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赛雪寒
清风吹拂山林，火苗轻舞，柳天鸣环视四周，捕捉着任何一丝动静！紧接着，他拿起了杨鑫准备的那根长火棍，缓缓起身，走到了棚子外面望着来时路，如果有人暗中盯着，他可能就在附近！
柳天鸣本想直接开口问，但担心吵醒梅亮杨鑫，这事还没弄清楚，他不想吓着他们两个。万一嘶吼声只是巧合，万一是自己多想了，他俩肯定会以为自己疯了，没准还会想着送自己下山，如此一来就耽误了他们两个的行程！
可不出声，如何确定有人在暗中观察，如何让他走出来？柳天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随后拿起长火棍在地上写下了两个字，‘出来’！
清风依旧，火中干柴啪啪作响，附近树枝摇曳，发出的声音好似在嘲笑。柳天鸣深吸一口气，想着会是什么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修仙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除了赵萍，但赵萍要盯也是盯梅亮啊。在平凡世界里，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道观里的算卦老陈，要不是那家伙胡咧咧，自己压根儿不会来，而且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就属他最奇怪了！
此时老陈正在微笑，他没想到柳天鸣竟会觉察到自己，看来这小子不笨，更没有因为可以修炼而得意忘形，警惕性很高嘛，这点很像当年的他！只是自己该出来吗，出来该如何跟他解释，如果他问起了前世的仇家是谁，自己是该如实相告，还是要刻意隐瞒？如实相告可能会吓着他，能让前世的他下山的人可不是等闲之辈，骗他也不行，遇到了真仇家却不知道，那岂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唉，他还是感冒的时候好点，不会想太多。就在老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柳天鸣又写下了几个字，‘道观’，‘算卦’，‘老陈’！
老陈无语但又有点开心，看来他已经记住了自己，自己当时好像没跟他说自己是谁啊，哦，当时旁边有人喊自己！
实在是瞒不下去了，老陈只得从林间出来，柳天鸣盯着北边，但他从东边而来，吓了柳天鸣一跳。柳天鸣赶紧用长火棍指着他，并扭头看了一眼梅亮杨鑫，想将他们叫醒！
“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他俩醒不过来，不会影响你练功，也能让他俩睡个饱觉，这样他们明天赶路才更有劲！”
老陈看出了柳天鸣的心思，立即开口，声音还不小，但梅亮杨鑫呼噜声依旧，看来此话不假。柳天鸣紧张得往后退了一步，依然用长火棍指着他，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老陈依然面带笑容，可眼里随后闪过了一丝忧愁，他看向了柳天鸣，回答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的剑神大人，道观里所说并非虚假，而且你昨天已经见过了他，更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你！”
“剑神大人？”这个称呼让柳天鸣有点意外，如此听来那个白衣男子好像很厉害，而且老陈对他很尊重！
老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低头，接着还重重叹了一口气，片刻后，他抬头开口道：“严格来讲，你的前世不过是一个仙府剑客，或者说是一个刺客，但那也是无人可敌的刺客，剑术修为丝毫不逊于仙府老祖的刺客！”
“仙府老祖？”柳天鸣满脸不可思议，能称得上仙府的那绝非等闲势力，在修仙界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吧，仙府老祖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前世竟然能够不逊于仙府老祖，哈哈，那得是多厉害啊！
想着这些，柳天鸣心里竟然有些乐了，嘴角不禁上扬，甚至差点仰头笑出声来。不过听这老道的意思，怎么感觉自己前世得罪的就是那个老祖啊，府上的一个剑客竟然不逊于老祖，那老祖还不灭了你！
额，等一下，怎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怎么还就信了？他说昨天那人是自己前世，那真就是自己前世？人家没准就是一个骗子！
回过神来，柳天鸣立马将长火棍往前伸了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他？我的前世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知道？”
老陈笑着答道：“你长得像他，简直一模一样，我之所以注意到你就是因为如此，不过让我觉得你就是他的，是你的生辰！”
“我的生辰，我的生辰怎么了？”
老陈又一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去再次叹息一声，随后他抬头看着远方，眼里竟渐渐有了泪光，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好似看到了什么。柳天鸣见状也忍不住好奇抬头看向了那个方向，但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枝，他只能看到微弱月光！
或许是看到了柳天鸣的举动，老陈开口道：“十七年前，冬月十一，他带着我们逃下山，我们离开了修仙界，放弃了修仙，想要过平凡人的生活，但那帮人竟然连这都不肯给，他们追了过来，身边还出现了叛徒，他被叛徒所伤，最后葬身于一妖兽腹中！”
“什么？”柳天鸣有些不敢相信，他没想到老陈所说的前世竟是被妖兽给吃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惨啊，尸骨无存。老陈随后转身看向柳天鸣，继续说道：“那天冬月十一，天还未亮，但快要亮的样子，这不就是你的生辰嘛！”
柳天鸣心里一咯噔，突然觉得有点晦气，心想你还不如直接说自己的生辰就是人家的忌日！
不过，要真是如此，自己会是他所说那人的今生吗？有前世今生，轮回这么一说吗？
