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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名门之后

“照你的意思,是要赶去聚宝街,恰巧路过此地,又恰巧遇到了一群在这里干坏事的混混,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刀疤脸的恶少,然后就被闯进府里的歹人蒙了头,又被从宅里赶来抓贼的凤香小姐追打,最后你兄弟过来找你,反被你错手一并打晕了!?”巡官觉得刘恒的解释过于离奇,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复述道。

刘恒一脸诚恳的说道:“官爷,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在供词上画押吧!”巡官蔑笑着说道,他办案无数,对于过分离奇的说辞,自然是不信的。

出事的府邸,是贵春堂老板刘通贵的,贵春堂是刘家中城最大的药铺,受害人是刘通贵的女儿刘凤香。巡官赶到后,刘通贵带着家丁几乎同时同赶到,迅速将刘凤香裹好抬回家中,刘兴则被扔到一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看着脚边的刘兴,巡官嘀咕道:“你下手不轻啊,这位小兄弟到现在都还没醒!我差人把他送到医馆去吧。”

“没事的,我这兄弟皮实得很,官爷可否往后移两步,我刮点残雪,给他洗把脸,保准立马就醒了!”

刘恒从五岁开始就和刘兴一同修灵,对于这位仁兄了解颇深,此时刘兴只是诈晕,想寻机脱身而已,只要他躲回家里,谁都奈何不了这小子。

作为兄弟,此时应该同甘共苦,刘恒怎么舍得放过他,伸手就从地上摸了一把脏雪,使劲往刘兴脸上戳。

“啪!”刘恒手中的脏雪被一巴掌打飞,紧接着一剪刀手出其不意的戳向刘恒双眼,刘恒左手祭出剑指,卡在那剪刀手中间,右手擒住刘兴另一只手,化解了他的偷袭。

刘兴诡计没得逞,奈何不了刘恒,气愤的说道:“你居然用雷火铳阴我!还搞得我一身骚,这事没完,哼!”

‘一身骚!’,刘恒非常好奇会是什么味道,便稍稍靠近了刘兴,用力吸了一口气,确实闻到了一股清雅的幽香,应是刘凤香投怀送抱时,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闻什么闻,旺财!”刘兴愤然的说道,一把推开刘恒,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别气了,兄弟。等你进洞房,哥保证亲自帮盖被、唱歌、哄睡觉!”刘恒一脸得意的调侃道,借用刘兴的话,还治其人之身。

“滚!…”刘兴气在头上,被刘恒调侃了一句更怒了,倚靠在墙上,用充满恶意的眼神斜瞪着刘恒。

巡官骂了一句:“你们两个别闹了,把鞋脱了,马上递过来!”

在巡官的催促下,两人只好乖乖的脱了脚上的鞋子,递了过去,巡官立即在白纸上拓了印记,再将鞋子还给两人。

“你过来,说一下供词!”

另一个巡官将刘兴带到远处,记录口供,签字画押。

被问完话,刘兴无精打采的走了回来,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官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身上的官服与其他巡官有明显不同。

“正使大人到!”来人走进现场,周围的巡官皆向来人鞠躬行礼。

那个正使打人在现场看了几眼,说道:“把他们带过去吧!”

刘恒和刘兴被带到了聚宝街的街口,途中看到有几个巡官正在拓印地上的鞋痕。此时街口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很多人都驻足观望,富豪的八卦总能让常人兴奋不已。

两人被混入一堆人之中,然后随机站好位置,列队等在一旁,刘恒往四周看了一下,注意到队列里有一个人跟那刀疤恶少颇为相像,那人脸上也有一道显眼的伤疤。

很快一个中年女仆被带到队列前,巡官让她仔细辨认,女仆在队列前来回巡视了几次,巡官上频频与女仆附耳低语,女仆却一直摇头。直到最后,女仆才犹豫着,伸手指向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嘴上说了一句:“身材跟那人差不多,样貌有点像,可那人脸上没那道疤!”

认完人,两人被带了下去,正使大人找来一个巡官,问道:“鞋印怎么样?”

“回禀大人,屋内没有两人的鞋印,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那个刘兴是从聚宝街走过来的,那个刘恒是从城门口方向跑过来的。”

“两人的证词查过没有?”

“查过了,景丰楼的老板、草药街的街坊、板车队的头人都证实,那个刘恒,今天确实为了一个盲佬跟刀疤结了仇,他的供词没问题。”

“其他疑犯呢?”

