫开了。
徐家是叶家的老表亲。叶家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叶雨泽的祖奶奶守寡后带着叶雨泽的爷爷回了娘家。
当时孤儿寡母的,娘家就给了她一间半房子居住。
直到爷爷娶妻生子,然后繁衍成一家人。都是在这一间半房子里。
爸爸本来有兄弟姐妹五个。老二夭折了。
爸爸读了两年小学,然后津市一个工厂招工十五岁就跟着招工的走了。
后来部队征兵,老爸在津市直接参军。因为有点文化,参加了卫生员培训。就直接成了连里的卫生员。最后集体复员去了XJ。
也亏得爸爸出去的早有了一份工资。不然真不知道奶奶怎么把这一家人拉扯大。
此时老叔还在读高中,大叔在村子里挣公分。而姑姑在外村当民办教师。
家境在村子里已经算是凑合了。
叶雨泽之所以皱眉,就是因为院子本来就小,这样盖在院子中间。院子基本就没有了。
河北农村讲究的都是大院子。那时候还没有宅基地那种说法。只要大队同意你盖,你这房子就是合法的。
既然是盖房子,自然就得盖大一些。
之所以盖在院子当中,是因为这里是三间的地方。原来的房子只有一间半。
而后面就是大队支书徐僧的家。他家六间房,生了六个女儿。
这在当时是让人瞧不起的。这叫绝户。因为没有儿子可以传承香火了。
老爸回来后想让他转让两间自己好盖四间。结果被他一口回绝了。
表亲也有远近的。徐僧和叶家的关系已经出了五服了。就是出了五辈近亲范围了。所以跟叶家关系并不好。
目前麻烦的是徐家占的村西头挨着河边。每年春天发水时候,水往往能淹到村子边上。
所以,村子里面地基都很高。而垫起来的地方早就盖满了房子。所以各家只能在老宅基础上翻盖。
而孟家的村东头就没有这种情况。
“爸,咱们在村口垫一块地方出来吧?”
叶雨泽开口跟老爸商量。
老爸犹豫了一下。“咱们那个钱只够四间立砖房子。那么高的地基垫起来最少也得二百块钱。钱不够啊!”
叶雨泽一听立马放心了!只要是跟钱有关系的事那就不叫事!
叶雨泽转身就出门去了马爷家。
马爷并不姓马,而是叫徐马。这个人在村子里虽然不是干部。但是威望极高。
因为他有七个儿子,都是又高又壮那种。而且马爷性格耿直,喜欢打抱不平。所以村干部一般时候也没人招惹他。
马爷和叶家属于近亲。所以关系还算得上亲近。
叶雨泽去马爷家路上路过村子里的小卖部。进去想买点东西当礼物。
酒菜就别想了,那个年代还没有。小卖部也是隶属供销社,卖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
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两口大缸,一口装着酱油,一口装着醋。
自己带瓶子来打,二分钱一瓶。其实味道还不错,都是酿造的。
跟后世乱七八糟勾兑出来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叶雨泽目光围着货架子看了一圈。稀稀拉拉摆着的都是一些日用品。
到最后叶雨泽才发现一个角落里摆着几瓶酒。
应该是很久没人光顾的原因。酒瓶子上都落了一层灰。也没人打扫。
还有摆着糕点这边有一些点心。那时候的点心多一半都是酥饼。
甜甜的,脆脆的。看着挺硬。吃到嘴里就化了。
这是因为这东西用油和糖和的面。遇水肯定化。
这东西在当时可是难得的美味。叶雨泽基本也没尝到过。
叶雨泽直接要了两瓶酒两包点心。把小卖部售货员看的目瞪口呆。
这样的大户,他守了好几年店也没遇到过几个。
看小卖部的这家伙是村子里一个老光棍。瘸了一条腿。他叫石头。
他不属于供销社的人,是大队上照顾他干不了农活。才让他看店。
小卖部的东西都是不需要票就能买的东西。所以供销社也不当回事。
他没有工资,挣得也是公分。不过这家伙善于钻营。总是能进货时候多搞出一些点心来用于讨好女人。
听说还真有一些嘴馋的媳妇们被他占了便宜。
他不认识叶雨泽,便问了一声。
“你是谁家孩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看了一眼这个色胚,叶雨泽本来不想搭理他。不过想想马上就要开始建房,便笑了一下。
“我是叶万成的大小子。”
石头眼神一亮。
“怪不得敢这么买东西。原来是公家人的孩子。”
石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那时候管在外面上班的都叫公家人。在乡亲们眼里他们的地位都很高。
“听说你家要盖房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石头没话找话。叶雨泽本想直接离开。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石头叔,你能搞到肉票吗?”
石头眯起眼睛摇摇头。“这个有些难啊!”
“你要是能搞到五十斤肉票,我就送你二斤肉!”
叶雨泽放下话就走了。这个他就是试试。那时候一般人家过年能吃顿肉就算不错了。
而很多红白事都是用豆腐代替。没办法。买不起。
叶雨泽觉得这个家伙虽然好色,能耐还是有一些的。万一买不到就想办法搞一些高价肉吧。
七六年很多事情已经控制的没那么严格了。今天这不都有用自行车送人挣外快的了吗。
马爷是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长得甚至可以说有些清秀。不知道咋就生出了一帮五大三粗的儿子。
一进门,马爷就认出了叶雨泽。小时候叶雨泽来过几次村子的。
“你爸他们都来看过我了。你咋还拿东西?”
马爷有些嗔怪的埋怨了叶雨泽一句。但是并没有推拒的意思。
看来老爷子是真馋酒了,特别是这种瓶装酒。他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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