“你，你就因为这个觉得我是他啊，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点。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没准你以后还会遇到一个冬月十一出生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那你怎么说，他的分身啊，还是他前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老陈低头想了想，然后很是认真的回答道：“没准啊，他有没有兄弟，我怎么知道？可能真有。”
柳天鸣一愣，随即一阵无语，你不知道他前世有没有兄弟，却笃定我就是他的今生，这毫无道理嘛！
“你这太牵······”
“还有你的修仙资质跟他的也一模一样，你们凡人不懂，修仙资质其实指得是体内灵山开了几脉，大部分人的资质可被较高修为者察觉，只有极少一部分体内灵山被云雾笼罩，不被人知晓。你就是这种，他也是这种，也就是说你不仅长得像他，你的资质也像他，你的生辰还是他的······”
“额额额，好了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柳天鸣赶紧让他打住，没想到他还真打算这么说了！
老陈停住，柳天鸣则扭过头去想着什么，老陈见状也不再打扰，想让柳天鸣先自己琢磨琢磨。两人沉默了一阵子，最后柳天鸣抬头道：“你说得好像有一定道理，但不一定对，没准这些都只是凑巧。我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就算我是他，那也有前世今生的区别，我不可能完全是他！”
老陈闻言低头，风吹过他的脸庞，黑白相间的头发轻轻飞舞，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无法反驳柳天鸣，眼前的这个人未必是他，更不可能彻头彻尾的是他，人活着都会变，更何况还死过一回！
柳天鸣见老陈开始认同自己所说，又壮着胆子开口道：“额，你让我看到的那个功诀是他的吧。你看你能不能让我把它写下来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哪天我忘了怎么办？你也不可能成天盯着我啊，还是让我把它写下来吧！”
老陈听言立即给了柳天鸣一个白眼，然后看向了梅亮杨鑫，他猜到柳天鸣是想将功诀给这两人。老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行，你既然不一定是他，那我就不能将功诀全部给你。再说了，我会以为你是他，修仙界的其他人见到了你肯定也会这么想，如果他们发现你还练着他的功法，就更无从解释。你一个人偷偷的练，无人可知，人多了必出岔子，当年的他若不是身边出现了叛徒，也轮不到你。”
柳天鸣无语，心里默念了一声小气，随后他又嬉笑道：“那你能不能直接送我们去修仙界啊？你跟着我应该是在保护我，是在帮我对吧，那你直接送我们过去岂不是更好！”
老陈毫不掩饰的瞪着柳天鸣，心想你还真未必是他啊，他何时这么求过人，唉，莫不是自己真找错了？
看着柳天鸣，老陈脑海里出现了那把剑，他开口道：“不行，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我跟着可以，但我绝不会替你走！”
柳天鸣无语，心想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他想到了今天遇到的天地突变，立马开口道：“是你修为不高帮不了吧，你要是帮得了，我们今天会遇到那样的事，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这里？”
老陈更恼了，这家伙竟然还试图激怒自己，不是自己暗中相助，他们三个别说在一起了，没准早就被仙门山给埋了！
“臭小子，你还不练功？”老陈本不怎么想得罪柳天鸣，毕竟害怕前世的他，可眼前这家伙越看越不像他，自己的这个脾气实在控制不住啊！
柳天鸣无奈，只得重新回到篝火旁，不过他轻松了许多。听这老陈之言，他应该是个修士，还可能是个修为不错的修士，有他在，自己不必担心山中的猛兽，也不用怎么担心仙门山，就是得费力走一段累人的路。
“老前辈，您怎么称呼啊？您跟那位是什么关系？”柳天鸣并没立即练功，而是继续套近乎，想打探一些关于白衣男子的事！
老陈在一旁坐下，闷闷不乐的瞪着柳天鸣，显然是对柳天鸣不满，但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我叫陈恒，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有人称呼他为赛雪寒，我是他的属下。他毕竟是个刺客，一直保持着神秘，甚至看着有些冷漠，不过对身边的人很好。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亲人，但我知道他在那府上也极少露面，修仙界内见过他的人不多！”
柳天鸣听言，稍稍放心了些许，同时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白衣男子竟有这样的名字，赛雪寒，呵呵，眼神看着是挺冷的，人如其名。
老陈接着说道：“但知道赛雪寒这个名字的人不少，你终究要小心，如果你将攻诀以及我与你见面的事告诉了你的朋友，为了不让你遭受他所曾经历过的背叛，我可以帮你做恶人，刺客的属下毕竟也是刺客！”
柳天鸣心里又是一咯噔，甚至有点不敢再打听了，要是断定自己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他岂不是连自己也要灭口？
无可奈何，柳天鸣只得老老实实修炼功法，老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拿出了从山脚捡来的碎灵石。握着这碎灵石的时候老陈突然眉头一锁，心中暗道：这小子要不是他，怎么验灵石会碎啊，这小子到底是谁，怎么验灵石一开始对他没反应，但他又能上山？
或许验灵石碎掉真是那些人搞鬼，这小子是他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自己怎么竟然连验灵石的事都给忘了！
老陈呵呵一乐，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可当他看向柳天鸣的时候，发现柳天鸣又停止了修炼。柳天鸣没看到老陈手里的碎石头，只是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老陈，问道：“您刚刚说有人追杀你们，他们是谁啊，厉不厉害？”
呵呵，该来的还是来了啊，这小子怎么练功的时候也有杂念，就这么怕死吗？前世的他可不是如此，要不是因为一众属下，他岂会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