“那个刀疤的身份也弄清了,名叫刘长乐,有个哥叫刘长胜,在下城纠集了百几十号人,欺行霸市,半月前苦主刘凤香,跟刘长胜在下城干过一架,刘长胜被打伤,巧的是,都是为了同一个盲佬!”

“看来那两个小子嫌疑不大。”综合了各方证词,正史大人下了结论,却立即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赶紧问道,“刘恒、刘兴。这两个小子都是天字辈单名赐字,什么背景?”

“没查清,两人看着都很是脸生,名字也未曾听说过,今天才突然冒出来的...大人,你说,会不会是上面那两个长老私授的弟子?”巡城官思索片刻后答道,右手还往天上指了指。

“嗯…确实有点像,那两个老家伙,都喜欢把好苗子藏着掖着”正使大人频频点头,赞同巡官的说法,顺便问了一句,“对了,两人的口供对过没?”

“对过了,基本都能对上,除了…”

“除了什么?”

“那个刘恒说是出手误伤,可那个刘兴却说是刘恒出手阴人,想把责任推到刘恒身上。”

正使大人一脸坏笑着说道:“嘿…这小子嘴一抹就想不认账了!”

“哼!”远处传来一声冷哼,正使大人寻声寻找,发现是刘兴一脸怒色的瞪着他。

正史大人惊道:“这小子会用窃音术,至少是真者天阶了,修为不低啊!”

巡城官苦笑道:“何止不低,是高得吓人,贯雷指,移形瞬影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娃娃随便使着玩!”

普通修者没有名师相助,尽其一生之力,能晋身真者,便已算是有所成了,悟性高些,运气还要足够好,才能达到真者玄阶,那已是多数修者的极限。

正史大人的好奇心被勾起,走到两人面前问道:“两位小兄弟,敢问师承何人?”

刘兴收起怒容,向正使大人行礼,一脸谦逊的说道:“这位官爷,实在惭愧,我两兄弟修炼的并非寒灵正统,师长只是在旁指点一二,并未让我们拜入门下,因此不敢自称师承何人,至于师长的名号,没有他的首肯,我们是不敢乱说,还望海涵!”

刘恒记得这是三爷交待下来的说辞,既不会得罪人,也能掩盖两人的身份,毕竟求三爷收徒的人实在太多,两人报出他的名号,容易招惹是非。况且现在两人正深陷迷案,报出三爷的名号容易节外生枝,搞不好会因此招惹来更大的麻烦。

“哦…是这样啊,那就算了!”巡城正使一脸遗憾,却也懂得分寸,既然对方不想说,自己也不追问,办案的时候顾忌便可以少些。

他在官场混迹多年,通过仔细观察,刘兴衣着不凡,从神情气质上推断,应是个贵公子,此人在刚才与自己的对话中,透露出远超同龄人的自信和洒脱,年纪虽轻却不以名师为傲,实在难得。

再看刘恒,衣着外表虽朴素无华,却也是个谦谦君子,眼神中透出坚毅和淡然,修为虽高却懂得低调内敛,也是不可多得。

正使大人在心中暗暗赞许道:“两个都是难得的俊才啊!”。

走回原处继续办案,正使大人问道:“失物清点了没有,被偷了什么东西?”

“刚刚报上来了,肚兜数条,丝巾一扎,纱衬两件,纱袜一双,真丝睡袍一条,棉衬一套,披风一件,香露一瓶,这其中有几样可是刚换下的贴身衣物哦!…”

巡官将声音压得极低,边说边坏笑,还不时观察正使大人的表情。

没想到贼人竟然如此狡猾,正使大人怒道:“这事整的真是…搞得这么大动静,却不失钱财…那只能报宗人司了,以淫亵女子定罪!”

刘长胜那伙人到处招惹是非,他正想严惩,本想着如果这次案值够大,便将主犯刘长胜流放北狄,却不想歹人竟不偷财物,净干些辱人名声的勾当。本来此案就算抓到人,也只能罚点钱了事,但细细想来,若将此事交给宗人司,便能行族杖之刑,自己可以派一个力壮的刑官,将这伙人打个半死,也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案情调查已告一段落,巡官低声问了一句:“这两个小子打算怎么处理?”

正使大人认真思索了片刻,下了结论:“先通知家属领人,登记好籍贯,交足保金,回家圈足,直到案情审结。”

两人就这样被晾到了一边,刘兴怕被父母责罚,便谎报家门,说是刘恒的胞弟,两人嫌疑不大,巡官懒得再去细问。这桩烂桃花就这么轻松躲过了,刘恒心中暗爽,等着刘文丰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