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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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家宴

这是年茉穿越到这里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也是最害怕的一天。

宴竹堂中,皇上正坐在龙椅之上,左为皇后,右为太后,往下延伸的宴桌是两人一席的,共四列,左右各两列,内侧的两列首排左边坐着裕妃与熹妃,右侧坐齐妃与吉贵嫔,再往下左侧坐云嫔与刘贵人,右侧坐懋嫔与宁贵人。

尾桌,左侧坐年羹尧、隆科多等有功之臣,右侧坐以十三王爷、八王爷为首的亲王。

年茉只是个小答应,只能坐在外侧一列,吉贵嫔的正后头。与年茉同桌的,是皇上的亲妹妹,九公主珩宜,还没有年茉大呢,黄毛丫头一个。

今日,年茉往脸上涂了半斤的脂粉,总算是将脸上的红疮遮盖住了,因为涂了太厚的脂粉,年茉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皇上今早见到她,先是吃惊后是愤怒,不是怒年茉,是怒春英,没能将年茉留在小兰轩,但碍着家宴人多喧闹,皇上没时间搭理年茉,就由着她去了。

家宴开始了。

侍膳太监们将美味佳肴呈了上来,牛羊山珍,一应俱全。

同桌的九公主不紧不慢地,就像小猫咪吃食一般的斯文用膳,而年茉可不管那些,什么好肉好菜都往自己的碗里夹,这可是御膳哪,吃一顿少一顿的。

九公主珩宜今年仅十三岁,因为生母袁贵人身份低微,所以珩宜从小就一直被忽视,这不,同桌的这位年答应自顾自地用膳,也忽视了她。

珩宜瞧着眼前的这位年答应,头饰简约,只簪了一朵水粉色的桃花流苏铜钗,左右一对耳洞上挂着一对玉珠,品质极差,不仅如此,她身上穿的这件暗花细丝褶缎旗装,也不是用的什么好料子,和一般嫔妃宫里受宠的大宫女的衣料是差不多的。

不过这年答应样貌真是上乘,果然是贵妃的妹妹,两人相貌相似,却又更有千秋,若是比起来,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分不出个高低来。

打量过后,珩宜轻轻启唇,问道:“小娘娘,您很饿吗?怎么吃得这么快?”

“额…”年茉微微停顿,刚要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又缩了回来,年茉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大人,怎么能跟一个孩子抢食?

年茉扫了一眼宴桌,将边上的一盘清蒸螃蟹递到珩宜面前,道:“九公主,你尝尝这个螃蟹,很好吃的。”

“螃蟹?”九公主狐疑地看着盘子中的螃蟹,紧紧攥着筷子,迟疑了一会,她放下筷子,道:“小娘娘,你先吃吧。”

“好呀。”年茉拿起一只红红的螃蟹,瞧瞧它的肚子,是半圆形的,她满意极了,这是母蟹,有蟹黄的,掰开蟹壳,果然金黄一片,去了腮,年茉将蟹黄舀到碗里,混着米饭一起吃,喷香。

掰开蟹腿,嘬里面的蟹肉,甜甜的,好吃极了。

珩宜看着年茉的一举一动,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她也试探地拿起了一只螃蟹,用勺子瞧了瞧蟹壳。

年茉瞧着,珩宜拿的那只螃蟹的肚子是宝塔形状的,是公蟹,没蟹黄的。

果然,珩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蟹壳掰开,里面和年茉的那只不一样,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用筷子拨一拨,不知道什么应该吃,什么不应该吃。

她没吃过螃蟹吗?年茉偏过头,偷偷瞧着珩宜,桃花眼下生了一颗泪痣,长相柔和,可偏偏眉宇间与皇上很像,是那股子努尔哈赤征战沙场的英气,眉眼冲突,却又莫名的和谐…

年茉重新拿了一只新蟹,剥好后,用蟹壳盛着蟹黄与蟹肉,放在盘子里,悄悄挪到了珩宜公主的身边。

正在无措的珩宜,瞧了瞧盘中已经剥好的螃蟹,又瞧了瞧年茉,她将自己身上的一个荷包递给年茉,道:“谢谢。”

荷包上面绣着两只燕尾蝶,做工精巧,年茉拿在手里,有些心虚,不就是剥了一个螃蟹吗,这个九公主也太客气了吧~

堂中,笛声伴随着琴声袅袅升起…

一个个舞姿婀娜的舞女穿着五颜六色的纱裙而来,家宴的表演时间到了。

锦缠足,玉搔头,琅琅姣面惹人涎。

舞女中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抱着琵琶款款走来,神情凄楚地唱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歌声婉转,悲切,将少女的思念之情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一曲完了。

“好听好听。”八王爷大力鼓掌,他拖着臃肿的身子站起,道:“皇上,这丫头的嗓子是出了名的,臣弟可是特意从娼院里寻来的,皇上可喜欢?”

这话说的,从娼院带来的女子,要送给皇上?这八王爷是埋汰谁呢?

皇上倒是不慌不忙,他只是清淡的看着这个青衣女子:“你叫什么?”

“民女青玉。”

“犯了贵妃名讳,嗓子这么好,真是可惜了。”皇上这意思,就是不想要这青玉。

八王爷道:“不就是个名字,改了便罢,既然这丫头唱歌好听,就换个名字,叫燕燕,如何?”

“朕若不依,你便不饶了?”皇上嗤笑,他还不必在这与一个失败者斤斤计较,“传召下去,歌女燕燕入后宫,封常在。”

话音刚落,八王爷小人得逞似的笑。

而年茉简直就要拍桌而起了,凭啥一个歌女一入宫就封了常在,而她,一等公年遐龄的女儿,广州巡抚年希尧、抚远将军年羹尧、贵妃年青珊的妹妹,入宫大半年还只是个答应?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儿呢吗?

珩宜公主似乎看出了年茉的不服气,她轻声说道:“小娘娘,你别气,那个唱歌的姐姐就算被封了常在,也只会是个空壳子。”

“额,你懂的还挺多的嘛?”年茉瞧着珩宜公主,她的眼睛要比寻常年岁的孩子晦暗许多。

珩宜淡淡的笑了笑:“我只不过是个小孩子,我能懂什么。”

是啊,她能懂什么,生下来就被忽略,现在无父无母,她每天只能多观察,看人脸色,品人意图,小心的过日子罢了。

席间,十三王爷一直心不在焉,那日长春斋外见到的宫女太过惊艳,让他难以忘怀。

四处张望,终于,目光扫到吉贵嫔的身后,他见到了那个令他朝思暮想、魂不守舍的人。

可是转瞬,他的眸子有暗淡下来。